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巢！鹰巢！这里是养老院！目标郑怀远突发剧烈抽搐！口吐白沫！医疗组正在急救！情况危急！重复！目标情况危急！”
刘铮的心猛地一沉！糟了！对方反应太快了！这是要灭口？！
他一把抓起对讲机，刚要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郑怀远的命——
“等等！”
地上的郑小芸突然像回光返照般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眼中却爆发出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光芒。
“别让他们碰我爸！我知道！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糊涂前…反复念叨过一句话！他让我记住！死死记住！”
刘铮动作猛地顿住！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钉在郑小芸脸上：“什么话？！”
郑小芸剧烈地喘息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嘶哑地喊出：
“眼睛…在省档案局！地下三层！丙字七号柜！钥匙…钥匙在…在当年‘夜枭’的…骨灰盒里！”
眼睛？档案局地下？夜枭的骨灰盒？！
一连串的关键词如同惊雷，狠狠劈在刘铮脑海中！
“鹰巢！这里是养老院！目标…目标心跳停了！正在电击！肾上腺素注射！快！” 对讲机里传来医疗组焦急的嘶喊！
“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救活他！”
刘铮对着对讲机狂吼！随即猛地看向郑小芸，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你！立刻跟我走！去省城！路上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眼睛’，关于‘夜枭’，关于三十年前的一切！一个字不漏！全吐出来！”
他一把拽起瘫软的郑小芸，像拖着一件至关重要的证物，大步冲出混乱的房间！走廊里回荡着他杀气腾腾的命令：
“通知省城！目标地点：省档案局地下三层，丙字七号柜，封锁！最高级别封锁！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就地击毙。
行动代号：‘掘眼’！”
越野车再次咆哮着冲入黑暗，目标直指省城。
刘铮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攥紧了口袋里那部属于郑小芸的老旧手机和那张写着血红眼睛的纸条。
郑怀远生死未卜。
林峰那小子…到底是怎么一眼就断定郑怀远是钥匙的？
还有那小子身上那股越来越不对劲的气息……
刘铮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拿出自己的保密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军区医院的加密内线。
“是我，刘铮。林峰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值班医生困惑的声音：
“刘组长？林峰同志？他…他没事啊，一直在病房休息。就是…就是刚才去小药房，花了一万块钱，把库存的五十年的特供野山参切片全买走了…抱着跟宝贝似的回去了…我们也不敢拦……”
买人参？一万块？全买走了？！
刘铮拿着电话，彻底愣住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谬和强烈不安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缠上了他的心脏。
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
省档案局，地下三层。
空气冰冷浑浊，带着纸张和霉菌腐朽的味道。
惨白的应急灯管嗡嗡作响，将幽深的走廊切割成明暗相间的囚笼。
丙字区，厚重的防火门前，四名荷枪实弹、面罩遮脸的特种战士如同雕塑，枪口封锁着唯一通道。空气紧绷如弦。
“头儿！门锁开了！” 技术员低声报告，手中仪器发出细微的蜂鸣。
厚重的防火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里面一排排蒙尘的灰色金属档案柜。
刘铮一步踏入。
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扫过柜体编号丙字七号柜，就在角落。
他大步上前。
柜门没有锁，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插销。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
灰尘簌簌落下。
柜内空间不大，堆叠着几个陈旧的牛皮纸档案袋，落满灰尘。
但最上方，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扁平的黑色金属盒，异常扎眼。
刘铮屏住呼吸，戴上战术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取出。
入手冰凉沉重。
他拂去表面的浮尘，发现盒子侧面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卡扣。
他用力一按。
咔哒。
盒盖弹开。
没有文件。没有胶片。
只有一张照片。
一张泛黄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三个穿着八十年代风格干部装的男人，站在某个风景区的石阶上，笑容满面，似乎关系融洽。
刘铮的目光死死钉在中间那个微胖、梳着背头的男人脸上。
这张脸……他认识。
或者说，在内部某个极高权限的保密通报里见过。
照片背面，用老式蓝黑墨水钢笔，写着一行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字迹：
「与‘枭’共饮于翠屏山庄。1987年秋。」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潦草的签名，依稀可辨是……郑怀远！
“枭”……夜枭！
郑怀远！他和“夜枭”在一起！他们认识！他们是一伙的！
刘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三十年前所谓的“匿名线人”夜枭，根本不是什么线人。
他和负责笔迹鉴定、将假证做成铁案的郑怀远，是坐在一起喝酒的同谋。
那所谓的“证词”，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谎言，是整个构陷林家滔天血案最关键的锁链之一。
“鹰巢！鹰巢！这里是档案局！证据找到！”刘铮对着耳麦，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照片！郑怀远与‘夜枭’合影！背面有郑怀远亲笔备注！确认！‘夜枭’身份为伪！他与郑怀远为同谋！重复！‘夜枭’非线人！系构陷同谋！铁证！”
耳麦那头瞬间死寂！随即传来赵镇岳司令员压抑着雷霆震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声音：
“铁证？！好！好一个铁证！刘铮！立刻！马上！把东西给老子带回来！原封不动！任何人敢拦！格杀勿论！”
“是！”刘铮低吼，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回金属盒，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
他转身，对着守在门口的战士，声音斩钉截铁：
“最高级别护送！目标军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