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离去,云天彪又对紫面修罗风会说:“二弟一向稳重……”
为防哈兰生三将有失,有劳二弟与庞毅将军领兵随后接应!
风会与赛黄忠庞毅齐声应道:“兄长(云帅)尽管放心!”
托天夜叉欧阳寿通见状,忍不住跃起喊道:“云帅!末将呢?”
云天彪含笑说道:“本帅深知欧阳将军乃水陆双全之良将!此番我率余部越过神峰山,直取青州府!欧阳将军便与云龙、傅玉暗中领兵奔赴济州,突袭梁山泊!攻破八百里水泊之重任,全系于欧阳将军之身!”
欧阳寿通闻言欣喜,慨然道:“云帅如此看重,末将定不负所托!必踏平梁山泊,拆毁聚义厅!”
小关索云龙与流星飞锤傅玉亦双双抱拳:“父亲(云帅)放心,不破梁山,我等甘愿军法处置!”
云龙眼中怒火,更是灼灼欲燃。
第二七六回 神峰山前杜壆布阵 神峰山后糜胜诱敌
神峰山东南面,怪雾弥漫,黄沙漫卷!
一队军马正疾速前行,虽行军紧急,却阵容严整,士卒精神抖擞,战马雄健威猛。
远望之下,钢鞭铁棍狼牙棒林立,银锤画戟虎头牌闪烁。
旗幡纷扬,兵戈交错,征尘滚滚,杀气凌霄!
这正是梁山泊玉面判官陆谦麾下青龙旱寨兵团,由青龙七宿将统领:
旱寨总管角木蛟毒龙太岁杜壆,头领亢金龙恶虎太岁酆泰,氐土貉党世英,箕水豹党世雄,尾火虎赤面虎袁朗,房日兔拦路虎縻胜,心月狐摇山力士卫鹤!
众将奉陆大寨主之命,急赴神峰山迎敌。
将至神峰山,拦路虎糜胜高声嚷道:“杜壆哥哥!我青龙七宿哪个不是骁勇之辈?就算正面迎战景阳镇官军,也未必吃亏!何苦如此催促行军?弟兄们汗流浃背,面色疲惫,再这般赶路,只怕未遇官军,先累垮了!”
未等杜壆回应,恶虎太岁酆泰沉声道:“糜胜兄弟若觉疲倦,可在后缓行!”
杜壆哥哥又没逼着你来!
等我们兄弟先杀几个官将立功,你在后面帮忙摇旗助威就行了!
糜胜一听,双眼圆睁,高声道:
酆泰哥哥这话可没道理!
我是看孩儿们行军疲惫,才请杜壆哥哥稍缓行军,怎么到了你嘴里,倒成了我糜胜贪生怕死?
好!既如此,待会儿遇上官军,就让我打头阵!
先说好了,谁也不许跟我抢!
赤面虎袁朗听了大笑:
还说什么孩儿们疲累!绕来绕去,糜胜兄弟就是想抢先出战吧!
糜胜咧嘴一笑,正要接话,却见一直含笑不语的毒龙太岁杜壆忽然举起丈八蛇矛,喝道:
“停军!”
随后他指向不远处的神峰山,说道:
“这山险峻,涧壑纵横,正如吴军师所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据探马所报,从景阳镇往青州府,数百里内只有神峰山口这一条路!
我已观察多时。
我意让众兄弟带兵散开,在此山中设伏。
等景阳镇的官军一到,先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话一出,其余六宿神情振奋,斗志昂扬。
只有心月狐摇山力士卫鹤犹豫道:
“杜壆兄长的计策虽好,但我们只带三千兵马来,官军却有数万。
若按兄长这样安排,恐怕……”
卫鹤话未说完,杜壆便笑道:
“我明白你的顾虑。
但我并不指望一次埋伏就能全歼那赛关羽云天彪。
他能做一方镇守大将,又被朝廷委以主帅重任,绝非徒有虚名。
我只打算先灭了他的先锋,给官军一个下马威!
叫他们晓得,梁山好汉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至于全歼云天彪,等陆谦哥哥到了再作打算!”
卫鹤听了,不再多言。
其他五宿也都同意先给官军来个迎头痛击。
杜壆随即下令,命房日兔拦路虎糜胜带一支人马,前往山口西北面引诱官军先锋!
糜胜听闻自己能率先迎战官军,喜形于色,抱拳领命而去。
杜壆随即命令亢金龙酆泰带领一支队伍,包括两百名射手,在东山头设下埋伏。
一旦听到炮响或看到火箭信号,便立刻出动擒拿官军将领。
酆泰二话不说,抱拳领命离开。
杜壆又令氐土貉党世英率领一队人马,其中掺杂两百名射手,在北山头埋伏。
接着命令箕水豹党世雄带领一彪人马,同样配备两百名射手,在西山头埋伏。
杜壆特别叮嘱党氏兄弟:“这两处是进山的必经之路,等官军先锋到来时,先放他们进入谷口。
听到炮响或箭鸣信号,立即用空车装载乱石堵塞他们的退路,不得有误!”
党世英和党世雄抱拳领命,按计行事。
随后,杜壆命令尾火虎袁朗带领一彪人马,掺杂两百名射手,在正南山头埋伏。
同样以炮响为号,一齐杀出,阻挡官军去路。
袁朗闻令,抱拳领命而去。
杜壆自己则率领剩余兵马,与心月狐卫鹤一同占据中间道路驻扎。
一切安排妥当后,专等官军先锋到来。
却说糜胜带领人马出了神峰山道口,却不见官军踪迹。
面对眼前三条岔路,他心中嘀咕:“景阳镇我没去过,也不知官军先锋会从哪条路来。
这该往何处寻找?”
