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沈知意站在他身后，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成了？”
“差最后一步。”陈默没抬头，声音压得很低，“防火墙在自动刷新权限，我只有一次机会。”
三小时前，他们锁定了周执言律所服务器的一个漏洞。那个漏洞藏在日常备份程序里，每晚两点十七分启动，持续四十六秒。刚好和助理登录的时间重合。
这不是巧合，是习惯。
人总会高估自己的隐蔽性，尤其是自以为聪明的人。
陈默把一段伪装脚本注入系统，模拟助理的操作行为。鼠标移动轨迹、点击间隔、甚至打字节奏都一模一样。系统开始信任这个“自己人”。
进度条走到98%，突然卡住。
“靠。”陈默皱眉，“动态验证更新了。”
沈知意立刻凑近，“还能硬闯吗？”
“不行，会触发警报。”他深吸一口气，“等。”
十秒后，系统自动完成校验，进入归档模式。那一瞬间，防火墙降级。
就是现在！
陈默按下回车，嗅探程序瞬间穿透最后一层加密，直插核心档案库。
文件列表刷了出来——“客户资金操作日志”“离岸账户对接记录”“林氏案撤诉协议扫描件”。
全都在。
他快速选中三份最关键的证据，打包压缩，加密上传到三个不同渠道：证监会匿名举报通道、财经媒体后台、行业自律协会邮箱。
“发了。”他说。
沈知意点头，“老白那边我也联系好了，十分钟内出稿。”
“还不够。”陈默打开手机里的逆袭盲盒系统，弹窗一闪：【是否使用隐藏功能：热点助推·冷门爆发】？
代价是三天不能抽新盲盒。
他点了确认。
系统提示：【这波不冲，队友哭晕】。
下一秒，他的社交账号自动发布了一张截图——林氏案资金流向图，打了马赛克，但关键节点清晰可见。配文只有一句：“有人用空壳公司洗钱，律所当通道？”
帖子发出三分钟，转发破千。
五分钟后，话题#某知名律师涉嫌洗钱#冲上区域热搜第三。
陈默关掉页面，靠在椅子上喘了口气。
赢了。
证据链闭环了。
不是怀疑，不是推测，是实打实的日志、签字文件、银行流水。
这下，谁都保不住周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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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十八分，第一篇深度报道上线。
标题很直接：《周执言代理案件现巨额异常资金，律所成洗钱中转站？》
文章详细拆解了林氏案撤诉前后的资金路径，附上了陈默提供的部分截图。虽然没提默意资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矛头指向谁。
八点二十三分，财经博主跟进分析，指出恒通咨询与周执言团队的多重关联。
九点整，行业协会发布公告，称已收到相关举报材料，将启动调查程序。
九点十五分，周执言所属律所发布声明：即日起暂停周执言一切执业活动，配合有关部门核查。
措辞严厉，切割迅速。
典型的危机公关三板斧：快、狠、准。
沈知意看着新闻一条条蹦出来，嘴角微微扬起，“反应挺快啊。”
“越快越好。”陈默盯着屏幕，“说明他们慌了。”
“你不打算回应？”
“不用。”他摇头，“我们现在说话，反而会让别人觉得是在炒作。让证据自己说话。”
沈知意笑了下，转身去倒水。
办公室安静了几分钟。
直到陈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警方线人发来的消息：周执言回办公室了，砸了两台显示器，撕了桌上的文件，正在打电话。
陈默把这条信息递给沈知意看。
她看完，轻声说：“他不敢报警。”
“当然不敢。”陈默冷笑，“报警等于承认那些文件是真的。”
“所以他只能骂人，发火，但拿不出反驳的东西。”
“对。”
两人没再说话，继续盯着舆情数据。
热搜还在往上爬，已经有网友扒出周执言过去几年代理的其他可疑案件。有人整理了一份“黑名单”，列出了七个可能被他操纵的诉讼案。
舆论风向彻底变了。
从“质疑证据真实性”，变成了“为什么这种人能当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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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零六分，周执言办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
桌上散落着几张被撕碎的纸，是他昨晚打印出来的反击方案。
手机放在一边，屏幕亮着，是合伙人打来的第三次未接来电。
他没接。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证据太硬了。
不是什么模糊录音，也不是道听途说，是系统日志、签字文件、银行流水三重印证。
更可怕的是，对方连他设置跳板服务器的时间规律都掌握了。
这不是偶然泄露，是被人从头到尾盯死了。
他猛地抓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我说了多少次，别留电子痕迹！”他吼道，“你怎么还在用公司电脑发指令？！”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我以为……改了Ip就没事。”
“你蠢吗！”周执言一拳砸在桌上，“现在整个律所都被牵连！我要是倒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挂掉电话，他喘着粗气，手指发抖。
他知道事情已经失控。
但他还想挣扎。
打开电脑，想删掉本地备份。
结果发现硬盘早就被远程清空。
他愣住。
是谁？
是他手下的人？还是……
他忽然想到什么，瞳孔一缩。
会不会从一开始，他就被盯上了？
那个助理，是不是早就被人收买了？
还是说——
他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攻击发生的时间，全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而那个时间，他从来不会亲自操作。
都是助理在做。
可如果助理是内鬼……
那真正的幕后黑手，早就潜入了他的系统，甚至……潜入了他的团队。
他慢慢靠回椅背，额头渗出汗。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输了。
不是输在手段不够狠，而是输在——根本不知道对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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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默意资本办公室。
陈默正低头看一份新的法院调查令申请材料。
沈知意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早餐，“吃点东西。”
他接过，咬了一口三明治，“谢谢。”
“下一步呢？”她问。
“等。”他说，“等他们查出更多东西。”
“你不担心他们反咬一口？”
“他们想咬，也得有牙。”陈默笑了笑，“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狠的。”
沈知意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大屏上，新闻标题不断滚动更新。
#周执言被停职#
#默意资本遭诬陷始末#
#律师洗钱链条曝光#
陈默看了眼时间，上午十一点四十三分。
他拿起手机，准备回复宋澜的消息。
就在这时，沈知意突然开口：“你看这个。”
她指着其中一条热搜下方的评论区。
有个Id叫“正义路人甲”的用户发帖：
“我在周执言律所实习过三个月，他让我伪造过两份合同签字页。”
下面有人追问细节。
那人回：“等风头过去再说。”
陈默盯着那条评论看了三秒，然后打开备忘录，新建一条记录。
“新增线索：律所实习生证词。”
他输入完毕，点击保存。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键盘上。
他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