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阵！三三一组！”
林宇的声音透过通讯频道炸响时，“蛟龙号”正被三艘联军战舰的集火逼得连连后退，侧舷装甲在幽紫色光束下滋滋冒烟。他的手掌按在战术屏上，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屏幕上代表己方残余舰只的蓝色光点正被红色的联军单元逐个吞噬——刚才三分钟，又有十七艘战舰在集火中解体。
指令像一道电流，瞬间贯穿所有还能作战的舰只。
最前排的重型装甲舰率先动了。赛普特人的“晶石号”猛地调转舰艏，与另外两艘同型舰呈品字排开，舰体两侧的辅助引擎同时点火，喷口拉出三道短促的蓝色光轨，刚好卡在前排防线的缺口处。它们的装甲板在能量驱动下泛起淡金色的光泽，这是超负荷开启的“共振护盾”，舰桥里传来舰长沉稳的吼声：“左舷倾角三十度，接下那波集火！”
三艘装甲舰刚站定，联军的幽紫色光束就到了。光束砸在护盾上，激起大片金色的涟漪，舰体剧烈震颤，金属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却硬生生扛住了——之前单舰根本撑不过两轮的集火，此刻被三舰分摊，护盾只是暗淡了几分。
紧随其后，中间层的战列舰迅速归位。拳术师人的战列舰居中，左右各跟着一艘联邦的“银狼级”，三舰间距保持在五百米，主炮炮管同时抬起，炮口的蓝光从浅变深，这是等离子主炮进入充能的征兆。拳术师舰长的声音带着擂鼓般的节奏：“锁定前方联军三号单元，三炮齐射，覆盖半径一千米！”
“嗡——轰！”
三道粗壮的蓝光几乎同时撕裂虚空，精准砸向正试图集火装甲舰的三艘联军驱逐舰。最中间的那艘被光束直接贯穿引擎舱，瞬间炸成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另外两艘虽未解体，舰体却被冲击波掀得横飞，集火阵型当场溃散。
后排的机甲群像收到指令的蜂群，迅速组成更小的三三编队。欧瑞尼斯人的银色机甲与张雨瑶的凤鸣机甲混编，三架一组，借着前排装甲舰的掩护，从舰体间隙里钻了出去。领头的欧瑞尼斯机甲挥舞着离子刀，刀身在恒星光照下闪着冷光，驾驶员的嘶吼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突进！凿穿他们的指挥链！”
三架机甲呈箭头状俯冲，避开联军战舰的主炮轨迹，灵活地绕到一艘巡洋舰的侧后方。凤鸣机甲的“凤羽”导弹先炸开一团粉色烟雾，干扰敌方传感器；欧瑞尼斯机甲趁机用离子刀劈砍引擎喷口，火花溅起的瞬间，第三架机甲已经抱着一枚定时炸弹，猛地扎进了巡洋舰的武器舱——几秒钟后，一声闷响从舱内传来，巡洋舰的主炮瞬间哑火。
不过两分钟，整个阵型已浑然天成。
前排的装甲舰像三块钉死的盾牌，共振护盾轮流承伤，总能在护盾过载前由同伴顶上；中间的战列舰组则像精准的炮台，三舰主炮交替射击，总能在联军重组集火阵型前先一步打散它们；后排的机甲群更像游弋的匕首，专挑联军单元的缝隙钻，要么毁掉对方的主炮，要么炸断通讯天线，让那些试图组队的联军舰只变成“聋子”“瞎子”。
战场的天平，在阵型变换的瞬间开始倾斜。
之前每分钟要损失近三十艘战舰的颓势骤然扭转——接下来五分钟，白地星一方只损失了七艘，且都是轻伤后撤的舰只；而联军的集火效率明显下降，不少单元刚组好队，就被战列舰的炮火打散，或是被机甲偷袭得手，三分钟内有十二组联军单元失去作战能力。
通讯频道里的呼喊变了调。
“装甲三队顶住了！请求战列舰支援左前方！”
“机甲七组得手了！那艘巡洋舰的指挥舱被炸了！”
“‘银狼三号’主炮过热，换‘巨拳号’补位！”
声音里依旧带着疲惫，却多了种井然有序的韧性。
林宇站在“蛟龙号”的舰桥，看着战术屏上蓝色的三三单元开始反击——一组装甲舰掩护战列舰摧毁了联军的一个主力单元，另一组机甲趁机绕后，炸掉了两艘负责通讯中继的联军护卫舰。幽紫色的舰群虽然还在猛攻，却明显乱了节奏，集火的频率慢了下来，偶尔有单元试图冲破阵型，都会被装甲舰挡回，再被战列舰的炮火犁一遍。
“伤亡降了六成。”通讯官的声音带着惊喜，指尖划过战损统计，“联军的推进速度也慢了，他们在调整战术。”
林宇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倒计时上——00:06:12。
还有六分十二秒。
他看着那些在虚空中移动的蓝色三三单元，装甲舰的护盾还在闪烁，战列舰的炮口依旧滚烫，机甲的光翼沾满了硝烟。它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散沙，而是咬合在一起的齿轮，用彼此的优势填补弱点，在联军的重压下，硬生生撑起了一片焦灼的战场。
虚空里的火光依旧炽烈，但此刻，不再是单方面的屠戮。蓝色与红色的光点在碰撞中进退拉锯，炮火交织的光芒里，藏着一场用战术和韧性拼出来的、艰难的角逐。
林宇抬手按了按通讯器，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保持阵型，再撑六分钟。”
前排的装甲舰传来回应，带着金属震颤的共鸣：“收到！铁壁还能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