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愣了愣，接过来掂量了下，心里犯嘀咕：这是唱的哪出？打开一看，是条黑色皮带，质感挺好，不像便宜货。
他刚想说“不用”，就见柳如玉转身往商场深处走去，耳边出来柳如玉的声音：“还愣着干嘛？前面有家香水店不错。”
林雨赶紧跟上，把皮带盒塞进最里层的袋子里，心里那点怨气忽然散了点，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地在心里嘀咕：肯定是嫌我刚才磨磨蹭蹭，给颗糖哄人呢。
香水店里弥漫着馥郁的香气，林雨刚进门就被各种味道裹住，忍不住皱了皱眉。
柳如玉却像鱼儿游进了水，在柜台间流连，试香纸在她指尖叠成小扇子。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她递来一张试香纸，上面是清冽的木质香，带着点雪松与檀木的沉韵，后调混着一丝皮革的暖意。
林雨凑过去闻了闻，只觉得鼻子发痒：“还行，挺清爽的。”心里却想：不都一个味吗？闻多了头晕。
柳如玉没说话，又拿起另一张试香纸，是酸甜的柑橘调，佛手柑与甜橙的气息活泼明亮，像晒透了的阳光。
“这个适合夏天。”她自语着，又试了款带着白花香调的，铃兰与茉莉的气息清幽，尾调缠着点麝香的暖甜。
“这三款都包起来。”她放下试香纸，语气干脆。店员打包时，林雨数了数胳膊上的袋子，已经快二十个了，肩颈处的勒痕火辣辣地疼。
从香水店出来，柳如玉又转进了几家配饰店，耳环、项链、手链……每样都挑挑拣拣，林雨只能机械地接过袋子，往胳膊上、脖子上挂，到后来实在腾不出手，只能把轻飘飘的袋子叼在嘴里，活像个挂满铃铛的圣诞树。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商场，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柳如玉终于停下脚步，看了眼腕表：“差不多了，走吧。”
林雨如蒙大赦，却连点头的力气都快没了。他浑身上下挂满了购物袋，手臂被勒出深深的红痕，脖子上的袋子晃来晃去，嘴里还叼着个装丝巾的纸袋，说话都含糊不清。
跟在柳如玉身后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里的吐槽像开了闸的洪水：逛了整整一天！从睁眼到现在就没停过！她是铁打的吗？一点不累？
我这胳膊快断了，脖子快被勒断了，再挂下去得直接送急诊！早知道当初死也不答应陪她来，这哪是安慰人，分明是折磨人……
前面的柳如玉脚步忽然慢了些，像是不经意般侧过头，脸上带着点委屈的神色，眼眶微微泛红：“不是说好了出来陪我是安慰我的吗？”
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中午吃完饭后开始，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就光顾着自己闷头走，你就是这么安慰人的？”
她顿了顿，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轻轻“哼”了一声，故作生气地扭过头，拎着手袋快步朝着商场外车子的方向走去。
心里却在憋笑：这家伙，吐槽得还挺有劲儿，脖子都快挂不住了，心思倒没歇着。再不走快点，怕是真要笑出声来。
被落在身后的林雨愣住了，嘴里的袋子差点掉下来。
他想张张嘴，想解释自己是没办法说话，却被满嘴的袋子“束缚”着，被脖子上的袋子勒得发不出声。
心里疯狂刷屏：不是吧？这就不高兴了？我这满嘴叼着的袋子你是看不见吗？我一张嘴这些袋子就掉了，我怎么说话？
这、这是女拳师附体了？女拳的风都刮到这儿来了？我招谁惹谁了啊！
他赶紧跟上去，身上的袋子叮叮当当地撞在一起，活像个移动的杂货铺，心里的哀嚎比商场的背景音乐还响亮。
魔都大学的军训场地上，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塑胶跑道，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防晒霜混合的味道。
秦朗躲在看台的阴影里，手里攥着瓶快要被晒热的矿泉水，目光死死盯着队列里那个蔫头耷脑的身影。
傅雨正站在第三排，军绿色的作训服后背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他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军姿站得歪歪扭扭，教官刚转身，他就偷偷弯了弯膝盖，那副虚弱的样子，活像被晒蔫的黄瓜。
秦朗皱着眉，心里把林雨骂了八百遍。
昨天下午林雨神神秘秘地找到他，说傅雨这小子是带系统的反派，让他多盯着点，还拿出来一堆有的没的，表示很快就能给他傅雨的体检报告证明林雨说的是真的。
秦朗当时虽觉得离谱，但架不住林雨说得有鼻子有眼，加上自己本就和傅雨是天生对立的白月光和替身关系。
想着今天来都来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干脆观察完这一天，看看这小子还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可现在看着傅雨这副样子，秦朗实在没法把他和“反派系统文主角”联系起来。
他穿越前也是个小说迷，没少看那些系统流爽文。
里头的反派流主角哪个不是出场自带bGm，要么武力值爆表，要么智商碾压全场，就算开局落魄，也总得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气场。
可眼前这傅雨呢？
站个军姿都快厥过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嘴唇干裂得起皮，怎么看都像是长期熬夜透支了身体，说他是肾虚文男主都嫌勉强。
“搞什么鬼……”秦朗抿了口温水，心里嘀咕，“林雨那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耍我吧？就这衰样，能对我造成威胁？我甚至都怀疑把一个女主放在他面前他能不能石更起来？”
正想着，队列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傅雨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周围的学生一阵惊呼，教官赶紧让人把他抬到阴凉处。
秦朗看得眼皮直跳。
这就倒了？连半天都没撑住？
他起身想凑近些，又怕被认出来，只能远远看着校医给傅雨掐人中、喂葡萄糖。
傅雨醒过来后，脸色依旧难看，被同学扶着往医务室走，背影佝偻着，活像株被暴雨打垮的向日葵。
“啧，”秦朗咂了咂嘴，心里的怀疑更甚，“这要是有系统，那系统怕是个‘肾虚加强版’吧？”
他掏出手机，想给林雨发消息吐槽，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又觉得没必要——来都来了，观察完这一天再说也不迟。
反正柳总现在还被柳家禁足，自己这些助理也没什么要紧事做，就当是来学校重温一下校园生活了。
秦朗这么安慰自己，找了个更隐蔽的位置坐下，目光重新投向医务室的方向。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家都快被林雨偷了——此刻被他认定“还在禁足”的柳如玉，正拎着刚买的新包，在商场里悠哉悠哉地挑选下一件战利品。
而林雨就跟在柳如玉后边，身上正挂着三十多个购物袋，胳膊被勒得发红，心里对着柳如玉的方向暗暗吐槽——
“这如玉大小姐真是的，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拎得我胳膊都快断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心软答应陪她出来……”
秦朗找了个更隐蔽的位置坐下，目光重新投向医务室的方向，心里却没了最初的警惕，只剩觉得荒唐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