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份沉甸甸的、象征着某种权限的“选妃”名单，苏软软感觉自己像是个突然被钦点了秀女事务的嬷嬷，权力不大，责任不小，还容易得罪人。
她把自己摔进工位椅，先猛灌了一大口凉掉的咖啡压惊，然后才郑重其事地翻开名单。名单上罗列了五六个新人的名字，后面附带着简单的部门、入职时间和hR的初步评估，诸如“逻辑清晰”、“学习能力强”、“有上进心”之类的万金油评语。
“系统，启动【人际关系图谱】和【微表情分析】（初级）！给我扫描一下这几个候选人的‘隐藏属性’！”苏软露在脑海里下令，感觉自己像个在玩抽卡游戏的重氪玩家，试图用外挂看穿卡池里SR和R的区别。
【指令收到。正在调取目标过往会议记录、内部通讯活跃度及公共区域监控片段（低权限访问）……】
【分析中……】
【目标A（技术部-张三）：技术扎实，性格内向，沟通意愿较低，可能需额外管理精力。】
【目标b（市场部-李四）：表达能力强，社交活跃度较高，但对技术细节耐心不足，稳定性存疑。】
【目标c（数据分析-王五）：逻辑思维缜密，做事谨慎，略有拖延症，抗压能力未知。】
【目标d（测试岗-赵六）：……（数据不足）】
【目标E（设计部-陈七）：……（数据不足）】
系统给出的分析依旧带着一股冰冷的“AI味儿”，但总算提供了点 beyond hR官方套话的信息。
“唉，要是能直接看到他们的忠诚度、八卦值和吐槽能力就好了……”苏软软小声嘀咕，感觉这比选妃还难。选错了，可能不是帮手，而是埋雷。
她正对着名单发愁，内部通讯软件“叮咚”一声，弹出一个陌生的好友申请。备注信息写着：“苏姐好！我是测试岗的赵六，看到预研组在招人协助，特别感兴趣！希望能向您学习！”
苏软软一愣。赵六？名单上那个“数据不足”的？消息这么灵通？她这边名单还没捂热呢，那边毛遂自荐的就来了？
她点了通过，对方立刻发来一连串消息，语气热情得堪比卖保险的：
“苏姐！久仰大名！您上次的例会汇报太精彩了！”
“我特别想加入预研组跟您学习！我干活麻利，肯吃苦，让加班就加班，绝对听话！”
“我现在就能把简历发给您看看！拜托给个机会吧！”
这热情……有点过头了吧？苏软软被这连珠炮似的马屁拍得有点懵。她下意识地启动了【微表情分析】（虽然是对着文字，但系统能勉强分析语言模式和情绪倾向）。
【目标赵六：文字情绪分析——兴奋度85%，讨好倾向70%，急切度90%，真诚度……波动较大（45%-75%）。建议：保持警惕，可能存在较强功利心。】
好家伙，系统这判定，都快直接说“此人目的不纯”了。
苏软软想了想，回复了一句官方辞令：“谢谢你的兴趣。目前还在初步筛选阶段，有消息会统一通知的。” 先晾一晾，观察一下。
刚打发走赵六，另一个申请又来了，是设计部的陈七，语气倒是温和不少，表达了对“星海计划”的兴趣，并附上了一份自己的作品集链接。
苏软软点开链接看了看，设计风格确实不错，简洁又有科技感。她回复：“作品看了，很棒。已备注你的意向，请等待后续通知。”
处理完这两个不请自来的，苏软软感觉有点心累。这还没开始选呢，就嗅到了一丝“宫斗”的前兆。她决定暂时把名单放一放，先处理墨渊和陆靳寒送来的“大礼包”。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插上陆靳寒让周特助送来的那个带着加密锁的U盘。里面是真正的干货——启明星内部对过去几年几个主要竞争对手技术路线、成败案例的深度剖析，数据详实，观点犀利，看得苏软软如痴如醉，感觉像拿到了高考命题组的绝密笔记。
“系统！全力运转【过目不忘】！把这些都给我存进脑盘里！”她一边疯狂吸收知识，一边在心里呐喊。
看完“官方教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墨渊那个被她拒绝了一次的“技术白皮书”链接。她倒要看看，这笑面虎到底卖的什么药。
链接跳转到一个看起来非常专业的行业技术分享网站，需要注册一个账号才能下载。苏软软随手用了个临时邮箱和化名注册登录，下载了那份所谓的“白皮书”。
文件打开，内容确实……很有价值。观点前沿，数据支撑也很足，甚至对“昊天科技”失败原因的分析，比公司内部报告的角度还要刁钻几分。
“嘶……这糖衣裹得也太厚了吧？”苏软软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警惕性拉满，“系统！扫描这份文件！有没有夹带私货？比如木马？追踪cookie？或者什么精神污染代码？”
