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背着陆凡在山林里走了近两个小时，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行，枯枝败叶没到脚踝，尖锐的石子不断蹭过她的鞋底。李雪在旁边一路扶着，时不时替她分担些力道，两个年轻队员则走在前后开路，用猎刀砍断拦路的藤蔓。
陆凡伏在陈雅背上，能清晰听到她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他几次想挣扎着下来，都被陈雅死死按住：“别乱动，你的伤再碰地，这辈子都别想好好走路了。”
话音刚落，前方开路的队员突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道：“陈姐，到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隐约露出半截青灰色的水泥墙，墙面上爬满了老藤，藤蔓交错间，刚好遮住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正是张教授说的废弃防空洞。
“先放下我。”陆凡轻声说。陈雅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李雪连忙扶住陆凡的胳膊，两人合力将他扶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陆凡的小腿刚一落地，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强撑着看向洞口，对那两个队员道：“你们先进去探探，注意安全，里面可能有蛇虫，或者……其他东西。”
末世里的废弃场所，永远藏着未知的危险——可能是饿死的丧尸，也可能是被遗弃的变异生物。两个队员应了一声，握紧猎刀，弯腰钻进了洞口。
洞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了约莫十分钟，其中一个队员探出头来，朝外面挥手：“安全！里面很干燥，就是有点灰尘，还有些废弃的木箱。”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李雪扶着陆凡，慢慢挪到洞口，陈雅则先钻进去，在里面接应。洞口很矮，陆凡只能弯腰前行，肩膀的伤口被洞口边缘的藤蔓刮到，疼得他身子一僵，差点栽倒。
“小心点。”陈雅伸手托住他的腰，将他扶进洞里。
防空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呈长条状，两侧堆着些锈迹斑斑的木箱，地面铺着破旧的帆布，能看出很久没人来过了。最里面有一间小隔间，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堆着些干草，刚好能用来休息。
“张教授他们应该快到了，我们先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陈雅说着，就要去搬木箱。
“等等。”陆凡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木箱上。那木箱和其他的不一样，表面的锈迹更浅，而且箱盖边缘有新鲜的划痕，像是不久前被人打开过。
他示意众人别动，自己则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李雪连忙跟上，扶着他的胳膊：“怎么了？有问题吗？”
“你看这里。”陆凡指着箱盖的划痕，“这些划痕很新，边缘没有积灰，说明最近有人来过这里。”
陈雅和两个队员也凑了过来，脸色都沉了下来。这防空洞是张教授偶然发现的，除了基地的人，按理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难道是“鹰巢”的人先一步找到了这里？
陆凡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箱盖——里面没有丧尸，也没有危险物品，只有一叠泛黄的图纸，还有一个生锈的金属盒子。
他拿起图纸展开，上面画着些复杂的线条，像是某种设备的结构图，角落里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字母，陆凡仔细辨认了一下，是“鹰巢”的缩写。
“是‘鹰巢’的东西？”陈雅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放图纸？”
陆凡没说话，拿起那个金属盒子。盒子很小，只有巴掌大，上面有一个凹槽，形状竟然和他怀里的信号器碎片完全吻合。他心里一动，掏出那半块碎片，轻轻放进凹槽里——
“咔哒”一声轻响，盒子竟然打开了。
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着一行字：“碎片不止一块，鹰巢在找的，是能唤醒‘母体’的钥匙。”
“母体？”李雪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陆凡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他前世从未听过“母体”这个词，但“鹰巢”一直在找信号器碎片，显然这碎片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而且这张纸条的字迹，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难道是张教授？”一个队员突然开口，“这防空洞是他发现的，会不会是他故意留在这里的？”
陈雅立刻摇头：“不可能，张教授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机会提前来这里。而且他要是有线索，肯定会告诉我们的。”
就在这时，防空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张教授的呼喊：“陆凡？李雪？你们到了吗？”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陆凡将纸条和图纸塞进怀里，合上金属盒子，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声张。
张教授带着剩下的人走进来，看到陆凡他们，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你们安全到了。这里还安全吧？”
“挺安全的，我们刚收拾完。”陆凡不动声色地将金属盒子藏进背包，“张教授，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张教授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啊，我也是上次进山打猎偶然发现的，当时看这里隐蔽，就记下来了，想着万一有危险能用来藏身。怎么了？”
看着张教授坦然的神情，陆凡心里的疑云更重了。不是基地的人，也不是张教授，那在防空洞留下图纸和纸条的人，到底是谁？对方似乎知道他会来这里，还特意留下了线索。
他看向怀里的信号器碎片，又想起纸条上的话——“碎片不止一块”。难道除了他手里的这半块，还有其他的碎片？而“母体”，又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信号器碎片突然微微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一样。陆凡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按住碎片——难道这附近，还有另一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