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快步走进会议室。
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灯光压得很低。
桌后，一个穿着西装的老板正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
“你再说一遍？”老板声音很平。
“确认了。”
黑衣人把一个数据终端推到桌上。
“公交车副本第三站，代号花佩拉的玩家——实际身份是‘花火’。”
空气安静了三秒。
“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
黑衣人点开影像。
屏幕上是那一幕：少女拔剑，刺入胸口。
头发的颜色完全变了。
粉色的光充满整个画面。
老板盯着画面看了十几秒，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确定是本人？”
“面部识别百分之百吻合。”
“行为数据、神智曲线、能量流动、言语模型，全都重合！”
在仔仔细细看完录像之后，老板抬头，语气有点冷：“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似乎用这个谁都不知道的身份骗过了系统进入了Lv.1副本，”黑衣人低头，“但是追杀过去的裁决者的意念跟着她附着到了副本的鬼身体内。”
老板呼吸重了一点。
“所以，连游戏系统都被她的那个伪装骗了？”
“可以这么说。”
会议室里没人敢出声。
“她死了吗？”
“系统判断为‘自我删除’，目前能量体消失，但数据仍在波动。”
“也就是说——”
“可能还没死。”
“……”
闻言，老板的呼吸更重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知道。”
“现在花火有数十万粉丝，一旦被他们知道是我们动用裁决者导致她死亡，滔天的舆论都是小事...主要是。”老板喉咙滚动了下，“那些明星选手，里面包括一些6级，6级加，甚至.....7级以上的高级玩家，会怎么看我们。”
“而且这件事会发生连锁效应，一层接着一层发酵，到时会引来‘对空调查组’的注意就完了！”
“老板不用担心，这毕竟是1级副本的直播。”黑衣人答，“好消息是那场直播没有观众录屏，现在这份录屏只有我们有。而且，观看人数只有一百多人，其中大多应该都不知道花火的存在。”
“‘大多’？‘应该’？”
“呃...”黑衣人愣了下，“不能保证有没有人听过之前的宣传，毕竟花火打过了地狱副本，铺天盖地的都是宣传。”
“现在你们动用网络力量！攻击所有和花火有关的帖子！”
“明白！”
“是！”
老板靠在椅子上，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敲着。
“……花火。”
他的语气变了，有点压抑。
“根据你们的经验，她最后自杀是不是真的。”
“我们也在调查。”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老板，原本在那个司机死亡后游戏就该结束。但是因为裁决者的意识存在，导致花火必须死亡——所以如果她不是真的自杀了，游戏是不会结束的。”
“系统都识别不了她是花火，还能分辨她是不是假死？！”
老板侧头，看着墙上的大屏幕。
话音落下，这次没有人敢说话了。
……
与此同时，网络此刻有一些爆炸。
短视频区、论坛、粉丝群，全部在讨论。
【“之前星光集团所采访的那位黑发少女，最后居然变成棕发粉瞳的样子！”】
【“我之前看到过，那动作、那笑声、那句‘游戏结束啦~’，不就是花火本人？”】
【（花火粉丝）“你的意思是‘花火’大人是死了？”】
【“这个我不知道了。我只能口述，当时没有人录屏。”】
【（花火粉丝）“花火大人能打通5级副本，然后在1级副本里面死了？”】
【（花火粉丝）“热烈的马啊，谁干的？！我跟他拼了！是不是星光集团！”】
【“别激动兄弟。”】
【“真的假的，她死了吗？”】“
【“到底是不是花火啊！”】
【“我氪了十万礼物！她就是！”】
各个平台的讨论越烧越猛。
有粉丝直接根据当时观看的观众的口述，做出AI视频，一边放花佩拉，一边放花火还有之前黑发少女的旧视频。
“你们自己看，神态、手势、连站姿都一样！”
“这能是巧合？！”
“她又回来了！！”
粉丝群直接炸锅。
“花火大人！！”
“快建群！”
“管理员快点！别让陌生人混进来！”
“我靠！你们看热搜！”
热搜榜第一行
——【黑发少女真身疑似花火】。
“我靠真上热搜了！”
“星光集团不回应就是默认了！”
“等等，我点进去看，帖子全删了？！”
“怎么全404？？”
“截图都发不出去，直接屏蔽链接了！”
几分钟后，论坛首页变成一片空白。
所有含有“花火”两个字的帖子都消失。
“这也删得太快了吧？！”
“是有人在攻击我们网络！”
“你们懂得，这说明她真是花火。”
“越删越真。”
“我早就说了，她没死。”
几个A市之外的论坛开始转发。
“复活的6级玩家混入新手副本。”
“之后因不明原因在通关后自杀。”
有人在评论里打出那行字。
整个帖子瞬间被顶上首页。
回到会议室。
老板正听着报告。
“所有链接都在攻击中，现在我们最担心的是那些到处乱飞的AI视频，很多花火粉丝似乎已经确定花佩拉就是花火，也确定她的死亡是我们集团所做的事情了。”
黑衣人缓缓汇报。
老板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
“落子无悔。花火这个名字，从今天起，不许再出现在任何网络论坛里。”
“那公交车副本的数据怎么处理？”
“销毁。”
“包括裁决者的能量残留？”
“全清。”
“可是那是唯一的……”
老板抬眼，声音低了几度。
“我再说一遍——全清。”
黑衣人咽了口气：“是。”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红头发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消息还是压不住。”这个红头发女人的语气干脆，“各大平台都有人根据当时观众的口述在做AI视频，已经被下载上千份。再删，可能引发大规模反弹。”
老板揉了揉眉心。
“那就制造一个假版本。”
“假版本？”
“对。”老板说，“剪掉最后几秒，把画面改成系统bug，标题写‘假花火事件’。让他们讨论真假，别让他们确定。”
“明白。”
他看了看墙上的那张截图——
少女低头微笑，栗色的头发在光里很亮。
“她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处理？”
“照旧。”
“您是说——”
“继续追杀花火！现在绝对不能怂！”
会议室一片安静。
黑衣人迟疑地问：“可那项目不是——”
“我知道。再危险也得重启。”
老板的声音低而稳，“既然她能骗过系统，就说明我们的封印有漏洞。要么利用，要么毁掉。”
“明白。”
“另外，”老板停顿了一下，“把梦游鱼的样本送去审查部。有人要解释清楚她怎么做到的。”
“是。”
会议室的灯光又暗了一点。
屏幕上，花火那张粉发的脸闪了一下。
老板伸手，按下了终端的按钮。
“封锁所有通信。”
“是。”
“从现在开始，外界不知道她是谁！”
屏幕彻底黑掉。
最后一行数据消失。
但在黑暗的尽头，系统后台仍闪着微弱的代码。
滋滋...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电流声。
本来黑掉的大屏幕又重新亮起。
花火的大脸，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她微微一笑，有些戏谑的声音从屏幕内发出：
“你们好啊，一群下水道的黑色小老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