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中心广场的青石板被晨光晒得发烫，黑压压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得广场水泄不通。高台之上，三盏人皮灯笼被铁链悬挂在木架上，灯笼纸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露出里面隐约的人皮纹理，看得人头皮发麻。苏镜身着绯色昭镜司官服，手持一把银质解剖刀，站在高台上，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台下的百姓 —— 自昨日赵全等人被斩首示众后，虽有部分百姓相信了流言是伪造，但仍有不少人被 “人皮灯笼为苏镜自导自演” 的说法误导，甚至有人在兵部残余势力的挑唆下，要求昭镜司 “拿出真凭实据”。
“苏大人，您要是拿不出证据证明这灯笼是人皮做的，就是欺瞒百姓，该当何罪！” 人群中，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突然喊道，声音里满是挑衅。他刚说完，就有几个汉子跟着起哄，要求苏镜 “给个说法”。
苏镜没有理会起哄的人，而是举起手中的银质解剖刀，声音清亮，穿透人群的嘈杂：“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苏镜在此当众验灯，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这灯笼到底是不是人皮做的，也让大家知道，人皮灯笼案绝非我自导自演，而是李广及其余党犯下的滔天罪行！”
她说着，示意卫兵将第一盏灯笼取下来，放在高台上的验尸台上。灯笼纸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破损，上面画着简单的花鸟图案，看起来与普通灯笼并无二致。但当苏镜用解剖刀轻轻挑开灯笼纸与骨架连接处的线时，台下的百姓瞬间发出一阵惊呼 —— 里面露出的不是布料，而是带着细小毛发的人皮，皮肤纹理清晰可见，甚至还能看到皮下隐约的血管痕迹。
“大家看好了！” 苏镜用解剖刀轻轻刮了刮人皮表面，“这是人皮特有的角质层，用刀刮过会出现白色划痕，若是布料或其他材质，绝不会有这种效果。另外，大家可以看到，人皮上还残留着细小的毛发，毛囊清晰可见，这是任何仿制品都无法伪造的！”
为了让百姓看得更清楚，苏镜让人将一盏油灯放在验尸台旁，灯光照亮了人皮上的细节。台下的百姓纷纷踮起脚尖，有的甚至爬上了广场周围的树干，当看到人皮上的毛囊和纹理时，之前的质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议论：“真的是人皮！李广这个畜生，竟然用百姓的人皮做灯笼！”
“苏大人没有骗我们！之前的流言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苏大人！”
起哄的汉子见百姓们开始相信苏镜，脸色变得难看，却还是强撑着喊道：“就算这是人皮，也不能证明是李广做的！说不定是你从别的地方找来的人皮，故意栽赃给李广！”
“说得好！” 苏镜冷笑一声，拿起解剖刀，轻轻挑开人皮上的缝合线，“大家再看这里！这缝合线的手法，是军中特有的‘十字缝合法’，这种手法只有兵部的军医和专门负责缝合伤口的士兵才会！之前我们在破获人皮灯笼案时，就发现所有人皮灯笼的缝合线都是这种手法，而李广曾在军中担任军医，他的旧部也大多会这种手法！”
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布，上面绣着与灯笼纸上相同的花鸟图案：“这是从李广旧部王虎的府邸里找到的，上面的花鸟图案，与灯笼纸上的图案出自同一人之手！王虎招认，这些图案是他按照李广的吩咐绣上去的，目的是掩盖人皮的真相，让灯笼看起来更像普通灯笼！”
台下的百姓再也忍不住，纷纷指责李广及其余党，之前起哄的汉子见势不妙，想偷偷溜走，却被卫兵抓了起来。经过审讯，汉子承认自己是兵部郎中赵全的旧部，是被人收买，故意在人群中挑唆，试图阻止苏镜验灯。
“各位乡亲父老，现在大家相信了吧？” 苏镜的声音再次响起，“人皮灯笼是李广及其余党所做，他们用百姓的人皮制作灯笼，不仅是为了制造恐慌，更是为了掩盖他们与西域使团勾结、走私‘醉魂香’的罪行！之前散布流言，说我自导自演人皮灯笼案、伪造证据陷害兵部官员，都是李广余党为了阻止旧案重审，故意编造的谎言！”
她说着，示意卫兵将第二盏灯笼取下来，这盏灯笼的穗子是红色的，看起来与普通灯笼穗子无异。苏镜拿起穗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对台下的百姓说：“大家可能不知道，这灯笼穗子里藏着‘醉魂香’的残留！‘醉魂香’是西域特有的香料，点燃后会让人产生幻觉，失去反抗能力。李广及其余党就是用这种香料，迷晕百姓，然后剥下他们的人皮，制作灯笼！”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苏镜让人将穗子放在火上烤了烤。随着温度的升高，一股淡淡的异香弥漫开来，台下靠近高台的百姓纷纷感到头晕目眩，有的甚至差点摔倒。苏镜立刻让人将穗子拿开，打开广场周围的通风口，语气严肃：“大家感受到了吧？这就是‘醉魂香’的威力！若是大量吸入，会让人昏迷不醒，甚至死亡！李广及其余党就是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残害了无数无辜百姓！”
百姓们彻底愤怒了，纷纷喊道：“严惩李广余党！为死去的百姓报仇！”
