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现世的修行与筹备
穿界门的灵光在雨幕中炸开时，文刀的靴底刚触到现世的地面，就被午后的雷阵雨浇了个透。豆大的雨点砸在空座町的沥青路上，溅起的水花在脚边连成一片白雾，远处的电车轨道泛着湿漉漉的光，像条银灰色的巨蟒匍匐在城市边缘。他抖了抖沾着水汽的衣角，推开浦原商店那扇总爱吱呀作响的木门，风铃在雨声里叮当作响，惊飞了檐下躲雨的几只麻雀。
“哟，这不是文刀君吗？”浦原喜助正蹲在柜台后调试着什么，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捏着枚发光的晶体，玻璃罐里的灵子结晶在雨声里泛着幽蓝的光，映得他镜片后的眼睛忽明忽暗。“总队长的命令，顺利带到了？”
文刀将卷着命令的竹筒放在吧台上，水珠顺着筒壁滚进木纹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山本总队长说，空座町的布防必须在满月前完成。另外——”他顿了顿，看着浦原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故意拖长了语调，“他特许你调用鬼道众的半数库存，前提是……”
“别把尸魂界的仓库炸了，是吧？”浦原接过话茬，摸着下巴的手猛地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震得货架上的玻璃罐都在摇晃，有个罐子的盖子没盖紧，滚出来颗亮晶晶的灵子珠，在地板上弹了三下才停下。“放心放心，这次我可是做足了安全措施。你看这个——”他从柜台下拖出个铁箱子，沉重的箱体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声响，掀开盖子时，里面的缓冲垫上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多个符文卷轴，每个卷轴的边角都贴着金色的封印纸，“所有爆破类灵具都加了三重封印，绝对安全。”
文刀挑眉看着箱子角落里露出来的红色“危险”警示牌，没接话。上次浦原说“绝对安全”时，十三番队的训练场还炸出个三米深的坑。
“对了，那边的几位已经等不及了哦。”浦原朝仓库方向努努嘴，话音未落，后门就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铁皮上，紧接着是恋次懊恼的吼声：“该死的，又卡住了！”
文刀探头看去，只见废弃工厂的空地上，恋次正卡在两个集装箱的缝隙里，上半身探在外面，下半身还卡在铁皮之间，双腿蹬得笔直，蛇尾丸的刀鞘挂在旁边的铁架上晃悠，随着他的挣扎叮当作响。日番谷冬狮郎抱着手臂站在阴影里，银白色的头发上沾着几片枯叶，显然是刚结束一轮独自修行。松本乱菊则靠在叉车旁，手里的清酒瓶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晃动，酒液在瓶底晃出细碎的光，她脚边的空酒瓶已经堆了三个，显然早就开始“休息”了。
“真是的，恋次你就不能小心点吗？”乱菊笑着擦掉唇角的酒渍，转身朝日番谷欠了欠身，语气里带着自然的尊敬，“让日番谷队长见笑了。这家伙早上说要练习‘蛇尾丸’的伸长术，结果刀身没收住撞到电线杆，摔下来三次，现在又卡在集装箱里了。”
日番谷皱了皱眉，刚要开口，恋次突然“嗷”地一声从集装箱里挣了出来，额头上顶个红肿的包，后脑勺还沾着片灰扑扑的蜘蛛网，腰间的腰带缠在栏杆上，被他拽得老长。“抱歉抱歉！这破箱子设计有问题！”他瞥见门口的文刀，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喂，文刀！快来看看我刚才那招，总觉得刀身的伸缩速度跟不上瞬步，明明已经把灵力灌注到刀刃了……”说罢又转向日番谷，挺直了背脊：“日番谷队长刚才也看了吧？是不是觉得节奏不太对？”
文刀走过去帮他摘掉头发上的蛛网，又解开缠在栏杆上的腰带：“先把你这身狼狈收拾好。昨天刚补的队服，今天又扯破了袖口。”
恋次挠着头傻笑，把破了的袖口往身后藏：“修行嘛，难免的。”
接下来的三天，废弃工厂成了临时训练场。文刀用灵子在地面画出九宫格训练阵时，恋次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蛇尾丸的封印。刀身骤然伸长，泛着哑光的黑色刀刃像道闪电般缠向文刀的脚踝，刃身两侧的锯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却在距离半尺处突然被冻成冰雕——日番谷不知何时移至侧面，指尖残留着淡淡的寒气，冰雾在他脚边凝成细小的冰晶，落在地面发出沙沙轻响。
