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团长抓着儿子的胳膊,说,“不好意思啊,周团长,小孩瞎说的,不用管他,我们这就走。”
周昊没有说话,正要关门,李翠反应过来,伸手抵住门,说“周团长,陶酥同志在家吗?你看孩子馋的很,我们交换行不?”
陶酥和陶然在家里把门口的情况听的清清楚楚,她用筷子插了一块肉,咬了一口,举着筷子来到门口,明知故问,“周昊,怎么了?”
她筷子上插着这块红烧肉,四四方方的一大块,酱香浓郁,晶莹剔透,浓稠的酱汁挂在上面,要掉不掉的。
王建业咽了咽口水,盯着红烧肉的眼睛里全是渴望。
李翠嘴里也忍不住的分泌口水,跟陶酥说话显然没有面对周昊的时候那么大的压力,她满脸堆笑,说,“这位就是陶酥同志吧,我是王保国家里的,隔壁新搬来的邻居。”
陶酥“嗷呜”咬了一口红烧肉,说,“哦,王嫂子。”
李翠还等她接下来说话呢,可陶酥慢条斯理的嚼的认真,她对陶然说,“哥,有点腻,你给我拿根儿黄瓜。”
陶然翻了个白眼,还是转身回去拿了个黄瓜洗干净。
陶酥咬了一口黄瓜,才觉得好了一点。
李翠咬了咬牙,又说,“你家做的红烧肉真香,我家也做了,给你们送来尝尝。”
陶酥扫了一眼,“不用了,你做这个一看就不好吃。”
又咬了一口红烧肉,一块肉已经被她吃了一半儿了。
她已经吃饱了,这会儿再吃这块肉,就觉得有点撑,可为了气李翠一家,她忍,嗯,用黄瓜压压。
李翠气得胸口起伏,王副团长在她身后拉她的衣服,示意她赶紧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她把手伸到身后,打开王副团长的手,深吸一口气,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了,“孩子馋的不行,给他一块吃吧。”
“啊?!”陶酥咬了一口红烧肉,再咬一口黄瓜,嚼了一会儿,才说,“你们怎么不早说,这是最后一块了,我怕浪费,硬吃下去的。”
她看了看只剩一小口的肉,手一伸怼到周昊的嘴里,摊摊手,“没有了。”
李翠和王副团长被她的动作惊呆了。
“哇......”王建业扯着嗓子开始嚎,“你个坏女人,我叫我娘打你。”
“给我闭嘴!”陶酥把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的扫了李翠一眼,“你娘能打得过我让她尽管来。但是你再骂我我就揍你!”
王建业吓的往后缩了缩。
她娘能不能打得过眼前这个女人他不知道,可是这家有两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男人,他爹和他娘加起来也打不过。
“陶酥!不就是块肉吗?至于推三阻四的羞辱我们吗?你果然是思想有问题。”李翠气得大声喊。
陶酥说,“要饭的还这么理直气壮,知道我思想有问题还上我家来要饭,你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王副团长的脸黑了,“陶酥同志,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陶酥反唇相讥,“我说话难听,不如你们做事难看!”
“你!”王副团长想到王翠偷看的事,眼神闪了闪。
他怕再争执下去陶酥直接把这件事说出来,随即转而拉李翠的胳膊,“走!回家!”
“王保国!你个窝囊废,你婆娘儿子被这个小贱蹄子欺负了,你就想着当缩头乌龟!”李翠气得眼睛都红了。
周昊看向李翠,瞳孔漆黑,声音阴寒,“你再说一遍。”
“我、我。”李翠吓的忘记了说话。
王副团长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捞起王建业,连个招呼都没打,几步回了自己家。
“神经病。”陶酥小声说。
周昊在她头上摸了摸,算是安抚。
“啊,我要泡壶茶,生啃一整块红烧肉太腻了。”陶酥拔腿往屋里跑。
“哈哈。”陶然摇着头跟上去。
周昊关好门,跟趴在离他两米远的大黄说,“最近警惕一点。”
“呜。”大黄乖巧的摇摇尾巴。
李翠回去之后,又拿王英撒气。
好歹昨天刚被家委会找上门,她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贱人!”李翠拧着王英的大腿,“给我等着!”
王英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王副团长上去把她扯开,“你拿她撒什么气!”
李翠红着眼说,“王保国,我就不应该嫁给你,自从跟你结婚,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还要受那小贱人的气。”
王副团长烦躁的失去耐心,他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你后悔了?那也可以去找个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翠一滞,他们结婚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仗着自己在老家的功劳,王副团长一向让着她,连个重话都没说过。
所以乍一听到他说这个,李翠不由自主的害怕了。
她转了转眼睛,声音软了下来,“好你个王保国,把你爹妈送走了,你开始嫌弃我了。想把我甩开,你做梦!我就不找别人,就找你。”
她把王建业拉进屋,“只有你娘我做的肉,不吃就饿着。”
然后给王英使了个眼色,让她叫王副团长吃饭。
王副团长安慰自己,最起码这婆娘能屈能伸。
晚上完事儿之后,周昊问陶酥,“你有计划?”
“嗯。”陶酥说,“放心,过不了几天,就让他们搬走。”
周昊亲了亲她的额头,“自己要当心。不要让自己受伤害。要是不想管就让我来办。”
陶酥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知道啦。”
接下来钱嫂子按照约定,时不时的叫几个嫂子来陶酥家。
有时候讨论毛衣的花样,有时候就是闲聊天。
陶酥家里糖果瓜子管够,嫂子们也不空手来,有时候也带点自家做的吃食。
这天陶酥和几个嫂子围着石桌坐着,都安安静静的低头织手里的毛衣。
陶酥脚边的大黄用头拱了拱她的腿,陶酥碰了碰身边的钱嫂子,钱嫂子突然转头,正好看到墙头上缓缓升起一个黑色的毛绒绒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