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耿天带着张大胆告别易天,前往省城会见约翰。
临行前嘱咐四位营长继续招兵,并打探徐大帅的消息,杨定文等人闻言热血沸腾,知道耿天即将对徐大帅动手。
两日后,耿天在天龙洋行经理室再见约翰。
约翰热情远胜以往,高呼:“亲爱的耿,如今的你比当初更有气势!”
耿天微笑不语,毕竟从前他只是崇文镇的小乡绅,如今已是统领两千兵马的军阀。
约翰问道:“这次需要什么帮助?是扩军需要的 ,还是地图?”
耿天答道:“两件小事。
第一,我订的卡车到哪了?近期急用。
第二,我需要一批火炮,这两日就要,能办到吗?”
听完这番言语,约翰从容地回应:“亲爱的耿,别担心,你要的卡车过几天就到,我一直帮你留意着。
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稍作停顿,他绕着耿天走了两圈,又道:“至于第二件事嘛,我简直怀疑你是不是有预知能力——你怎么会知道我前两天刚进了一批‘75小姐’?”
“75小姐!”
耿天脸上掠过惊讶,没想到约翰不仅卖本国货,连外国货也有。
“75小姐”
是法兰西对m1897型75mm火炮的昵称,这是世界上最早的弹性炮架火炮,射速、精度和机动性都优于同口径的刚性炮架火炮,用于为部队提供火力支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性能最出色的速射炮之一。
在这片土地上,它还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意大利炮。
“你这里居然有‘75小姐’,有多少?我全要了!”
耿天财大气粗,张口就要全部包下。
“亲爱的耿,我当然有,而且数量不少。
本来是你们这儿一个军阀订的,不过既然你要,我就先卖给你了!”
约翰一脸得意。
“让我猜猜,那个军阀是不是也没付钱?”
耿天表情古怪。
“猜对了!亲爱的耿,你真是太聪明了。
再告诉你个小秘密,这个军阀和上次订枪的是同一个人!”
约翰笑着说。
耿天来了兴趣:“是哪个军阀这么倒霉,连续两次订的货都被你转卖了?”
“哦,亲爱的耿,你忘了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位徐大帅啊!”
约翰答道。
徐大帅?
耿天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你说的徐大帅,是哪个徐大帅?”
他追问道。
“还能有哪个?就是整天嚷嚷自己在找宝藏、快要发财了的——腾腾镇徐大帅啊!”
约翰高声说道。
腾腾镇的徐大帅!
耿天的猜测被证实了。
原来他买的这两批货,原本都属于徐大帅。
而更巧的是,他最近正计划对这位徐大帅动手。
耿天暗想:这算不算是在悄悄削弱徐大帅的实力呢?
见耿天陷入沉思,约翰拍拍他的肩膀问:“亲爱的耿,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每次在对方还没付钱就把货运来,难道不怕卖不出去亏本吗?”
耿天问道。
“当然不会,亲爱的耿。
在这片土地上,枪炮永远是最抢手的商品。
他们如果不要,自然有下一个买家接手。
所以我从不会亏本。”
约翰自信满满地分享起他的生意经。
一旁的耿天听得津津有味。
三天过去。
耿天订购的卡车悉数送达。
付清余款,耿天便辞别约翰,与张大胆一道返回崇文镇。
临行前,耿天对约翰说道:“你知道,我手下没有司机。
这批司机得先借我用一段时间。”
约翰笑着应道:“放心,我都和他们谈妥了,这段时间就为你办事。
不过报酬可不低,还得付一笔安家费。”
“钱不是问题。”
耿天语气轻松,“只要事情办得妥当,绝不会亏待他们。”
“就送到这儿吧,我先走了。”
耿天挥手作别,登上约翰相赠的军用吉普——那是二人友情的见证。
耿天并未推辞,坦然收下。
有了汽车代步,返程快了许多。
清晨出发,傍晚时分已回到崇文镇。
耿天第一件事便是巡视军营,询问近日状况。
“耿虎,交代你们的事办得如何?”
“报告团长,这几日新招了一千多人,如今已有三千兵力,基本完成初步训练,都学会用枪了。”
“很好。”
耿天满意点头。
“我从省城带回一批军用卡车,日后行军就用车。
选几个机灵的跟司机学开车。”
“车上还有拆解的火炮,你带工人把它们组装起来。”
耿天早在出发前便召出两百名智能机器人,负责维修军备。
若非崇文镇暂无合适地点,他早想完成兵工厂建设任务。
“过些时日准备攻打十里镇,情报搜集得怎样?”
“情报人员明早就能返回崇文镇!”
耿虎语气兴奋,“团长,真要打十里镇?”
