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你们知道了这一切又能怎么样？
我现在就彻底销毁作案工具，我让你们只能干瞪眼！”
在四起的惊呼与爆闪的灯光中，他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朝自己的裤裆部位剪了下去。
紧接着，在更大的尖叫声里，他竟抬起脚，对着那团落于桌面的东西，发狠似地、反复地踩踏下去，直至其化为一片模糊难辨的狼藉。
那一刻，他仿佛不是在毁掉自身的一部分，而是在摧毁并亵渎某个令他深恶痛绝的象征！
视频画面在这里被平台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连同李天赐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也被模糊处理。
但即便如此，那模糊的画面轮廓、飞溅的液体、以及李天赐发出的那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依旧透过屏幕，传递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和荒诞。
虽然脸被马赛克遮住，但那身形、那声音、那之前自曝的姓名和罪行，田小萌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当众自残的“神秘男子”，就是那个不久前还在嚣张威胁他们的李天赐！
视频还在自动播放，切换到后续镜头：
李天赐倒在血泊中抽搐，周围乱成一团，警笛声由远及近……
整个休息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田小萌彻底石化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想象的诡异景象。
而原本还在疯狂咒骂的姜志强，在听到第一个视频里李天赐亲口承认逼死自己姐姐时，就猛地停止了叫骂。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听着那熟悉又可恨的声音讲述着姐姐的惨剧，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当看到李天赐最终掏出剪刀，做出那骇人举动时，他眼中的仇恨和愤怒，逐渐被一种巨大的震惊和茫然所取代。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站在屏幕旁，面色依旧平静无波的杨华，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这……这是你做的吗？”
田小萌也猛地回过神，用同样充满震惊和探究的目光看向杨华，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一切发生得太巧合，太诡异，除了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少年，她想不到还有其他解释。
在两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杨华缓缓收起手机，屏幕上的视频播放也随之停止。
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语气甚至带着点无辜：
“怎么可能？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超神局的见习调查员。
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
他顿了顿，看向依旧处于震撼中的田小萌，重复了之前的话，语气笃定，“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恶人自有天收。”
他的眼神清澈，表情坦然，仿佛真的与他毫无关系。
但田小萌看着他那副样子，再回想他之前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和打赌的自信，心中瞬间明了。
什么“天收”，分明就是这个家伙动了手脚！
一股寒意夹杂着莫名的快意从心底升起，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而姜志强，在听到杨华“否认”后，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又回想之前他阻止自己杀人，以及他说“报应”时的笃定……
少年并不傻，他瞬间明白了过来。
眼前这个人，并非权贵的走狗，而是用了一种更彻底、更残酷，同时也更“合法”的方式，为他，为他的姐姐，讨回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公道！
李天赐没有死，但他身败名裂，当众自残，余生都将活在无尽的痛苦、嘲笑和法律的严惩之中！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解恨！
巨大的感激和之前的误解带来的羞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姜志强。
他“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对着杨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语无伦次：
“谢谢……谢谢您！对不起……我刚才……我错了！谢谢您为我姐姐报仇！谢谢！”
杨华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走上前，将姜志强扶了起来。
“起来吧。你父母的病，并非不可医治，他们现在情况稳定了很多。
以后，回去好好读书，照顾父母，别再想着走极端了。”
杨华的声音平和了几分，“你的能力……好自为之，用在正道上。”
姜志强泪流满面，只能不住地点头，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杨华看着眼前这个刚刚经历复仇风暴，却又被更深的迷雾笼罩的少年，却没有放开离开的意思：
“王浩、陈飞、刘轩，那三个在夜店外被吸干精气的家伙，是不是你杀的？”
姜志强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找到李天赐却未能手刃仇人的不甘与愤懑，
他用力摇头，语速急促：
“不是我！我是想杀了他们，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但……有人比我更快。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撒谎的痕迹，只有一种被抢了目标的茫然和一丝未能亲手报仇的遗憾。
杨华目光锐利，继续追问：“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姜志强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避开杨华的视线，含糊道：“我……我不知道。
就是有一天突然感觉身体里多了股力量，自然而然就会用了。”
“突然？”
杨华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在你老家，是不是捡到过什么东西？
比如……一块黑色的石头？”
“黑石？”
姜志强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惊慌失措地摆手。
“没有！什么黑石？我……我没见过！”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杨大哥，谢谢你帮我找到李天赐那个畜生，也谢谢你救了我爸妈。
如果没什么事，我……我先走了！”
他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让他无所遁形的地方。
“站住。”
杨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姜志强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