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大典的肃穆气息尚未散去,金沙城的祭祀殿内已是香烟缭绕。殿中央矗立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册,周身铸满玄鸟纹与太阳纹,边角镶嵌着打磨光滑的绿松石,这是古蜀记载国史的至高信物,唯有重大事件才会在此镌刻记录。
林舟身着祭祀礼服,与阿瑶、伯阳等重臣立于青铜册前。掌管典籍的老巫祝手持青铜刻刀,神情庄重得如同面对神明,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捧着打磨好的青铜坯与朱砂,静候指令。
“林大人,青铜册自先祖传下,记载过治水之功、拓土之业,今日便要将您北征收服六部、扩疆千里的功绩载入其中,流传万世。”老巫祝转过身,对着林舟深深躬身。
林舟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青铜册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古老刻痕上,轻声道:“此次功绩,非我一人之功,是全体将士浴血奋战、百姓鼎力支持的结果。刻写时,务必将将士们的英勇与百姓的付出一同记下。”
“大人仁心,属下谨记。”老巫祝应声,随即手持刻刀走到青铜册前,手腕轻动,尖锐的刀头在青铜面上划出清脆的声响。
伯阳站在林舟身旁,看着这一幕,感慨道:“想当初古蜀疆域不过百里,如今版图扩大三倍,这青铜册上的每一道新痕,都是古蜀崛起的印记啊。”
“是啊,”林舟望着刻刀下逐渐成形的文字,心中颇有感触,“这些文字不仅是记录,更是警示。让后世子孙知道,今日的安稳,是用血汗换来的,需得格外珍惜。”
阿瑶凑近青铜册,看着老巫祝刻下“北征之战,始于孟春,止于仲夏”的字样,轻声对林舟说:“你发明的投石机在战场上立了大功,这一点可不能漏了。它不仅帮我们赢了战争,更开启了古蜀兵器革新的先河。”
林舟笑着点头:“此事确实该记。不过要写明,投石机的创制,是工匠们日夜钻研的成果,我只是提了些想法罢了。”
一旁的灵汐闻言,补充道:“还有赤勒首领归顺后,主动献出部落珍藏的铜矿分布图,为后续青铜产业发展奠定了基础,这也是北征的重要收获。”
老巫祝停下刻刀,转头询问:“林大人,灵汐姑娘所言,是否一同刻入?”
“当然,”林舟朗声答道,“归顺部落的诚意,与将士们的战功同等重要,当一同载入史册,让后人知晓,古蜀的强大,不仅在于武力,更在于兼容并蓄。”
刻刀在青铜面上不断游走,征战的时间、收服的部落、缴获的物资、推广的技术,一幕幕都化作古朴的铭文,被永久镌刻。两名弟子适时上前,用朱砂涂抹在刻痕中,红色的字迹与青绿色的铜锈相映,愈发清晰醒目。
青禾和云溪站在殿外,听着殿内的刻刀声,青禾道:“有了青铜册的记载,千年以后,后人也会知道林舟为古蜀做了多少事。”
云溪点头,望着祭祀殿上空飘起的炊烟:“这不仅是林舟的功绩,更是我们所有人的荣耀。往后,我们还要让青铜册上,记下更多古蜀的辉煌。”
约莫一个时辰后,老巫祝终于收刀。他后退两步,对着青铜册躬身行礼,高声道:“北征战功,镌刻完毕!”
众人纷纷上前观看,只见新刻的铭文排列整齐,字迹古朴雄浑,与古老的刻痕融为一体,仿佛天生便在此处。林舟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过冰凉的青铜面,指尖划过那些带着温度的文字,心中无比坚定。
古蜀的历史,正由他们这一代人,续写着最壮丽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