“反应不错。”文刀侧步避开恋次的刀身，目光转向日番谷，“你的寒气控制比上次见面时更精准了。”
日番谷收回手，冰蓝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认可：“你的灵压感知也很敏锐，刚才若再慢半秒，脚踝就会被冻住。”他看向还在摆弄冰雕刀刃的恋次，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刀身伸长的弧度太刻意，收刀时的灵力回收太慢，暴露了破绽。”
恋次涨红了脸，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是！日番谷队长！”
“要试试吗？”文刀突然对日番谷扬了扬下巴，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的灵子，“上次在尸魂界没分胜负，正好借这个训练阵切磋两手。”
日番谷眼神一凝，冰轮丸已握在手中：“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两人身影同时动了。文刀的瞬步带着灵子炸开的残影，日番谷的身形则裹挟着寒气，两道身影在九宫格内高速交错，灵压碰撞产生的气流掀得周围的铁皮罐嗡嗡作响。文刀甩出的灵子线如同织网，却在接近日番谷时被寒气冻结；日番谷划出的冰棱破空而来，又被文刀用灵子屏障巧妙弹开。
“你的灵子线太依赖速度，防御性不足。”日番谷的声音从冰雾中传来，冰轮丸在地面划出半圈冰痕，“这样会被擅长近战的对手突破。”
文刀踩着冰痕腾跃而起，灵子线突然改变轨迹缠向对方手腕：“你的寒气范围虽广，但过度依赖直线攻击，容易被预判。”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间既是点评也是提醒。恋次看得目瞪口呆，手里还在反复练习刀身的伸缩，时而让蛇尾丸伸长三米戳向集装箱，时而骤然收刀感受灵力的流动。乱菊则搬了个油桶坐在旁边，晃着酒瓶给他们计时：“哎呀呀，两位的速度都好快呢，恋次你可得看仔细了。”
三回合后，文刀的灵子线与日番谷的寒气在训练阵中心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集装箱都在摇晃。两人同时后退半步，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
“有进步。”日番谷收起冰轮丸，冰雾渐渐散去。
“彼此彼此。”文刀散去灵子线，袖口已沾了层薄霜，“你的瞬步结合寒气，确实不好应对。”
恋次突然凑过来，手里的蛇尾丸还在微微颤动：“文刀，你刚才那招灵子线变向怎么做到的？我总觉得刀身伸长时，灵力像是会卡在某个节点……”他说着突然挥刀，蛇尾丸“唰”地伸长五米，却在即将击中铁架时猛地一顿，刀身剧烈震颤起来，“你看！就是这样！”
日番谷刚要开口，文刀已拍了拍恋次的肩膀：“不是节点的问题，是你对灵力流动的控制太僵硬。这样，我和日番谷各示范一遍，你注意观察我们发力时的灵压变化。”
接下来的训练里，文刀和日番谷时常切磋。有时是文刀用灵子术模拟敌阵，日番谷破解时会指出灵子排布的破绽；有时是日番谷用寒气布设陷阱，文刀突破后会分析寒气扩散的规律。两人之间没有谁指导谁的上下级之分，更像是旗鼓相当的同伴，在切磋中互相补足短板。而恋次则在一旁反复练习蛇尾丸的伸缩术，时而让刀身如长枪般直刺，时而让刀刃在空中划出灵活的弧线，偶尔还会因为收刀太急，被反弹的灵力震得后退几步。
“真是热闹啊。”浦原抱着一堆仪器走进来，金属零件在他怀里叮当作响，身后跟着捧着点心盒的小雨，小姑娘的辫子上还别着朵刚摘的雏菊。“文刀君，日番谷队长，来得正好。”他把一个布满齿轮的金属手环递给两人，“最新的灵压稳定器，帮我测试一下？据说能中和失控的灵压波动。”
文刀接过手环扣在手腕上，日番谷也依样戴上。恋次突然大喊一声，全身灵压暴涨，蛇尾丸的刀身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地面蹿起，带着破空的呼啸直刺文刀——他大概想借测试展示进步，刀刃末端泛着寒光，却在接近时突然放慢速度，显然是怕伤到人。日番谷眼神一凛，冰轮丸划出半轮残月，寒气瞬间弥漫，冻住的刀身在半空凝成晶莹的冰雕，却在接触到文刀手环的瞬间突然崩解，碎成漫天闪烁的光点。
“怎么回事？”恋次愣住了，维持着挥刀的姿势僵在原地，看着散落的光点喃喃自语，“我的蛇尾丸……”
浦原推了推帽子，蹲下身捡起块冰晶碎片：“哦呀，看来灵压对冲会引发这种效果呢。两位能再用三成力量试试吗？”
测试中意外频发。恋次的蛇尾丸缠上仪器后突然失控，刀身猛地伸长十米卷向仓库顶端，“哐当”一声拽下了锈迹斑斑的吊灯，玻璃碎片落了一地。他慌忙朝日番谷鞠躬：“对不起日番谷队长！我马上修好！”
