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中原兵燹
第6章：《地理先生》
（起）
灵魂被撕扯的剧痛让方圆几乎昏厥。
三地空间在头顶漩涡中扭曲折叠，他看见湘西巫咸祭坛上苏半夏焦急的面容，看见山西血光中张角尸身空洞的眼神，看见中原古战场青龙龙魂最后的挣扎...
守住心神！萨满古玉再次传来清凉气息，但这一次效果大减。
心魔的狂笑在识海回荡：来吧！回归本体！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就在灵魂即将离体的刹那，方圆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他主动切断了与萨满古玉的联系！
你做什么？！心魔惊愕。
既然要融合...方圆眼中闪过决然，那就彻底一点！
他不再抵抗吸力，反而主动投身漩涡！但在进入漩涡的前一刻，他将净化葫芦往地上一掷：
葫芦，护住韩团长和将士们！
净化葫芦落地生根，乳白色光华化作屏障，将整个军营护在其中。而方圆自己，则毫无防护地冲入了空间漩涡！
天旋地转。
（承）
当方圆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这里不是中原，不是湘西，也不是山西，而是一个...意识空间。
远处，头戴黄巾的张角静静站立，九节杖插在身旁。但他的眼神清明，与山西那个被污染的尸身完全不同。
这里是...方圆环顾四周。
你我意识交汇之处。张角开口，声音平和，外面的尸身，只是被妖星污染的躯壳。
方圆愣住：那你...
我早已兵解。张角叹息，留在世间的，不过是一缕执念。没想到这执念，反而成了祸患。
他指向远方，那里有三道门：一道血光冲天，一道紫气萦绕，一道黄芒闪烁。
血门通往被污染的尸身，紫门通往妖星核心，黄门...张角顿了顿，通往太平道最终的秘密。
方圆立即明白：你要我选择？
张角摇头，是命运要你选择。
他身影开始变淡：我的时间不多。记住，九节杖认可的不是血脉，而是心性。你若能通过考验...
话未说完，张角的身影彻底消散。与此同时，三道门同时开启！
血门中，被污染的尸身发出咆哮；紫门中，九条晴明冷笑而立；黄门中，一道熟悉的倩影缓缓走出——
半夏？！方圆震惊。
但那个苏半夏眼神空洞，手中捧着一本古书：《太平清领书》！
（转）
现实世界，方圆的身体悬浮在漩涡中心，表情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
下方，净化葫芦撑起的屏障外，战况惨烈。
韩团长浑身是血，虎符已经碎裂，但仍死战不退。青龙龙魂在三大妖王围攻下奄奄一息，龙血洒落大地。
九条晴明好整以暇地摇着桧扇：放弃吧，韩团长。等方圆的灵魂被完全吸收，你们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突然，漩涡中传来一声清叱：
谁说他要被吸收？
方圆睁开眼睛！但那双眼睛...一金一黑，诡异无比！
金色瞳孔中流转着太平道符文，黑色瞳孔中燃烧着征伐战意！
你...九条晴明脸色大变，你竟然...
我选择了第四道门。方圆——或者说此刻掌控他身体的存在——缓缓落地，自己的门。
他伸手一招，净化葫芦飞回手中。但此时的葫芦，一半乳白一半漆黑，散发着矛盾而又和谐的气息。
不可能！九条晴明尖叫，没有人能同时承受两种相反的力量！
方圆没有理会，而是看向苦苦支撑的韩团长：韩团长，可愿与我再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助你退敌，你助我...修铁路。
修铁路？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错。方圆指向西北，正太铁路。我要你在三个月内，将铁路修到太原。
九条晴明瞳孔收缩：你知道了？
当然知道。方圆微笑，你们斩断山西龙脉，不就是为了阻止铁路贯通，延缓龙气复苏吗？
他转向全军将士，声音传遍战场：
诸位！我知道你们心中疑惑——为何要听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士指挥？
他举起异变的净化葫芦：因为我将证明，道法不仅能驱邪，更能...强国！
（合）
葫芦中射出金黑交织的光芒，在空中化作一幅宏伟蓝图——铁路网、工厂、学校...俨然是一幅现代化建设的全景图！
更神奇的是，随着蓝图的展开，古战场的煞气竟然开始转化！暴戾的战意化作建设的热情，冲天的血光变成希望的曙光！
这是...太平要术的最高境界？九条晴明难以置信，化煞为祥？
不错。方圆负手而立，张角当年失败，不是道法不行，而是方法错了。乱世当用重典，但治世...当以建设为本。
他每说一句，身上的气息就强盛一分。金色瞳孔中智慧流转，黑色瞳孔中决心坚定。
三大妖王在这股气息下节节败退，连妖星紫光都被压制！
现在，该清场了。
方圆踏步上前，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金黑交织的莲花印记。当他走到鬼门前时，三大妖王竟然不敢上前！
酒吞，你本是被遗弃的孩童所化，我许你一个家。
玉藻，你本是追求真爱的狐仙，我许你一段缘。
大岳丸，你本是守护岛屿的英雄，我许你一方净土。
三言两语，三大妖王竟然放下武器，躬身行礼，然后化作流光消散！
言出法随？！九条晴明终于崩溃，你...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方圆不答，只是看向山西方向：
接下来，该去会会那个了。
但就在他准备动身时，怀中的古玉突然传来苏半夏撕心裂肺的哭喊：
方大哥！奶奶她...奶奶她兵解了！巫咸祭坛...需要你立刻过来！
湘西生变！龙脉接续功亏一篑！
方圆脸色骤变，金黑双瞳第一次出现动摇...
（第六卷第6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