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回来的第一个夜晚，苏软软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全是翻滚的代码、闪烁的ppt、陈老睿智的目光、墨渊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陆靳寒那双能冻死企鹅的眼睛。早上被闹钟吵醒时，她感觉比通宵加班还累。
【系统，启动【深度清醒】模式！今天这场汇报，比峰会演讲还重要！】她一边刷牙一边对脑海下令，感觉像是给生锈的脑子强行灌入润滑油。
【指令收到。消耗积分40点。【深度清醒】生效，效果持续4小时。附加提示：检测到宿主对目标陆靳寒的敬畏值高达85%，建议适度调整心态，避免影响临场发挥。】
“调整心态？你说得轻巧！你去面对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冰山试试？！”苏软软对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吐槽。
她特意选了一套最显专业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化了淡妆，试图用外在的铠甲武装内心的忐忑。提前十五分钟，她抱着准备好的汇报材料和那个存着陈老“秘籍”的平板，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陆靳寒办公室的门。
“进。”冰冷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
苏软软推门进去。陆靳寒正坐在办公桌后，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头也没抬，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苏软软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将打印好的总结报告递过去：“陆总，这是本次峰会的总结报告。”
陆靳寒“嗯”了一声，接过报告，快速浏览起来。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和指尖敲击屏幕的声音，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苏软软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像在等待终极审判。
几分钟后，陆靳寒放下报告，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言简意赅：“口头说重点。”
“是，陆总。”苏软软赶紧坐直身体，启动【公众演讲】技能，开始汇报。她尽量条理清晰，重点突出了峰会上的技术收获、对竞争对手动向的分析（特别是墨渊的“昆仑”计划）、以及个人在应对突发状况（如污蔑文章、匿名威胁）上的反思。
陆靳寒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直到苏软软提到陈老——
“陈老那边，你怎么看？”他突然打断，问题尖锐直接。
苏软软心里一紧，知道关键问题来了。她谨慎措辞：“陈老的认可，是对我们项目技术方向的肯定，也是对我个人的巨大鼓励。我会珍惜这份期许，更努力地工作。” 她刻意把“个人”和“公司”绑定在一起。
陆靳寒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几秒后，才淡淡开口：“陈复礼眼光很毒。他看中的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他顿了顿，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压力也是动力。”
“是，我明白。”苏软软感觉后背有点湿。
“墨渊呢？”陆靳寒话锋一转，跳到另一个危险话题。
“墨总……技术实力很强，对行业趋势把握精准，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苏软软选择客观评价。
“对手？”陆靳寒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看对手。”
苏软软：“！！！”
大佬您这话我没法接啊！她脸颊瞬间爆红，舌头打结：“陆总，我……我和墨总只是正常的行业交流……”
陆靳寒没理会她的窘迫，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手术刀般锐利：“苏软软，抛开所有外界因素——公司的平台、陈老的赏识、甚至墨渊的干扰——告诉我，你对自己未来三年的发展，到底怎么想？”
轰！苏软软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陆靳寒会问得这么直接、这么深入！这完全超出了常规的工作汇报范畴！这是在问她的人生规划吗？！
【警告！检测到超高难度灵魂拷问！问题涉及宿主核心价值观与人生规划！建议：谨慎回答，但务必真诚！虚假回答被识破概率高达90%！】系统拉响最高级别警报。
苏软软的心脏狂跳，手心冒汗。她看着陆靳寒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知道任何敷衍和套路都是徒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了几秒钟，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陆总，我感谢公司和您给我的平台和机会。现阶段，我的首要任务是全力以赴，做好‘星海二期’的研发，不辜负您的信任。这是基础。”她先表明态度，然后话锋微转，透露出一点真实的野心，“但长远来看……我希望自己能不止步于实现别人的蓝图。我渴望……有机会能主导甚至创造一个真正有影响力的技术产品或架构，去解决一些更有挑战性的问题。或许……就像陈老资料里提到的一些案例那样。”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陆靳寒，等待反应。这算是……半坦白了吗？大佬会不会觉得她好高骛远、心生异心？
陆靳寒沉默地看着她，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苏软软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语气依旧平淡，却似乎……少了几分冰冷？
“有想法是好事。‘星海二期’就是你的练兵场。做得够好，未来自然会有更大的舞台。”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启明星不缺执行者，缺的是能定义未来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希望，你是后者。”
一句话，像一道强光，瞬间照进了苏软软的心里！大佬这……是在肯定她的野心？甚至……在期待她成为“定义未来”的人？!
巨大的震惊和莫名的激动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出去吧。”陆靳寒没有回头，下达了逐客令，“把陈老的资料吃透。下周开始，‘星海二期’进入封闭开发攻坚阶段，由你负责核心模块的迭代设计。我要看到具体的方案和时间表。”
“是！陆总！我一定尽全力！”苏软软强压着内心的波澜，起身鞠躬，退出了办公室。
关上门，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苏软软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刚才那短短十几分钟的汇报，比她做一场演讲还耗神！陆靳寒最后那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肯定？期许？还是更高级的考验？
她摸不准。但有一点很明确：她获得了更大的自主权，也承担了更重的责任。而“定义未来”这四个字，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疯狂生根发芽。
回到工位，她看着电脑屏幕上“星络计划”的加密文件夹，又想到陆靳寒那句“更大的舞台”，心情复杂。留在启明星，有陆大佬铺路，前途光明但可能终归是“为人作嫁”？自立门户，前路艰险但可能真正“定义未来”？
这真是一个甜蜜又痛苦的抉择。
中午， 她收到墨渊发来的消息，时间点卡得一如既往的精准：
“汇报结束了？想必陆总一定给予了……‘高度’的期许。[微笑]”
“站在峰顶，看到更广阔天地的同时，也会感受到更凛冽的寒风。不知苏小姐是更喜欢被人指引道路，还是享受自己披荆斩棘的乐趣？期待你的答案。—— m”
苏软软看着这条消息，冷笑一声。墨渊这话，像是在她摇摆的天平上，又悄悄给“自立门户”的那一端加了个砝码。
她回复道：“谢谢墨总关心。路怎么走，我自己会判断。不劳费心。”
放下手机，苏软软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不管未来如何选择，当下最重要的，是把手头的事情做到极致。她用权限登录公司服务器，调出了“星海二期”核心模块的全部设计文档。
既然陆大佬给了机会，她就要拿出能让所有人闭嘴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