“苏大人，您一定要查清楚旧案，为沈大人平反，也为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
苏镜看着台下愤怒的百姓，心里满是欣慰 —— 她知道，百姓们终于彻底相信了她，也终于认清了李广及其余党的真面目。她举起手中的解剖刀，声音坚定：“各位乡亲父老，请大家放心！我苏镜一定会查清楚旧案，严惩所有参与构陷父亲、制作人皮灯笼、走私‘醉魂香’的罪犯，为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绝不让任何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验灯结束后，苏镜让人将三盏人皮灯笼送到昭镜司妥善保管，作为日后审理旧案的重要证据。百姓们纷纷围上来，有的向她道谢，有的向她提供与旧案相关的线索，广场上充满了对正义的期待。
“苏姑娘，您真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握着苏镜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我的儿子三年前失踪了，我一直以为他是离家出走了，直到今天看到人皮灯笼，我才知道，他可能已经被李广他们害死了！求您一定要查清楚，为我的儿子报仇！”
苏镜心里一酸，紧紧握住老人的手：“老人家，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所有真相，为您的儿子，也为所有被李广他们害死的百姓报仇！您要是想起什么与您儿子失踪相关的细节，随时可以去昭镜司找我，我们一定会全力调查！”
老人感激地点点头，转身慢慢消失在人群中。苏镜看着老人的背影，心里满是沉重 —— 她知道，像老人儿子这样的受害者，还有很多很多，她必须尽快查清旧案，为他们讨回公道。
回到昭镜司，苏镜立刻召集所有官员，召开会议。她将当众验灯的经过告诉了大家，然后布置了新的任务：“林墨，你负责整理今天百姓提供的线索，尤其是与失踪人口相关的，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与人皮灯笼案相关的受害者；王伯，你负责调查‘醉魂香’的来源，看看除了西域使团，还有没有其他渠道可以获得这种香料；李捕头，你负责追查前礼部尚书李嵩的下落，之前从赵全旧部的口中得知，李嵩当年参与了构陷父亲的旧案，还伪造了文书，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让他说出真相！”
“是！” 所有官员齐声应道，立刻转身去执行任务。
苏镜则留在书房，开始翻阅今天验灯时记录的细节。第一盏灯笼的人皮上，有一个明显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刀伤，这可能是受害者生前留下的；第二盏灯笼的穗子里，除了 “醉魂香”，还残留着少量西域特有的 “迷迭花” 粉末，这种粉末只有西域的火焰山附近才有；第三盏灯笼的骨架上，刻着一个细小的 “李” 字，这可能是制作灯笼的人留下的标记。
“这些细节，说不定能成为突破旧案的关键！” 苏镜的眼神亮了起来，“疤痕可以用来识别受害者的身份，‘迷迭花’粉末可以进一步确认‘醉魂香’的来源，‘李’字标记则可能指向制作灯笼的工匠！”
她立刻让人将这些细节整理成册，然后派人去城里的各个衙门，查找三年前失踪人口的档案，尤其是身上有刀伤的失踪者；同时，让人去西域使团的驿馆，询问 “迷迭花” 的相关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当天下午，林墨带着整理好的线索来向苏镜汇报：“姑娘，今天百姓提供了三十多条线索，其中有十条是关于失踪人口的。我们已经派人去查找这些失踪人口的档案，发现其中有五人在失踪前，都曾在李广的旧部开设的店铺里买过东西，这可能不是巧合！另外，我们还查到，前礼部尚书李嵩隐居的锦绣山庄，位于城郊的半山腰，那里守卫森严，外人很难靠近。”
“守卫森严？” 苏镜的眼神一凛，“这说明李嵩心里有鬼，怕我们找到他。我们不能硬闯，以免打草惊蛇。林墨，你派人去锦绣山庄附近潜伏，观察李嵩的动向，看看他有没有与其他人接触，尤其是李广的余党。另外，让人去调查李嵩的家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是！” 林墨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苏镜紧锣密鼓地推进调查时，萧玦的贴身侍卫快马赶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苏大人，萧王爷已经从西域返回天启城，现在正在皇宫向陛下复命。萧王爷说，他带回了李广在西域的余党供词，还有西域使团提供的‘醉魂香’制作方法和原料来源，这些都能作为审理旧案的重要证据！另外，萧王爷还说，他在西域查到，前礼部尚书李嵩曾在三年前，秘密派人去西域，与李广的旧部接触，具体目的不明。”
“太好了！” 苏镜激动地说，“萧王爷回来得正好！有了他带回的证据，旧案的审理就能更快推进了！你立刻回复萧王爷，让他复命结束后，尽快来昭镜司，我们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调查计划！”
“是！” 侍卫领命，快马返回皇宫。
