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一闪而逝，却让杜扬额头渗出冷汗。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对“精神力量”的模糊理解和一种奇特的频率感知能力。
他下意识地模仿着那碎片中的某种波动……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干扰特性的精神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虽然远不如“低语者”那般强大和具有操控性，却足以让身旁的徐晓感到一阵轻微的心烦意乱。
“杜扬？你……”徐晓惊讶地看着他，她感觉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精神干扰，虽然很弱，但性质与刚才的怪物同源！
杜扬立刻收敛了这种波动，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和后怕：“我好像……吸收了它的一点能力碎片。
这玄阳灵气，不仅能炼化它们的能量，似乎还能剥离它们最本源的‘特性’……”
这发现既令人兴奋，也充满了危险。吸收能量增强自身是好事，但吸收那些混乱邪恶的记忆和特性碎片，一个不慎，就可能被污染心神，甚至滋生心魔！
上次的心魔！应该也是吸收了大型感染者和变异罗威纳犬和其它大量灵气产生的！
那丝微弱却真切的精神干扰波动自杜扬身上散开又迅速收敛，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虽逝，却昭示着水下已然发生变化。
徐晓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杜扬身上：“你……你刚才……”
杜扬闭目凝神，仔细体会着脑海中那一段破碎混乱的记忆碎片和随之而来的奇特感知。那属于“低语者”的、对“声音”和“频率”的病态痴迷与掌控欲，如同烙印般留下了一丝痕迹。
他再次尝试，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不再模仿那充满恶意的嚎叫，而是试图捕捉其中那种纯粹“协调”与“影响”的频率。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不远处一个刚刚从拐角蹒跚而出、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普通感染者。
精神力高度集中，模仿着那段碎片中的某种微妙波动，无声无息地蔓延过去。
“停下。”杜扬在心中默念，眼神锐利如刀。
那原本正张牙舞爪准备扑来的感染者，动作猛地一滞！
它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高举的手臂僵在半空，仿佛它的底层指令突然收到了一个矛盾的信号，陷入了瞬间的混乱。
虽然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那感染者便重新被原始的吞噬欲望主导，嘶吼着冲来，被杜扬随手一招流星拳打爆。
但这一秒，已经足够了！
杜扬和徐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一丝兴奋。
“你……你能影响它们？”徐晓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很微弱，很不稳定，而且似乎只能针对这种最普通的感染者。”
杜扬压下心中的悸动，冷静分析道，“是吸收了那怪物的部分特性。但这感觉……很诡异。”
他皱紧眉头。驱动这种能力时，他仿佛能听到无数细碎、充满痛苦的哀嚎和低语在意识边缘回荡，一种冰冷的、想要将一切纳入掌控的欲望也悄然滋生，试图诱惑他投入更多精神去探索、去掌控。
这正是心魔的食粮！
玄阳子的传承警示再次浮上心头：力量无分正邪，唯人心尔。吞噬外道，虽能速成，却易被其蕴含的负面意念污染，动摇道心。方才击杀低语者吸收其特性，固然得了好处，却也如同引狼入室，在心境上打开了一丝微小的缝隙，埋下了危险的种子。
“这种能力，不能常用，至少现在不能。”杜扬语气凝重地对徐晓说道，更像是在告诫自己，“除非我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心境足够稳固，否则沉迷于此，只怕会变成另一个只知道操控和毁灭的怪物。”
他忘不了，玄阳子不也是执念太深，以致心魔入体，铸成大错！
徐晓担忧地看着他，她能感觉到杜扬气息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与躁动，连忙握住他的手，一股温和的治疗能量缓缓渡入，带着安抚与净化的效果：“嗯，我们慢慢来，不急。当务之急是先拿到武器。”
杜扬感受到徐晓能量中那份令人心安的力量，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混乱的低语和滋生的掌控欲强行压下，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
“走吧。这条路，看来比想象中更难走。”他握紧了徐晓的手，两人不再耽搁，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向着南区枪械商店的方向疾驰而去。
冲出酒店负一层，重返地面，尽管天空依旧灰蒙，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但相较于地下停车场的压抑和方才“低语者”带来的精神污染，仍让人感觉稍微松了口气——如果忽略掉那些在废墟间蹒跚游荡的身影的话。
杜扬和徐晓没有丝毫停留。
杜扬一马当先，玄阳灵气虽未全力爆发，但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高效，拳头、手刀、都能轻易击碎普通感染者的头颅。
徐晓紧随其后，感知全开，如同最精密的导航系统，不断指引着最优路线，避开小股尸群，只清理无法绕开的零散目标。
杜扬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普通感染者的身体素质确实比末日初期强了一些，动作稍显迅捷，骨骼也更坚硬，但在他肉灵境的实力面前，依旧如同土鸡瓦狗。
他甚至开始有意识地尝试那新获得的、源自“低语者”的微弱精神干扰能力。
在一次面对三个并排冲来的感染者时，他集中精神，对着中间那个释放出一道极其微弱的混乱波动。
果然，中间那个感染者动作猛地一滞，出现了瞬间的迷茫和不协调，甚至干扰了旁边两个感染者的步伐。
虽然效果短暂，且对精神负担不小，但无疑验证了这种能力的可行性。
“有用，但需要练习，而且要格外小心反噬。”杜扬对徐晓低声道。
他能感觉到，每次使用这能力，意识边缘那冰冷的低语就会清晰一分，那种想要掌控一切的欲望也在悄然滋生，必须时刻以玄阳灵气和坚定意志去压制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