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也不倒牙。
美食果然能宽心。
吃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楚嫣心里对过去日子的感伤也淡了几分。
“mua!”
楚嫣凑过去,在苏青阳脸上亲了一口。
“青阳哥!你太厉害了!”
说起来,这枣泥红果从前可是只有王公贵族才吃得上的东西!
这种红果是冬天富贵人家餐桌上常见的点心。
要是不好吃,又怎么能成为北平城里年年冬天最受欢迎的果子呢。
苏青阳笑着揉了揉楚嫣的头发,自己也拿起一颗尝了尝。
味道确实很好。
等冻过再化开,酸甜融合得会更到位。
“汪汪。”
楚嫣刚在苏青阳脸上亲了一下,脚边的旺财也跟着叫了起来。
苏青阳懂得动物心思,明白它在想什么。
“你也想吃?太烫了,等等啊。”
苏青阳笑着拿起一颗红果,小心吹凉才递给旺财。
旺财很有灵性。
红果一入口,它就趴下来,把果子吐到前爪上。
它卧在地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还不时抬头对苏青阳和楚嫣咧嘴,像是在笑。
好东西,总要慢慢品尝。
听着它哼哧哼哧的咀嚼声,苏青阳心里暖暖的。
旺财要是生在以后那个年代,说不定能成为动物吃播界的红人呢。
“青阳哥,旺财真可爱。”
楚嫣眼睛弯弯的,蹲下来轻轻摸着旺财的脑袋。
“那你陪它玩吧。”
“我把这些红果搬出去冻上。”
苏青阳说完,端起簸箕走向院子。
蒸食最能散发香气。
此时,中院的贾家。
棒梗蹲在门口,冻得直发抖。
可就算冷风刺骨,他也不愿意回屋。
太香了,一闻就知道。
是红果,肯定是苏青阳刚才用枣泥和红果做的东西。
“奶奶!奶奶!”
棒梗蹲在门口尖声喊起来。
贾张氏应声掀开门帘走出来。
那样子,像极了哨声一响就赶来的样子。
对面,端着窝窝头的一大妈看到这幕,摇了摇头。
三岁看老,棒梗这孩子品性不好。
现在这么惯着,将来更不得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棒梗拉着贾张氏的手,眼巴巴地指着苏青阳家的厨房:“奶奶,我要吃红果。”
“我想吃苏青阳家做的那红果。”
“啊?想吃红果?”
望着苏青阳家的方向,贾张氏神色犹豫。
苏青阳这个人,她从没占过一点儿便宜。
上回就因为想占便宜,棒梗被夹断了三根手指。
“乖孙,咱不吃了。”
“那红果太酸,一进嘴酸得牙都软了。”
贾张氏劝道。
棒梗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么香的味道,怎么可能会酸!
“奶奶!我就要吃!就要吃!”
“天冷了,我手又疼,吃个红果缓缓怎么了嘛。”
棒梗不依不饶地撒娇,还把截过的手指伸到贾张氏眼前晃。
这孩子机灵得很。
虽然心里对贾张氏不满,却也清楚她疼自己。
只要抓住这一点,总能达到目的。
果然,贾张氏一看到他的手,脸上就露出心疼的表情。
“秦淮茹!秦淮茹!”
“你跑哪去了!”
贾张氏的嗓音比棒梗还要尖利。
这一嗓子跟哨子似的!
秦淮茹从厨房擦着手匆匆跑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去给我乖孙要几个红果来。”
“你这妈怎么当的!”
贾张氏语气充满嫌弃。
秦淮茹一听这话,顿时头疼起来。
刚刚在门口才被苏青阳呛了几句,
现在还要去?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一老一少怎么就不知教训呢?
“我不去!”
想起苏青阳之前的话,她心里就堵得慌。
冷冷拒绝后,转身就回了厨房。
对门的易中海家离得最近。
易中海坐在屋里,眼睛气得通红。
牙齿咬得吱吱响,像老鼠磨牙。
一大妈把窝头往桌上一放:“老易,别气了。”
“你再气又能把苏青阳怎么样?”
“气坏了身子,苏青阳不更得意?”
“不气?!”
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不气我憋得慌!”
“他苏青阳算什么东西!以前他爹妈还在的时候,还得叫我一声一大爷!”
“现在倒好,天天跟我作对!”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他算老几!我可是八级钳工!八级钳工!厂长见了我都得客气三分!”
“谁见着我不恭恭敬敬喊一声易师傅!”
