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雄猛地站起身，“什么？为何？”
“他们说……说我们私通突厥！”
陈天雄脸色大变，“胡说八道！这是诬陷！快去联系那几位大人，请他们派兵过来！”
管家哭喊，“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杀过来了！”
喊杀声由远及近，刀剑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保护堡主！”陈家堡的护卫们拼死抵抗，但面对汹涌而来的江湖人士，终究是寡不敌众。
血光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陈家堡上下再无一个活口。
消息传回佛伯勒时，姜凡正在擦拭他的横刀。
“姜兄，陈家堡已经被灭门了！”白承南欲言又止。
姜凡放下手中的布，缓缓起身，“准备一下，我要进宫面圣。”
皇宫，御书房。
女帝姬漪霜看着手中的奏报，神色莫测，“姜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陛下，陈家堡私通突厥，罪有应得。”姜凡垂首道。
姬漪霜轻笑一声，“好一个罪有应得…不过朕听说，那些江湖人士，是得了什么人的指点？”
姜凡面不改色，“江湖中人最重义气，得知卖国行径，自然会出手惩治。”
“是吗？”姬漪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突厥九公主今早递了国书，指名要你参与和谈！她说……与你是故交。”
姜凡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六年前前在贺兰山交过手，算不得故交。”
“她还在国书中提到……”女帝缓缓起身，走到姜凡面前，“当年龙骧军之事，她深感惋惜，说若你愿投突厥，必以国士相待。”
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姜凡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有探究，有猜忌，更有幸灾乐祸。
“陛下明鉴，臣对大乾忠心耿耿。”
“朕自然信你。”姬漪霜转身，声音听不出情绪，“所以这次和谈，就由你全权负责。让九公主看看，我大乾臣子的风骨。”
“臣……领旨。”
走出御书房，姜凡深吸一口气，九公主这一招，确实狠辣，不仅要在和谈中为难他，更要在女帝心中种下猜疑的种子。
回到佛伯勒，费雪迎上前，“凡哥哥，九公主派人送来请柬，邀你过府一叙。”
韩香菱担忧道，“这分明是鸿门宴。”
姜凡接过请柬，冷笑，“她既然想玩，那我就陪她玩玩。”
白承南低声道，“姜兄，要不要多带些人手？”
“不必。”姜凡将请柬放在桌上，“在皇都，她不敢轻举妄动。”
次日，突厥别馆内，耶律瑶摆下茶宴。
“少帅肯赏光，真是令我蓬荜生辉。”她亲自为姜凡斟茶，“这是突厥特产的奶茶，不知合不合少帅口味。”
姜凡浅尝一口，“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爽快。”耶律瑶放下茶壶，“我听说，你们女帝对你颇为忌惮，六年前龙骧军之事，她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啊。”
姜凡神色不变，“公主对我朝事务倒是了解。”
“知己知彼嘛。”耶律瑶轻笑，“我只是为少帅不值。以你的才能，何必在一个猜忌你的君主手下效力？”
“公主若是想说这些，那姜某就告辞了。”
“且慢。”耶律瑶正色道，“我是真心想与少帅合作。只要你点头，突厥愿助你重掌兵权，一展抱负。”
姜凡站起身，“公主的好意，姜某心领了。不过……”
他直视耶律瑶，“我姜凡行事，从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尤其是番邦人！”
看着姜凡离去的背影，耶律瑶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当姜凡回到佛伯勒时，夜色已深，书房内，白承南正在等候。
“姜兄，九公主此举，意在挑拨离间啊。”
“我知道。”姜凡走到窗前，“但她越是如此，越说明她忌惮什么。”
“你是说……”
“和谈在即，她却处处针对我。”姜凡目光深邃，“这说明，她害怕我在和谈中看破她的虚实。”
费雪推门进来，轻声道，“凡哥哥，秦将军派人传话，说陛下让你明日开始，全程参与和谈事宜。”
姜凡点了点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这场和谈，注定不会平静，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佛伯勒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宁静。
秦凤翎一身银甲未卸，风尘仆仆地踏入庭院，手中握着一卷明黄绢帛，“姜凡，接旨。”
院内众人齐齐下跪。姜凡垂首，心中已有所料。
“陛下有旨，命靖安司主姜凡为和谈副使，即日起入鸿胪寺，协理与突厥使团和谈事宜。钦此。”
旨意念罢，秦凤翎将绢帛递到姜凡手中，压低声音道，“九公主昨日在朝会上当众点名要你参与，说是故人重逢，当叙旧谊，崔崇一党顺势附议，陛下……不得不准。”
姜凡接过圣旨，指节微微收紧，“这是要将我架在火上烤。”
“你明白就好。”秦凤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和谈三日后在金銮殿举行，这期间，你好自为之。”
待秦凤翎离去，白承南沉声道，“姜兄，这是连环计！九公主在前挑衅，崔崇在后推波助澜，你若在和谈中出错，便是万劫不复。”
费雪轻蹙秀眉，“可若凡哥哥避而不见，又会被说成畏战怯懦。”
“见，自然要见。”姜凡将圣旨放在案上，“不仅要见，还要让九公主知道，她选错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