【深度扫描中……】
【文件内容未发现已知病毒或恶意代码。】
【警告：检测到文件元数据中嵌有微弱的、非标准的数字水印特征，具备极低强度的溯源追踪可能性。技术手段高超，常规检测难以发现。】
苏软软后背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
数字水印！溯源追踪！墨渊这个老狐狸！他根本不是想用文件内容怎么样，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到底是谁、在什么时间、什么Ip地址下载并阅读了这份文件！一旦她用了真实信息或者公司网络，他就能锁定她的关注领域甚至身份！
幸好她用了临时邮箱和化名！幸好她多了个心眼！
“系统！立刻清除所有浏览痕迹和缓存！把这个下载账号注销掉！”苏软软赶紧下令，感觉自己像是在拆弹，剪错了线就得粉身碎骨。
【痕迹已清除。临时账号已注销。】系统确认。
苏软软长出一口气，瘫在椅子上，感觉比通宵加班还累。这墨渊，手段真是防不胜防！送份资料都挖坑！
就在这时，她的座机响了。是前台：“苏小姐，有您的一份同城急送，需要您亲自签收一下。”
苏软软心里咯噔一下，又有快递？她最近没买东西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走到前台，签收了一个扁平的、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本最新出版的、极其难买的精装版《分布式系统设计模式》原版书。扉页上，用优雅的钢笔字写着一行字：
“听闻预研组任务繁重，盼此书能助你一臂之力。阅后无需归还。—— 一位期待你绽放的读者”
没有署名。
但苏软软几乎瞬间就确定了——又是墨渊！
他居然换打法了！从线上诱惑改成线下投喂了！这本书确实是她目前急需的，价格不菲，而且很难买到。这份“贴心”，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她拿着这本书，感觉像捧着一个烧红的烙铁。收下，就是默认接受了他的“资助”；退回去，又不知道该退到哪里去。
“系统…这书…没问题吧？”她颤抖着问。
【实体书扫描中……未发现放射性物质、有毒涂层或窃听装置。】系统一本正经地回答，【仅为一本书。推测为单纯的心理攻势与情感投资。】
苏软软：“……”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她正拿着这本书不知所措，纠结是把它扔进垃圾桶还是锁进保险柜时，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书不错。”
苏软软吓得差点把书扔出去！一回头，只见陆靳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目光正落在那本书的扉页那行字上，眼神晦暗不明。
他……他看到了？！他看到这行暧昧的题字了？！
苏软软瞬间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像是被捉奸在床！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靳寒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到她惊慌失措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预研组的人选，有初步意向了吗？”
“还…还在看…”苏软软结结巴巴地回答，手里那本书烫得她都快拿不住了。
“嗯。”陆靳寒应了一声，视线似乎在她手里那本书上又停留了半秒，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苏软软僵在原地，看着陆靳寒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里这本该死的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墨渊！你狠！你这“贴心”的礼物，真是给我送了一份天大的“惊喜”啊！
这预研组的路，还没正式开始，怎么就感觉已经踩进雷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