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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不再是铁饭碗。总之，轧钢厂要想继续办下去，至少得裁掉一半工人。”
李东听明白了，杨厂长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上面的命令。无论轧钢厂现状如何，都必须裁掉至少三分之一的工人。
得知此事后，李东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清楚杨厂长向来最关心轧钢厂的工人们。
如今厂子变成这样，杨厂长一定非常难过。
他们不知该如何安慰杨厂长，只能在他面前默默不语。
见李东一言不发，杨厂长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
“别替我难过。我知道你本事大，政策还没放开时，你就已经开始琢磨做生意的事了。”
“现在你生意做得这么红火，我也为你高兴。”
杨厂长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两人一大早就在轧钢厂办公室聊了四五个钟头。
当然，大部分时间是杨厂长在说，李东在听。
看他这样滔滔不绝，李东明白，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杨厂长憋了太多话。
犹豫片刻，李东终于忍不住开口：
“杨厂长，要不您来我火锅店工作吧？”
“不用您做什么，每天来店里转转就行，做什么都随您。”
杨厂长一听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开怀大笑，接着答道：
“哎呀，真是太谢谢你的好意了！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特别特别开心。”
“说实话，我也很想去你那儿上班。毕竟你在我这儿干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我体验下在你手下工作的感觉了。”
李东知道这话后面准有转折，便皱眉道：
“那您就直接过来。”
杨厂长却摇头：“那可不行。厂里就算走掉三分之二的人，也还有三分之一需要我照看。”
“这轧钢厂是 ** 了一辈子的事业，不能说丢就丢。所以，我不能跟你去做生意。”
听完这话，李东并不意外。他早知道杨厂长会这么选，只是不愿给自己留遗憾，才明知故问，给老厂长多一个选择。
杨厂长回绝后，李东没再多言。他心里清楚，再怎么说杨厂长也不会改变心意，索性不再啰嗦。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今天就去我家吃饭吧。”
杨厂长听了哈哈大笑，答道：“我确实想去你家吃饭，但今天真不行。这一星期我都得忙着处理下岗的事。”
李东愣了一下，点点头：“行，既然你这么说，那等你忙完这阵，一定记得来我家吃饭。”
杨厂长应道：“放心，就算你不请我，我也会自己上门蹭饭的。你今天在我这儿待得够久了，别耽误你上班，快回去吧。”
李东哭笑不得：“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用上班。火锅店是我自己开的，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杨厂长嗤笑一声：“别在这儿显摆了，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呢，赶紧走。”
话说到这份上，李东自然不会赖着不走。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管怎样，咱俩的交情在这儿，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杨厂长听了十分感动，朝他挥挥手：“行，快回去吧。”
另一边，贾张氏在傻柱的饭店里已经干了几天活。这几天她还算安分，客人来吃饭时，她就在后厨洗碗。傻柱见她没闹什么幺蛾子，渐渐放松了警惕。
谁知刚放下心，当晚就出了大事——贾张氏竟想偷厨房里的肉带回家。
这事傻柱原本没察觉，是店里一个员工发现的。
这名员工正准备下班回家，看见贾张氏动作拖拖拉拉，忍不住开口问她：
“都这个点了，还不赶紧回去吗？”
贾张氏一听，语气冲得很：
“我爱啥时候回就啥时候回，关你什么事？要你多管闲事！”
对方被她这么一凶，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只是关心一句，语气也没不好，贾张氏凭什么这么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他发现贾张氏偷偷把厨房里的肉往袋子里塞。
这下他明白了——贾张氏是想把厨房的食材偷带回家。
没多久，傻柱也知道了这事。他盯着被当场逮住的贾张氏，无奈地问：
“你解释解释吧。”
贾张氏一脸正经地说：
“不是你说过，我下班可以拿点东西回家吗？”
傻柱深吸一口气，回她：
“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能拿的是剩饭剩菜，或是我们煮剩下的食材，没让你拿新鲜食材走。”
贾张氏听完，轻飘飘地说：
“哦，那可能是我拿错了吧。不过凭咱俩这交情，拿点食材又怎么了？又不值几个钱，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看她一脸不以为然，傻柱心里一阵烦躁，想发火又担心秦淮如那边不好交代。
正犹豫时，外面传来动静，接着门口响起他父亲何大清的声音。
傻柱和何大清平时下班都晚，很少碰上面，两人都是早出晚归。
今天何大清难得提早下班，想来看看儿子，顺便瞧瞧饭店有没有什么变化。谁知一到门口，就撞见贾张氏。
“贾张氏？！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何大清的质问，傻柱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贾张氏倒自己先开了口。
“我在这儿上班啊。”
贾张氏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何大清一听，立刻瞪向傻柱，厉声道：“傻柱，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柱急得满头大汗。要是贾张氏没认，他还能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可现在她亲口承认了，想赖也赖不掉。
