秦雨把账本塞进包里，拉上拉链。她和薛文一起走出店门，风铃响了一下，门自动关上了。天已经黑了，街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照在刚洒过水的路面上，反着光。
“今天总算把人定下来了。”薛文走在旁边，手插在裤兜里，“陈浩那性格，干几天就能上手。”
秦雨点头：“他做事稳，能放心。他娘要是也能留下，你肩上的担子就轻多了。”
“可不是嘛。”薛文笑了笑，“店里终于不像之前那样转不过来了。”
两人没再多说话，沿着熟悉的路往家走。路上车不多，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走到楼下时，看见窗户亮着灯，秦雨抬头看了眼，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开门的时候，屋里飘出饭菜香。薛齐正从厨房端菜出来，听见声音扭头看过来：“回来了？饭刚做好。”
薛明坐在沙发上换拖鞋，听见动静立刻站起来：“老婆，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少贫了。”秦雨把包挂在门口的挂钩上，走过去洗手。
“我想去接你回家！”薛明跟到厨房门口，“结果哥非让我等着，说你俩马上就能到。”
薛齐把最后一盘青菜放桌上：“我怕你自己一个人乱跑，菜都炒好了。”
“那我去摆碗筷吧！”薛明不服气。
秦雨擦干手走出来：“行了，现在可以吃饭了。”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薛齐夹了一筷子土豆给秦雨：“今天忙了一天，多吃点。”
秦雨嗯了一声，低头吃饭。热腾腾的饭菜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她看了眼薛明，见他狼吞虎咽，忍不住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太香了！”薛明嘴里还嚼着，“这肉炖得软烂，大哥手艺又进步了！”
薛齐笑了一声：“你要爱吃，以后常做。”
秦雨喝了口汤，忽然问：“薛明，学校还习惯吗？第一天有没有不顺心的事？”
薛明停下筷子，眼睛亮了一下：“没有啊！大家都挺友好的！我还认识了三个新朋友！”
“哦？”秦雨抬眼看过来，“怎么说？”
“开学典礼的时候，新生代表突然不舒服，班主任让我上去发言。”薛明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我就说了几句自己的事，结果讲完底下鼓掌了！真不是假的！”
薛文挑眉：“你还上台讲话了？”
“对啊！”薛明点头，“李涛他们就是那时候注意到我的。典礼结束就被叫住，说我讲得不错，人也看着不错。”
“李涛是谁？”秦雨问。
“我们班的，还有张伟、王磊，我们仨现在是一个小圈子。”薛明一边说一边比划，“他们知道我是复读生，之前身体不好，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说我很勇敢，敢回来重新开始读书。”
薛齐听着，脸上露出笑意：“你能交到朋友，挺好。”
“不止呢！”薛明继续说，“他们还约我去食堂吃饭，说以后固定位置留给我一个座！”
秦雨笑了：“看来你第一天过得挺顺利。”
“何止顺利！”薛明咧嘴，“我觉得这次去对了。以前我总觉得读书没意思，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人说话，有人陪我，感觉……挺好。”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薛文低头扒饭，嘴角微扬。薛齐给秦雨添了点汤，动作温柔。
秦雨看着薛明，声音放柔：“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能交到朋友，说明你性格好，大家都喜欢你。”
“那当然！”薛明挺直腰板。
“不过既然开始读书了，就好好学习。”秦雨接着说，“别光顾着聊天打闹，学习知识才是根本。有什么难处别憋着，跟我们说。咱们是一家人。”
薛明收起嬉笑的表情，认真点头：“我知道。这次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薛齐开口：“你只要坚持下去，相信你，付出会有回报的。”
“嗯！”薛明握拳，“我已经想好了，每天留下来多学一小时。不懂的题就问老师，或者回家问你们！”
薛文笑出声：“你还指望我们帮你解题？我高中数学可是勉强及格。”
“不是还有老婆吗？”薛明看向秦雨，“老婆这么厉害，肯定行！”
秦雨瞪薛明一眼：“别把我当万能工具人。学习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有问题，问老师去。”
薛明嘿嘿笑，“有你在身边盯着，我都不敢偷懒。”
秦雨没再说话，低头吃饭，嘴角却压不住地往上翘。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吃完后，薛明主动收拾碗筷，薛齐去擦桌子。薛文靠在沙发上看手机，秦雨坐到他旁边。
“今天店里安排妥了，明天陈浩母子就来试工。”秦雨低声说，“等他们上了手，你也能轻松点。”
“嗯。”薛文点头。
“你也别总把自己累着。”秦雨提醒，“该休息就休息。”
“我没事。”薛文笑了笑，“现在这样挺好的。有活干，有钱赚，家里也热闹。比以前的生活强太多了。”
秦雨看着他，没说话。窗外夜色深沉，楼下的路灯依旧亮着，照出一小片明亮的区域。
薛明洗完碗走出来，头发还有点湿：“老婆，我作业写完能玩会儿手机不？”
“写完就可以。”秦雨说，“别熬夜。”
“知道啦！”薛明跑回房间。
薛齐走过来坐下：“薛明他今天话比平时多两倍。”
“心情好呗。”秦雨说，“人在顺境里，自然愿意多说话，多分享。”
“也是。”薛齐顿了顿，“薛明能适应新的学习环境，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