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疏和兰影被叫到了凌云轩。
二人一迈进书房的门,就见秦书钰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
凤清晓更是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仔细端详。
林映疏和兰影觉得有股阴风刮过,同时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秦书钰想哈哈大笑,可没好意思,毕竟都是兄弟,他不能太过分。
“咳咳,”他轻咳两声,问,“清晓,你觉得谁合适?”
凤清晓认真考虑过了,“秦善章小妾不少,是个好色的。他的夫人不能太好看,最好是个丑的,才能不让他近身。”
林映疏和兰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和不解。
国公爷娶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秦书钰略表同情,“给我爹娶妻,他怎么也得相看一番,要是太丑,他不点头,我也不能强按着他们成婚入洞房。”
凤清晓索性绕着林映疏和兰影二人转了起来,“所以,得找个漂亮的去跟国公爷相看,至于大婚入洞房的,就得换个人了。”
林映疏二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秦书钰想不明白,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去相看的是哪个?去入洞房的又是哪一个?”
凤清晓停在了二人面前,“林映疏个子太高,长相秀气,适合去相看。兰影的个头刚好,适合成婚入洞房。”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二人扮成母女?”
“对。”
林映疏好像听明白了,“你们是想让兰影去秦国公府做国公夫人?”
秦书钰和凤清晓同时点头。
兰影脸都绿了,他一向听从主子的命令,可这次他要试着反抗一回,“主子,这也太为难人了。属下是个男子,怎么能嫁人呢?还是嫁给个老头子。”
秦书钰脸一沉,这就要开口训人。
凤清晓一抬手,秦书钰把训人的话咽了回去。
林映疏调侃了句,“书钰,你像个乖宝宝。”
秦书钰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我看你是想替兰影嫁人。”
林映疏选择低头,“世子爷,是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兰影神情幽怨,“郡主,就不能换个人吗?”
凤清晓给了他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谁叫你会易容术呢。”
秦书钰宽慰了两句,“好啦,又没真让你如何,关键时刻把人打晕了事。”
兰影想在临死前再挣扎一次,“主子,属下男扮女装成了国公夫人,万一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把心搁在肚子里,皇上那里我会提前去说。”
“属下就是个影卫,什么礼仪宫规都不懂,怎么做国公夫人?”
“想学礼仪宫规还不简单,皇后娘娘身边有的是人能教导你。”
“皇后娘娘会管这么离谱的事儿?”
“放心,皇上和皇后是一家。”
兰影认命了,“主子、郡主,属下入国公府有什么任务?”
凤清晓赞道,“不愧是阿钰的得力属下,脑子就是灵活。”
“主子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找后娘吧。”
要是放在以前,兰影可不敢这么跟主子说话。
可这次,男扮女装也就罢了,还要面对秦善章那张老脸,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委屈。
秦书钰深表同情,也就不骂他了,“郁洛泱利用了秦书莞,郁洛茵看着自己女儿成了妾室而无能为力。她必定会对郁洛泱心存怨念。”
“主子是让属下伺机挑唆她们姐妹二人的关系?”
“这只是其一。”
“其二呢?”
凤清晓说道,“郁洛茵很谨慎,她院子里的人都是她从郁家带来的,你要找机会进到她的卧房探探,看看能发现什么。”
秦书钰补充道,“我安插的眼线就算进去也不能多待。所以,这个任务除了你,没人能胜任。”
兰影认真起来,“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我一会儿就进宫跟皇上说。你做好准备,晚上教你规矩礼仪的人就会进府。三日之内,必须完全掌握。”
“是,主子。”
林映疏的嘴角有些压不住,兰影也太可怜了。
秦书钰的视线挪向了他,“你也跟着一起学。”
林映疏笑不出来了,“为什么?”
“女子的一颦一笑,你会吗?”
林映疏摇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那些?”
“不会就要学,要是让我爹看出来你是假扮的,我就把你扔到小倌馆去。”
“交友不善!”
“晚啦!”
事情定了下来,秦书钰马不停蹄地进了宫。
与此同时,蒋府正厅。
高雅芬端着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如今的蒋家除了投靠郁家,没有别的路可走。
她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阮佩芹被一院子的暗卫尸体吓坏了,直到现在,整个人都没精神。
蒋昕瑶不停地抹着眼泪,自己还没进门呢,郁明朗就定了平妻,她怎么受得了?
高雅芬耐心地等着母女二人消化掉不好的情绪。
“昕瑶,秦书莞的为人你应该知道,要不是皇后娘娘说了话,郁家根本就不会让她进门。”
阮佩芹虽然替女儿感到不平,可婚事早已定下,她就算想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老爷也说了,和郁家结亲这件事,势在必行。
“郁夫人的难处,我能理解,平妻说的好听,不过一个小妾,只要不越过昕瑶去就行。”
高雅芬保证道,“你放心,秦书莞入郁府只有一顶小轿,住的院子是最偏僻的。她这个人也不讨喜,明朗更是厌烦她。所以,昕瑶,你尽管放心,她越不过你去。”
蒋昕瑶擦干了眼泪,她不能得罪未来的婆母,“昕瑶听夫人的。”
高雅芬笑了,“这才对,等你进了门,我定会护着你。”
“多谢夫人。”
阮佩芹拖着病体和女儿一起送高雅芬出了府门。
回来后,母女二人把这事儿跟蒋弘岩说了。
如今的蒋弘岩没有退路可言,“昕瑶,委屈你了。”
蒋昕瑶眼中的泪再次涌了出来,“女儿知道爹爹的难处。”
“哎,”蒋弘岩也是心疼女儿,“佩芹,修远娶妻准备的聘礼拨出一半添在昕瑶的嫁妆里。”
“爹,女儿嫁妆够多了,大哥还得娶妻,不能都给我。”
蒋弘岩叹了声,“哎,正妻未过门就有了庶子,正经的世家大族不会把女儿嫁过来的,留下一半就够了。”
阮佩芹一听,是悔不当初。
她止不住地低声哭泣,“都怪我,要不是我……”
蒋弘岩烦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好好准备昕瑶的嫁妆才是正事。”
“知道了,老爷。”
海棠院。
蒋昕涵自从挨了板子,就一直在屋里养伤,没有踏出院门一步。
她最多在院子里走走。
此时,她趴在床上,婢女香莲正在为她抹伤药。
蒋弘岩的小妾钱芳卉推开屋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