思忖片刻,他忽然眼珠一转,笑道:“既然他们奉旨征剿梁山好汉,必定会来神峰山道口。
我在此等候便是,何必费力去寻找?”
主意已定,他便对身后军卒喊道:“一路行军辛苦,我最是体恤你们,都随我到道旁树下休息!”
说罢牵着马走向树下。
众军卒面面相觑。
糜胜斜倚树下,见众人不敢休息,懒洋洋笑道:“既然你们精神抖擞,那就列阵等候官军吧。
我先小憩片刻,官军来了再叫醒我。”
话音未落,他已打起鼾来。
正睡得香甜时,忽听最左边路上传来马嘶人喊声。
不久,只见一彪人马汹汹而来,旗幡上正是景阳镇官军的字样。
糜胜猛然起身,跨上马背,扛起开山斧一望,咧嘴笑道:
“不枉老子先睡了一觉,总算等到这伙人来了!”
来者正是景阳镇陆路兵马总管云天彪帐下大将——大力铜人哈兰生,他带着两名团练使赛金刚娄熊、猛罗汉谢德,率领五千先锋军杀到阵前!
糜胜不等对方靠近,便一鞭打马迎上,放声喝道:
“呔!来的是谁家兵马?云天彪可在其中?”
“爷爷是梁山泊大寨主玉面判官陆谦麾下,青龙七宿中的房日兔——拦路虎糜胜!”
“云天彪那厮,还不快快献上人头!”
见他只带几百人就敢如此嚣张,先锋哈兰生怒不可遏:
“你这杀千刀的草寇,哪来的胆子在本将面前狂吠?可认得我手中这独角铜人!”
糜胜一脸不屑:
“瞧你这狗头蛤蟆眼的模样,哪像中原人物?莫不是番邦混不下去,跑来大宋给道君皇帝当奴才的?”
哈兰生虽是回回,却实打实生于大宋。
他天生神力、武艺高强,性子更是桀骜暴躁,被糜胜这般挑衅,哪里忍得?
当即大喝:“好个贼子!且看你脑袋有没有嘴硬!”
话音未落,他已催马前冲,挥起独角铜人朝糜胜当头砸下!
糜胜见铜人来势汹汹,表面懒散,心中却不敢怠慢,急忙举斧相迎。
两人马打盘旋,斧来铜往,转眼斗了十来回合,不分胜负。
糜胜虽战得兴起,却猛然记起杜壆嘱咐——此来是为诱敌,万万不可恋战误事!
于是他佯装力怯,高喊:“停手!爷爷饿了,先回去吃饱喝足,再来取你狗头!”
“你老实等着,别跑!”
说罢调转马头,招呼手下军卒,沿来路撤去。
哈兰生被他言语激得怒火攻心,又贪功心切,当即就要策马追赶。
后方的赛金刚娄熊急忙大喊:
“将军且慢!我看这伙草寇鬼鬼祟祟,恐怕前方有伏!”
“切勿中了他们的奸计!”
哈兰生不以为意道:“区区草寇,连我十余回合都接不住,有何可惧?何况这是通往青州府的必经之路!两位将军可率大军随后跟上,待我先领小队人马进去探路。”
说罢,不等娄雄、谢德回应,便点起一队人马,朝着糜胜逃走的方向追去。
话说那大力铜人哈兰生抛下大队兵马,仅率小股部队径直追赶房日兔拦路虎糜胜。
这一赶便是十余里,哈兰生方才勒马停步。
糜胜听得身后马蹄声歇,回身见哈兰生不再追赶,当即调转马头,嚣张叫阵:“番将!为何不追了?”
哈兰生冷笑道:“你这泼贼!不是我的对手,只知鼠窜而逃。
即便追上杀你也是无趣,还追作甚?识相的快滚远些!”
糜胜怪眼圆睁,挥斧指向哈兰生狂笑:“谁说爷爷不是你的对手?今日腹中无食,气力不济。
你若有种就等着,待爷爷吃饱喝足,定要打得你屁滚尿流!”
“巧言令色!”
哈兰生怒斥。
糜胜不恼不怒,抠出鼻屎弹向哈兰生,嬉笑道:“实话告诉你,前面早有伏兵等着擒你上山筑城。
谅你也不敢来,快滚回景阳镇绣花去吧!”
此言顿时激得哈兰生怒发冲冠,抡起铜人喝道:“好个泼贼!既说有埋伏,偏要擒你!留下命来!”
当即催马疾追。
糜胜大笑不语,拨马便走。
两路人马一前一后追至神峰山道口,糜胜回头瞥见紧追不舍的哈兰生,冷笑一声催马转入道中。
哈兰生心头怒火翻涌,一路紧追至道口,才渐渐勒住马缰,举目环视四周。
只见这条路径中间宽阔,四面却被怪石嶙峋、草木丛生的小山环抱。
除了糜胜逃走的那条路,再不见其他出口。
哈兰生脸色骤然一变,低声自语道:“我既已闯入这道口,若被梁山贼人截断归路,如何脱身?岂能因一时意气,枉送了性命?不如及早退出为妙!”
他正要拨转马头,忽闻身后尘土飞扬,大队兵马脚步声震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