耿虎难掩激动。
自上次参战,他便迷上了战场刺激,渴望再度出征。
耿天巡视军营之际,崇文镇却发生一桩诡异之事。
夜深人静的大街上,两个醉汉步履蹒跚,踉跄着往家走去。
这两人是张大胆以前的好友,同是马车夫的大威和小威。
这天他们的一位朋友办喜事,宴席散后,他们又约好去另一个朋友斗鸡眼家里玩。
崇文镇的夜晚有些寒冷。
大威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微辣的滋味从喉咙蔓延到全身,驱散了些许寒意。
“你说张大胆这会儿在做什么?”
走着走着,大威忽然提起了这位昔日好友。
“还能做什么,肯定跟在耿镇长——不对,耿团长身边呗。
谁叫人家现在一步登天,做了耿团长的副官呢。”
小威还是习惯称呼耿天为耿团长。
“也是,你说耿团长怎么就没看上我呢?”
“就你这身板?张大胆一拳你都扛不住!”
“你怀疑我的身手?看招!”
两人在大街上嬉闹起来。
一路追追打打,总算到了斗鸡眼家门口。
说来也怪,原本早该丧命于镜中鬼手的斗鸡眼,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或许是因为耿天带来的蝴蝶效应。
如今张大胆不再是马车夫,时刻得跟在耿天左右,自然也不会无聊到和斗鸡眼打什么午夜削苹果的赌。
大威走上前敲了敲门。
“斗鸡眼,快开门!我们来找你玩了!怎么没人应?”
里面没人开门,却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大威好奇,把耳朵贴到门上听。
这下他听清楚了。
“救命……救命啊!”
难道有鬼?
大威脸色大变,瞬间清醒,猛地跳开,连退三步。
小威拉住他:“怎么回事?”
“里面……里面有鬼!”
小威不信,也凑到门前,果然听到求救声。
“不是鬼,是有人在喊救命——是斗鸡眼的声音!”
他连忙拍门大喊:“斗鸡眼,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斗鸡眼听到外面有人,精神一振,大喊:“快救我!快把门打开!”
大威和小威知道斗鸡眼遇险,不敢耽搁,立刻用力推门。
可不知为何,平时一推就开的门,此刻却异常牢固,两个壮汉怎么使劲都推不开。
屋里的斗鸡眼急得直嚷嚷:“快点儿!加把劲!帮我把门撞开!”
可大威和小威使足了力气,门还是纹丝不动。
大威喊道:“斗鸡眼,你是不是把门从里头锁上了?我们推不开啊!”
斗鸡眼吼着回嘴:“胡说八道!我干嘛锁门!”
他顿了顿,又喊:“我白天可能碰上了什么邪门的东西,现在它追来了。”
一听这话,大威和小威停下了撞门的动作。
两人额上冒出了冷汗,心里也隐隐发毛。
“邪门的东西?是啥东西?”
小威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就是你们想的那东西!”
“前天我从十里镇回来,经过一个孤坟,看见坟前摆着一双绣花鞋,挺好看的,我就给捡回来了,想拿来讨女人欢心。”
斗鸡眼在屋里交代了来龙去脉。
大威怒骂:“你真是啥都敢拿!那玩意儿是能随便捡的吗?”
屋里的斗鸡眼应道:“我当时也是越想越不对,回来就把鞋烧了,就当还回去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烧了鞋,事情就越来越不对劲。”
突然,斗鸡眼的语气变得急促:“快!快点儿!你们快把门弄开!”
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盯上他了。
但大威和小威在外头拼尽全力,门还是打不开。
大威喊道:“斗鸡眼,估计是你屋里那东西动了手脚,这门怎么都打不开!”
这时,屋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来了!她来了!她看见我了!”
“谁来了?”
小威追问。
“那个女鬼,长头发,穿着红衣服、红鞋。”
斗鸡眼的声音越来越恐惧,撞门的动静也更大了,可门依然纹丝不动。
斗鸡眼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一声:
“快去道观请钱真人啊!”
钱真人在崇文镇住了一阵子,不少人都晓得他降妖除魔的本事,斗鸡眼盼着大威和小威能赶紧请他来救命。
看见门缝底下渗出了长发和血迹,大威和小威再也撑不住,扭头就往道观跑。
屋里的斗鸡眼,在他俩跑远之后,也渐渐没了声息。
这时候的钱真人,正在耿家大宅里,向耿天传授另一门绝技——人僵合一术。
突然,耿家大宅外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喊:
“钱真人救命啊!”
“耿镇长,钱真人,就是这儿!”
大威和小威神色谦卑,时不时朝斗鸡眼家的大门望去,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慌。
钱真人却一脸平静,双手负在背后。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大威小威说了好几遍情况。
不过是个小小女鬼罢了,今天就要收了她!
他过去独自一人也曾降服过不少妖邪,更何况这次身后还带着这么多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