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室的门刚打开,陈默还没来得及翻完那份《意识上传协议》,头顶的日光灯忽然闪了两下,啪地熄灭。整个走廊陷入半明半暗,只有操作台的屏幕还亮着幽蓝的光。
他一把将沈知意拉到身后。文件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有更麻烦的东西来了。
通风管道发出“咔”的一声,像是铁皮被硬掰开。紧接着,三只灰白皮肤的人从上方爬出,动作僵硬但落地极快。它们眼睛浑浊发红,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黑黄的牙。
丧尸。
不是电影里那种慢吞吞的,这玩意儿一落地就朝他们冲过来,速度快得不像死人。
“别硬拼!”陈默低吼,抓起桌上的金属搅拌棒塞进沈知意手里,“我去引开一个!”
“你疯了?”她反手拽住他胳膊,“它们六个方向包抄,你出去就是送死。”
话音未落,又一只从天花板裂缝跳下来,砸在门口,正好堵住退路。
六只,全围上了。
陈默脑子飞转。系统给的电击器还在背包里,但没时间组装。他扫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墙角那堆废弃物料上——几根电线、两个空塑料杯、还有他顺手揣进兜里的功能饮料。
“奶茶配方精通”不是只能做饮品。他知道导电液体加金属能出事,现在就得让它出点事。
“沈知意,你能吸引三只往左边拐角走吗?”他一边拆电线一边问。
“你要干嘛?”
“搞个小型高压包,顶多电晕一下,撑不了多久。”
她盯着他手里的破烂看了两秒,突然点头:“行,我用脚步声和敲墙引它们,但你只有十秒。”
“够了。”
她松开他,贴着墙挪出去,故意踩出重步。第一只丧尸立刻转向她,第二只、第三只也跟着扑过去。她一闪身,躲进拐角,拍了下墙壁,声音回荡,把三子彻底带偏。
陈默蹲在地上,铜丝缠绕搅拌棒,插进塑料杯当把手,再倒进功能饮料。液体顺着杯壁流下来,他顺手把另一根线接到不远处的应急电源接口。
“通了。”他低声说。
第四只已经逼近,张嘴就要咬。他猛地举起自制电击器,捅向它脖子侧面。
“滋啦——”
电流炸响,丧尸浑身抽搐,膝盖一软跪地,口吐白沫。陈默趁机抽出铁管,照头就是一下,它直接趴地上不动了。
第五只从背后扑来,他回头就是一记横扫,铁管砸中下巴,发出闷响。但这东西皮糙肉厚,晃了晃又扑上来。
他来不及再用电击器,电量耗尽了。
第六只也到了,两面夹击。
“这边!”沈知意从侧方喊了一声,手里甩出一根铁链,抽在第五只脸上,硬生生把它抽歪。
陈默抓住机会,抬脚踹中第六只膝盖,顺势推它撞向第五只。两只撞在一起,踉跄后退。
“走!”他拉起沈知意就跑。
两人沿着走廊狂奔,身后传来嘶吼和拖沓的脚步声。地面湿滑,墙上有干涸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
跑到岔路口,陈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两只掉队了,剩下四只还在追。
“不能一直跑。”他说。
“我知道。”沈知意喘着气,“前面有个塌陷区,我们把它们推进去。”
他们拐进一条窄道,尽头是段塌陷的地洞,钢筋外露,深不见底。陈默停下,转身站定。
“我来挡,你找机会推。”
沈知意点头,悄悄绕到侧面。
第一只扑上来,陈默举铁管格挡,咔的一声,对方手臂断裂,但还是往前冲。他侧身躲过,顺势一绊,对方摔向洞口边缘。
第二只紧随其后,速度更快。沈知意突然从旁边冲出,高跟鞋后跟狠狠踹在它膝盖窝,它重心不稳,往前栽倒。
陈默伸手一推,两只一起滚进黑洞,消失在黑暗里。
最后两只还在远处,似乎犹豫了一下,停在拐角阴影中,没有继续追。
“解决了?”沈意问。
“不一定。”陈默盯着那片黑暗,“可能是在等援兵。”
他迅速检查背包,医疗包还在,防毒面具完好,地图碎片也没丢。电量耗尽的电击器被他扔了,但铁管留着。
“先处理伤口。”他说。
沈知意左臂擦破一块皮,渗着血。他拿出消毒棉和绷带,动作利落给她包扎。过程中她一声没吭,只是咬了下嘴唇。
“疼就说。”他抬头。
“没事,老伤比这狠多了。”她笑了笑,“流浪的时候摔过房顶。”
他没接话,收好医疗包,环顾四周。
走廊尽头有扇安全门,标着“b2出口”。他们推开门,外面是条废弃街道,满地碎玻璃和烧毁的车辆。远处一栋三层建筑还算完整,外墙没塌,窗户也没碎。
“那边。”沈知意指着那栋楼,“看起来没人动过。”
“太阳能板还在转。”陈默眯眼,“说明最近有人维护。”
他们贴着墙边走,避开开阔地带。路上发现几枚弹壳,散落在警车残骸旁,还有拖拽血迹,一直延伸到下水道口。
“有人来过。”她说。
“而且打过仗。”