苏镜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满是期待。萧王爷带回的证据，加上之前找到的线索，旧案的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查清所有真相，为父亲平反，为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
当天晚上，萧玦果然来到了昭镜司。他身着玄色王袍，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依旧精神抖擞。见到苏镜，他立刻拿出一个紫檀木盒，里面装着从西域带回的证据：“苏镜，这是李广在西域的余党供词，他们招认，李广当年与西域使团勾结，不仅走私‘醉魂香’和兵器，还计划在天启二十三年冬，用‘醉魂香’迷晕天启城的守军，然后与西域大军里应外合，夺取天启城的皇位。另外，这是西域使团提供的‘醉魂香’制作方法和原料来源，上面写着，‘醉魂香’的主要原料是西域的‘迷迭花’和‘醉心草’，这两种植物只有西域的火焰山附近才有，而且必须用特殊的方法提炼才能制成‘醉魂香’。”
苏镜接过证据，仔细翻看，当看到 “迷迭花” 和 “醉心草” 的记载时，眼前一亮：“之前我们在灯笼穗子里发现了‘迷迭花’粉末，现在看来，这与西域使团提供的原料来源完全一致，进一步证明了李广及其余党制作的人皮灯笼，与走私‘醉魂香’有关！”
萧玦点点头，又拿出一份密函：“这是西域使团提供的密函，上面写着，前礼部尚书李嵩在三年前，曾秘密派人去西域，购买了大量的‘迷迭花’和‘醉心草’，还向西域使团询问了‘醉魂香’的制作方法。当时西域使团的前首领以为李嵩是为李广办事，就卖给了他原料，还告诉了他制作方法。现在看来，李嵩不仅参与了构陷你父亲的旧案，还参与了李广走私‘醉魂香’、制作人皮灯笼的罪行！”
“真是罪该万死！” 苏镜的眼神变得冰冷，“李嵩身为礼部尚书，本该为百姓着想，却与李广勾结，残害百姓，构陷忠良，真是枉为人臣！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让他说出所有真相！”
萧玦赞同地说：“我已经让人去调查锦绣山庄的情况了。据可靠消息，李嵩最近一直在山庄里，很少外出，而且他的山庄里有很多护卫，都是李广的旧部。我们要是硬闯，可能会有伤亡，而且还可能让李嵩销毁证据。不如我们设个圈套，引他出来？”
“设圈套？” 苏镜的眼睛亮了起来，“萧王爷有什么好主意？”
萧玦微微一笑，凑近苏镜，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苏镜听后，连连点头：“这个计划好！既不会打草惊蛇，又能引李嵩出来，还能让他自投罗网！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争取早日抓住李嵩！”
两人立刻开始商议计划的细节，直到深夜，萧玦才离开昭镜司。苏镜看着萧玦离开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 —— 有萧玦的帮助，她查案的道路变得顺畅了很多。她相信，在萧玦的支持下，她一定能尽快抓住李嵩，查清旧案的所有真相。
第二天一早，苏镜就按照萧玦的计划，开始布置。她让人在城里散布消息，说 “昭镜司已经找到李嵩参与构陷沈毅旧案的证据，准备近日派人去锦绣山庄抓捕李嵩”；同时，让人在锦绣山庄附近潜伏，观察李嵩的动向。
果然，到了下午，潜伏的卫兵传来消息，说李嵩的山庄里有了动静，李嵩正在收拾行李，似乎准备逃跑。苏镜立刻让人按照计划，在李嵩逃跑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等待李嵩自投罗网。
夕阳西下时，李嵩带着几名护卫，坐着马车，从锦绣山庄里出来，朝着城外的方向赶去。当马车经过一片树林时，埋伏在树林里的卫兵们立刻冲了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李嵩，你跑不掉了！” 苏镜从树林里走出来，眼神冷得像冰，“你参与构陷我父亲，还参与李广走私‘醉魂香’、制作人皮灯笼的罪行，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嵩坐在马车上，脸色惨白，却还是强装镇定：“苏镜，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参与构陷你父亲，也没有参与李广的罪行，你要是没有证据，就不能抓我！”
“证据？我当然有！” 苏镜冷笑一声，让人将从西域带回的密函和供词呈给李嵩，“这是西域使团提供的密函，上面写着你三年前派人去西域购买‘迷迭花’和‘醉心草’，询问‘醉魂香’制作方法的经过；这是李广在西域的余党供词，他们招认你曾与李广勾结，参与构陷我父亲的旧案。这些证据，难道还不够吗？”
李嵩看着密函和供词，脸色彻底没了血色。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狡辩了。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想要自杀，却被卫兵们及时阻止，按在了马车上。
“李嵩，你想自杀谢罪？没那么容易！” 苏镜走到李嵩面前，语气严肃，“你犯下的罪行，不是自杀就能抵消的！你必须跟我回昭镜司，说出所有真相，为我父亲，也为所有被你和李广害死的百姓赎罪！”
卫兵们将李嵩绑起来，押上马车，往昭镜司赶去。苏镜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 抓住李嵩，是查清旧案的关键一步。她相信，只要李嵩说出真相，旧案的所有谜团，都将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