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车停在总部地下三层，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宋澜站在走廊尽头。他手里捏着平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真要现在开发布会？”宋澜迎上来，“媒体都堵在门口了，说要追问周执言的事，还有人拍到警车带走他的视频。”
陈默点头：“越乱越要动。”
沈知意跟在他旁边，小声说：“他们想看我们慌。”
“那就别慌。”陈默走进会议室，直接打开投影，“把青苗计划ppt调出来，提前发布。”
宋澜愣住：“明天十点不是说好再定？”
“不等了。”陈默翻到第一页，“现在就播。”
直播信号接通的瞬间，外面闪光灯亮成一片。陈默坐在主位，语气平稳地说：“默意资本不会因为任何外部干扰停下脚步。今天我宣布，‘青苗计划’正式启动，首期投入两亿，面向全国高校创业者开放申请通道。”
镜头扫过全场，股东代表脸色变了又变。有人低头刷手机，有人交头接耳。但没人敢当场质疑。
沈知意坐在侧席，悄悄给陈默递了杯温水。他没喝，只是放在手边。
发布会结束前五分钟，弹幕突然炸了。
【有人发现数据异常！】
【陈默背后那面墙上的时钟停了！】
【不对劲，整个画面延迟半秒！】
陈默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机屏幕自动亮起。
没有弹窗。
没有提示音。
只有一行字静静浮现：
【最终认证启动，请宿主及关联者就位】
倒计时三秒开始。
沈知意猛地抓住椅子扶手：“这次不一样。”
“系统强制接入。”陈默盯着屏幕，“它不想让我们选。”
两秒。
他们同时站起身。
一秒。
宋澜冲进来大喊：“服务器被入侵了！所有终端都在播放同一个画面——是你们俩走进废弃医院的监控回放！”
零。
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脚底没了实感。
陈默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虚空中。四周全是碎裂的画面：奶茶店开业那天的人流、交易所停牌公告、沈知意在病房外守了一夜的背影……这些影像像玻璃渣一样散在空中，一闪一闪。
“这是哪？”沈知意声音有点抖。
“不是任务场景。”陈默伸手碰了下最近的一块碎片，画面立刻扭曲成一团光点，“是记忆残片。”
他们还没说完，正前方的空间突然波动起来。
一个光球缓缓凝聚，逐渐变成人形。
对方穿着类似未来制服的衣服，脸看不清，像是由无数细小的数据点组成。说话的声音也不像真人，更像是好几个声音叠在一起。
“欢迎来到第七代文明存续程序核心区域。”那人开口，“我是引导者。”
陈默问：“你是AI？还是真人？”
“都不算。”引导者抬起手，周围漂浮的记忆碎片开始旋转，“我是22世纪最后一批科学家留下的意识集合体，负责唤醒新一代‘点火人’。”
“点火人？”沈知意重复了一遍。
“就是你们。”引导者指向两人，“逆袭盲盒系统不是游戏工具，它是跨时空筛选装置。只有意志强度达标的人，才能触发隐藏协议。”
陈默冷笑：“所有我们的努力，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测试？”
“不是设计。”引导者摇头，“是观察。系统不会干预选择，但它会记录每一次你本可以放弃却坚持前行的时刻。比如你在便利店花9.9元买可乐，那一刻你救了一个快饿晕的女孩。那一单消费，激活了系统底层权限。”
沈知意抬头看他：“你说的是我。”
陈默没说话。
他知道那天晚上有多难。他自己都快吃不起饭，看到她蹲在台阶上发抖，还是掏出最后一张十块钱买了两瓶可乐。
“系统检测到你们之间的能量共振。”引导者继续说，“这不是偶然相遇，而是火种共鸣的结果。”
“等等。”沈知意打断，“所以那个系统……一直在挑人？”
“对。”引导者挥手，空中出现一段影像。
画面里是一座未来城市，天空泛着紫红色，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灵气像毒气一样从地下喷涌而出。人们倒在地上抽搐，建筑物自燃，军队全副武装也挡不住崩溃的速度。
“22世纪末，地球灵气失控，文明崩塌。”引导者的语气变得沉重，“科学家们把人类文明的核心编码成‘火种’，植入跨维度模拟系统，寻找重启契机。你们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最初的点燃之地。”
陈默盯着画面：“所以我们只是实验品？”
“你们是希望。”引导者纠正，“系统不强迫任何人。它只响应那些拒绝躺平的人。你每次选择往前走一步，火种就会亮一分。”
沈知意忽然笑了：“那你还挺会洗脑。”
“我不是要说服你们接受。”引导者看着她，“我是来告诉你们真相。接下来的试炼，没有人知道结果。失败的话，不只是你们失去能力，而是整个文明延续链条断裂。”
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沈知意开口：“如果真是被选中，那也得是我们愿意被选。”
她看向陈默：“我们救过彼此，也改变过现实。这份力量，不该只用来赚钱。”
陈默闭上眼睛。
他想起第一次抽中奶茶配方那天，店里第一个客人喝完说“这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他记得自己站在柜台后，差点哭出来。
他也记得沈知意中毒那天，医生说救不回来了，他抱着她坐在走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他没放手。
现在也不会。
他睁开眼，抬手触碰引导者的光球：“我们可以去找火种。”
“但不是因为你命令我们。”他盯着那团光，“而是因为我们不想让一切重来都白费。”
引导者沉默几秒，随后点点头。
空中浮现出一道门。
门上刻着两个符号：一个是螺旋状符文，另一个是交错的手印。
“初燃之印和双生契约。”引导者说，“线索已经给出。下一步，靠你们自己。”
陈默拉着沈知意往前走了一步。
他们的影子被拉长，投在虚空之中，变成两道紧紧挨在一起的剪影。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带着微弱的电流感。
引导者的声音渐渐远去：“同步率已提升至81%，双生契约初步激活。前方未知，祝你们——”
话没说完。
门缝里突然射出一道刺眼的蓝光。
陈默本能地把沈知意往身后拉。
那道光扫过他的手臂，皮肤瞬间发麻，像是有东西钻进了血管。
沈知意惊呼：“你流血了！”
他低头看去。
一道细长的伤口出现在手腕内侧，血液刚渗出来就被某种力量吸走，化作一串发光的文字，在空中停留了一瞬。
文字写着：
【检测到外来意识侵入，腐蚀等级：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