接近目标建筑时,两人放慢脚步。门前台阶干净,没有积灰,两侧灌木被修剪过。
“不是荒废状态。”陈默低声,“可能是据点。”
沈知意绕到侧面查看,回来摇头:“门窗锁死,电子锁,需要密码或者卡。”
陈默上前敲了敲铁门,里面没动静。
“试试监控。”他说。
他们绕到后巷,找到一处二楼窗户,玻璃完好。透过缝隙看进去,里面是间办公室,桌上摆着显示器,墙上挂着牌子:
“升灵应急研究中心·b区”。
“研究中心?”沈知意皱眉,“周执言的名字就在升灵计划里。”
“这里肯定有我们需要的信息。”陈默盯着那扇窗,“问题是,怎么进去。”
“我能撬锁。”她说,“但电子锁得断电或者破解线路。”
“系统给的地图碎片呢?”他掏出塑料片,拼在掌心。
红点显示他们当前位置,旁边有个标记:备用电源舱。
“在地下。”他说,“先找电源舱,切断供电,门锁会降级成机械模式。”
他们沿着墙根找了一圈,在建筑背面发现一个通风井盖,下面有微弱灯光透出。
陈默掀开井盖,锈螺丝发出刺耳声响。梯子通往地下,通道狭窄,布满灰尘。
“我先下。”他说。
“别逞能。”她递给他防毒面具,“下面空气不流通,万一有毒气呢。”
他戴上,顺着梯子下去。沈知意紧跟其后。
通道尽头是一扇小铁门,门缝透出红光。陈默推了推,说着。
他正要找工具,沈知意已经从发间抽出铁丝,三下两下捅进锁孔,咔哒一声,开了。
“又来?”他挑眉。
“流浪时学的。”她轻声,“总不能被人关在外面等死。”
房间不大,中央是个配电箱,上面标着“主控-应急-b区”。指示灯还在闪。
陈默打开箱盖,找到通往大门的线路,用力一扯,整条线脱落。
“断了。”他说。
两人返回地面,直奔大门。
陈默试着推门,这次松动了。他用力一拉,铁门吱呀打开。
里面是大厅,空荡荡的,地面铺着防滑地砖。墙上挂着应急灯,但没亮。角落有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老式对讲机。
“有人用过。”沈知意拿起对讲机,“电池还有电。”
陈默走向楼梯,准备上二楼查看监控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
他们回头。
刚才那两只没追上来的丧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街口。它们站在翻倒的公交车旁,头歪着,眼睛死死盯着门内。
然后,其中一只抬起手,拍了下车身。
咚。
又一声。
接着,远处多个方向传来回应。
咚……咚……咚……
不止一只,也不止两个方向。
“它们在叫同伴。”沈知意迅速关上门,用铁棍卡住把手。
“电源断了,灯没亮,它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陈默盯着门缝。
“气味。”她说,“活人味,血的味道。”
他低头看她包扎过的手臂,渗血的绷带确实散发着淡淡腥气。
“得想办法掩盖。”他说。
“卫生间在哪?”她问。
“一楼右边。”
他们快步走向走廊尽头,推开洗手间门。镜子碎了,水池生锈,但水管还能用。
沈意打开水龙头,冲洗绷带,血水流进下水道。她又撕下一块布,浸湿后缠紧伤口。
“暂时压住了。”她说。
陈默靠在门边,听外面动静。撞击声越来越密,铁棍开始松动。
“它们不会轻易走。”他说。
“所以我们要快。”她看向楼梯,“二楼监控室如果有记录,说不定能找到逃生路线。”
他点头,走到门边,轻轻抽出铁棍。
“三分钟后,我们一起上去。”
“好。”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外面站着五只丧尸,全都转头看向他们。
陈默抓起地上一块水泥块,砸向远处路灯。哐当一声,碎石飞溅。
丧尸集体转向声音来源。
两人趁机冲上楼梯,脚步踩在金属台阶上发出巨大声响。
刚到二楼,陈默回头一看,最前面那只已经踏上第一级。
他反手把栏杆上一根钢管扯下来,横在楼梯中间。
“挡住它。”
沈知意从旁边房间拖出一张铁桌,推到楼梯口卡住。
下一秒,第一只丧尸撞上钢管,被拦住。后面的挤上来,堆在下面,一时上不来。
“走!”陈默拉着她往前跑。
走廊尽头是间大办公室,门开着。他们冲进去,反手锁门。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排监控屏,虽然黑着,但主机还在运转。
“有备用电源。”她说。
“试试能不能开机。”
陈默按下启动键,屏幕闪烁几下,画面跳出。
十几个摄像头视角同时亮起,覆盖整栋楼内外。
他快速切换画面,终于在b区地下一层发现一间密室,门上标着“资料归档-绝密”。
“那里。”他指着屏幕,“肯定有线索。”
沈知意正要说话,身后传来震动。
砰!
门框裂了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