嘚啵嘚,嘚啵嘚,易中海对着苏青阳数落了足有十几分钟。
好家伙,唾沫星子横飞,一句接一句。
“越想越来气!这小兔崽子!小混蛋!”
一大妈不停地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看易中海气成这样,她真怕他气出个好歹。
“老易,别总跟苏青阳过不去了,难道非要闹出人命才罢休吗?”
“犯葛”
是北方的一句土话,
意思就是总跟一个人找茬、闹别扭。
如今一大妈也慢慢琢磨出来了:
每次老伴儿跟苏青阳较劲,回来都得生一肚子气。
他都五十多岁了,还能活多少年?
万一他真走了,她不就成了没人管的孤老太婆了?
“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
“快吃饭吧。”
一大妈递给易中海一个窝头。
易中海接过来一掂,硬得简直能当锤子使。
真咬下去,还不得把牙给硌崩了。
再看看空荡荡的桌子,
看来今天早上连带中午,就只有这些窝头了。
“算了,你吃吧,我没胃口。”
“唉……”
以前时不时还能炒个菜,现在顿顿让易中海吃这种砖头似的窝头,
他实在受不了。
一大妈叹口气说:“刚刚后院的老太太来跟我借煤。”
“没办法,我借了她三斤。”
“什么!”
易中海一听,眼睛顿时瞪了起来,“你借她干嘛!”
“那老东西是五保户,街道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让她冻着饿着啊!”
“啧!哎!这老东西,现在居然薅到我头上来了是吧!”
易中海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本想去聋老太太那儿说理,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他一直想通过聋老太太和街道搭上关系,好让自己在这院里永远说了算。
毕竟院里这“一大爷”
不是街道任命的,
只是大伙儿推举出来的。
虽然街道上处理院儿里的事都会问易中海意见,
但真要拿“一大爷”
的名头出去说事儿,怕是会被人笑话。
“算了,借都借了。”
易中海琢磨了一会儿,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看看炉边没剩几块煤,易中海只觉得脑门发紧。
这煤要是烧完了,寒冬可怎么熬。
要不...下午去拾些树枝落叶?一大妈试探着问。
易中海脸颊抽了抽:我好歹是八级钳工。
叫我去捡树枝落叶...
这...
正说着,咚咚敲门声响起。
一大爷在家吗?
是傻柱。
快!快把煤藏起来!易中海急忙催一大妈收拾。
等一大妈慌慌张把煤挪走,易中海才拉开房门。
柱子啊。
什么事?
傻柱站在门外局促地挠头,见易中海完全没有让进门的意思,心头窜起一股羞恼。
一大爷...想借点煤。
屋里冻得受不住,眼看要出人命了。
果然来借煤。
易中海心里嘀咕着,侧身让开条缝:你看,我家煤也快见底了。
你一大妈刚还说要去拾柴火呢。
傻柱斜眼瞥见炉边延伸到里屋的煤渣印子。
这分明是刚藏起来的!
好个易中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柱子,要不去淮茹家问问?易中海又补了句。
傻柱回头正撞上蹲在门口的棒梗的目光。
这一眼看得他直反胃。
算了,一大爷您忙。
啪嗒。
话没说完门就利落关严了。
棒梗正琢磨怎么弄红果吃,见傻柱看过来,小跑着凑上前。
干爹,我想吃红果。
滚!喝 ** 奶去!
傻柱正在气头上,听见这声干爹更觉恶心。
棒梗挨了训,扭头嘀咕着要回家。
这时傻柱眼珠一转,突然喊住孩子。
姓易的,是你不仁在先。
休怪小爷不义。
小棒梗,回来回来。
“干爹刚才在气头上,没瞧见是你。”
傻柱乐呵呵地说。
棒梗一听有希望,也顾不得傻柱之前叫他滚开,赶紧堆起笑脸转回头。
“干爹,那我能吃红果了吗?”
“能!当然能!”
“不过干爹得教你一句话。”
傻柱搂着棒梗的肩膀,语重心长:“人嘛,讲究礼尚往来。”
“要是干爹帮你弄到红果儿。”
“你打算怎么帮干爹呢?”
“我把我妈的大裤衩偷给你!”
傻柱话还没说完,棒梗就爽快地冒出这么一句。
“咳咳咳咳!”
一听这话,傻柱差点咳出血来。
好家伙!这孩子可真孝顺!
幸亏你不是我亲儿子!你要是我亲儿子!
我非打死你不可!
傻柱神情复杂地看着棒梗:“不用不用。”
“你听好了,到时候我打掩护,让你去拿苏青阳那家伙的红果。”
“晚上你帮我个忙,把一大爷家的煤匀点给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