“爸，您先别生气，我是让她来这儿干活了，但她这几天都挺安分的……我……”
何大清气得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地上砸，指着傻柱的鼻子问：“傻柱，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是吧？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是敢带这老女人来工作，咱俩就断绝父子关系？”
傻柱当然记得这话，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贾张氏来店里做事，会闹到父子决裂的地步。
“爸，您这又是何必呢？她也没做什么啊……”
何大清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捂住胸口，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傻柱瞳孔一缩，赶紧冲上前扶住他：“爸！您没事吧？”
何大清已经说不出话，胸口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傻柱慌了神，朝店里手足无措的店员喊：“快！快去外面找拉车的！得送医院！”
店员们连忙点头，跑出去找人。一阵忙乱之后，他们总算把何大清抬上车，往医院赶去。
贾张氏本想跟着去，却被傻柱拦住了。这事本就因她而起，傻柱不可能再让她出现在何大清面前。
贾张氏只好先回家，顺手还把刚才偷拿的食材也捎了回去。
眼下傻柱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事，她把东西拿回家也不会有人察觉。
此时秦淮如正坐在四合院屋里等着贾张氏。
如今的她和贾东旭成了同一类人，都是等着别人伺候的主。
不过因为秦淮如的肚子还没显怀到那种程度，家务活仍然全部由她独自承担。
今天秦淮如只喝了点汤水，啃了个小馒头，别的什么都没吃。
倒不是她挑剔，实在是其他食物根本咽不下去。
贾张氏每天带回家的都是客人剩下的饭菜，那些菜本就油腻，隔夜后更是凝了一层油花。
孕妇吃这种东西不反胃才怪。
起初秦淮如还不信邪，试过一次后就再也不碰隔夜的剩菜了。
所以她这会儿才坐在屋里等贾张氏带剩饭回来。
贾张氏刚进屋就被坐在暗处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们干坐着做什么？吓死人了！
听到贾张氏的问话，秦淮如答道：还不是在等你？我都饿了一整天了。
你也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今天带了什么吃的回来？
贾张氏没好气地抱怨：整天就知道吃！要不是看你怀着孕，我才不会这么惯着你！
话虽如此，她还是把食材递给秦淮如让她做饭。
看到是几块鲜肉，秦淮如眼睛顿时亮了。这些天尽吃剩菜，虽然迫于无奈，她心里始终觉得膈应。
现在好不容易有新鲜食材，她恨不得立刻把整块肉生吞下去。想着如今怀着孕，贾张氏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也得让她吃几块肉，秦淮如笑得露出八颗牙。
等她把肉炒好已是半小时后，刚摆上桌就听见外面传来喧闹声。
贾张氏听见外头的动静，心里一阵烦躁，冲到门口就朝人群喊：
“大半夜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众人一听，纷纷扭头看向她，有人开口说：
“何大清进医院了，你不去看看吗？”
“听说是被你气病的，真的假的啊？”
贾张氏没想到大家闹腾是为了何大清，心里有点虚，嘴上却硬撑着：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跟何大清又没什么来往。”
这时，一大爷从屋里走出来，听见贾张氏的话，便对众人说：
“真关心何大清，就跟我去医院看看。等他醒了，亲自问清楚不就行了？”
大伙互相看看，谁也没再出声。
一大爷摇摇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他看见傻柱呆呆地坐在病房外面，赶紧上前问：
“傻柱，你怎么样？你爸呢？”
傻柱深吸一口气，低声回答：
“我爸还在睡……医生说他病得不轻，可能要动手术。一大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大爷连忙安慰：
“吉人自有天相，别想太多。医生既然说能手术，就还有希望。”
他把能想到的安慰话都说了，一遍遍劝着傻柱。
傻柱看一大爷这么尽力安慰自己，点点头说：
“好，我会撑住的。”
“不过医生说住院观察要不少钱，我在想能不能跟院里的人借一点……”
“你也清楚我家眼下的状况，就算现在想把饭馆转手，家里也拿不出钱来，而且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要是现在真把店卖了，家里以后就断了收入来源……”
傻柱话还没说完，一大爷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话说道：
“你的难处我都懂，别担心，我回院里一定好好跟大家商量。”
傻柱这才松了口气，满脸感激地望着他：
“一大爷，真不知该怎么谢您才好，每次家里有事，您总是头一个伸手帮忙。”
一大爷连连摆手：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别多想，也别给自己压太大担子。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一大爷给你顶着呢。”
在医院安慰了傻柱几句后，一大爷就匆匆赶回四合院，张罗着开全院大会。
大半夜开会，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但也都知道是为了何雨柱父亲的事，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脸上都挂着不情愿的表情。
看大家黑着脸搬着凳子聚到院中，一大爷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知道大家不高兴，但这事人命关天，希望大家体谅。”
院里人互相看了看，接着问道：
“一大爷您就直说吧，何大清到底怎么了？”
“不会真出大事了吧？”
一大爷重重叹了口气：
“是啊，何大清现在人还躺在医院，后续还得动手术。他是咱们院的人，大家得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