日番谷没说话，只是抬手用寒气将玻璃碎片冻成冰块，轻轻一推就滑到墙角。轮到他测试时，冰轮丸的寒气不小心冻结了整个训练阵，蓝色的冰晶顺着符文蔓延，最后把他自己也冻在半人高的冰里，只露出个脑袋在外头，冰蓝色的头发上结着细小的霜花。
“日番谷队长，我来帮您解冻！”乱菊放下酒瓶上前，双手结印准备释放鬼道，“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谁知道情急之下念错了咒文，本该是小火球的术式突然爆发出惊人威力，淡红色的火焰“轰”地一声点燃了旁边的油桶，火苗蹿起半米高。
文刀赶紧用灵子屏障罩住火圈，看着屏障里噼啪燃烧的火焰无奈叹气——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收拾烂摊子了。日番谷在冰里瞪着乱菊，语气含糊不清：“笨蛋……用错咒文了……”
傍晚时分，雨停了。夕阳给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镀上金边，众人坐在屋顶看夕阳，远处的云层被染成金红色，空座町的灯光像散落的星星。恋次捧着大碗拉面呼噜呼噜地吃着，汤汁溅在下巴上也顾不上擦，碗里的叉烧肉堆得像座小山——这是他打赢和文刀的模拟战后，文刀请他吃的奖励。日番谷小口啜饮着热牛奶，保温杯上印着的小猫图案与他严肃的表情形成奇妙反差，那是乱菊昨天在现世商店买的，硬说是“符合队长气质的纪念品”。乱菊则把新烤的饼干分给大家，先拿起一块双手递给日番谷：“日番谷队长，尝尝看？现世的黄油做的，甜得更清爽些。”
“说起来，”乱菊咬了口饼干，看向文刀时眼神带着点促狭，“文刀君知道吗？昨天日番谷队长练习您的灵子术，结果把训练场的水龙头冻成了冰雕哦。”她飞快补充，“当然啦，那冰雕可精致了，连水龙头的螺纹都清清楚楚的。”
日番谷猛地呛了口牛奶，咳得肩膀都在抖，冰蓝色的眼睛瞪向乱菊，耳根却悄悄红了。
恋次嘴里塞满拉面，含糊不清地接话：“日番谷队长就是厉害！连失手都这么有格调！换了我肯定把水管捅破，让水漫得到处都是。”他说着还拍了拍身边的蛇尾丸，刀鞘上还留着早上撞电线杆的凹痕。
文刀看着他们互动，之前的紧张感渐渐消散。远处的空座町亮起万家灯火，雨后天晴的天空挂着道淡淡的彩虹，从屋顶望去像条彩色的丝带，一端连着夕阳，一端接着月亮。他望向浦原商店，那里还亮着灯，窗户里映出忙碌的身影，时不时有灵光闪过。
“对了，”文刀从口袋里掏出个木盒子，表面刻着简单的云纹，打开时里面的三枚护身符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给你们的。”
恋次好奇地凑过来，只见护身符都是用尸魂界特有的榉木做的，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日番谷拿起自己那枚，指尖拂过背面，发现刻着个极小的“速”字，笔画凌厉；乱菊的护身符上嵌着颗会发光的珠子，在暮色里闪着柔和的粉色光晕；恋次的那枚则刻着蛇尾丸刀身的锯齿纹路，背面刻着“伸”字，显然是辅助刀身伸缩时的灵力控制。
“用尸魂界的榉木做的，能稳定灵压波动。”文刀解释道，“浦原说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我让鬼道众的朋友加了不同符文，应该合你们的特性。”
恋次立刻把护身符系在手腕上，还学着现世的样子打了个漂亮的结；乱菊把珠子贴近脸颊，感受着温润的触感，笑容温柔；日番谷则把护身符放进怀里，小心翼翼避开冰轮丸的刀鞘，生怕寒气冻坏了木牌。
夜色渐深时，训练场上亮起幽蓝的光。文刀和日番谷正在对练，灵子与寒气交织成奇妙的光影；恋次在一旁练习新领悟的伸缩技巧，时而让蛇尾丸的刀身如长鞭般横扫，时而让刀刃精准地刺向远处的易拉罐，每次收刀时都格外注意灵力的回收；乱菊释放的鬼道在半空划出金色的弧线，为他们的切磋增添了几分灵动。
“你的灵子屏障还是太依赖正面防御。”日番谷的冰棱擦着文刀的肩头飞过，在远处的铁皮墙上炸出冰花，“面对多角度攻击时会被动。”
文刀的灵子线突然分岔，同时封锁住对方三个闪避方向：“你的寒气虽然精准，但持续输出时灵压消耗太快，持久战会吃亏。”
两人的点评直截了当，却都听进了心里。乱菊在一旁笑着拍手：“两位都好厉害呀，恋次你可要加油赶上哦。”
文刀转身走向浦原商店时，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他抬手掏出那个巴掌大的金属方块，屏幕上跳出一行柔和的绿色文字：“尸魂界补给队已过穿界门，携带鬼道众特制符咒三十箱，预计一小时后抵达空座町东街区，请注意接收。”
指尖划过屏幕熄灭光芒，他低头笑了笑——想必是山本总队长怕浦原的库存不够用，特意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