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指尖还沾着压缩饼干的碎渣,当着系统的面,干脆利落地摁下了意识里的屏蔽开关。
机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他舒坦得差点在地球轨道的虚空里打个滚。橘红色的比邻星光线裹在身上,暖融融的,比当年在地下城啃发霉口粮时的阴冷强了十万八千里。他翘着二郎腿飘着,化神期的灵力在经脉里溜达,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随手弹飞了一块飘过来的小行星碎屑。那碎屑不过拳头大小,却裹挟着星际尘埃的戾气,被他指尖溢出的灵力一触,瞬间炸成了星星点点的光尘,消散在无垠的虚空里。
“总算清静了。”他砸吧砸吧嘴,把最后一口饼干咽下去,眼底全是志得意满,“什么未知危险,系统这破嘴就是欠怼。老子从2642年守在这破地表开始,发动机建造时飞溅的碎石差点砸穿天灵盖,刹车时代的海啸掀翻了半个大陆,氦闪爆发时的高温把大气层都烧得滋滋响,哪样没扛过?现在老子是化神期了!搁这宇宙旮旯里,老子就是天花板!”
林峰往虚空里一躺,四肢舒展成个大字,看得嘴角咧到耳根,开始脑补修仙界的日子。那地方肯定灵气浓郁得吸一口都能涨修为,天材地宝遍地都是,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守着个死气沉沉的地球,天天啃压缩饼干解馋。没有发动机运转时的轰鸣噪音,没有无处不在的宇宙辐射,更没有系统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念叨。每天睡到自然醒,啃啃灵果,揍揍不开眼的小怪,无聊了就蹲在山头看云海翻涌,那才叫神仙日子!
“等老子把传送阵鼓捣出来,立马溜之大吉。”他美滋滋地搓手,指尖灵力无意识地流转,在虚空里勾勒出传送阵的符文雏形,又嫌麻烦似的随手打散,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漫不经心散开的神识边缘,一道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陌生信号,正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
虚空里的风带着宇宙尘埃的涩味,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他想起2427年氦闪爆发时,自己还只是元婴期,顶着单薄的护盾硬扛辐射,差点被烤成焦炭;想起星际流浪的漫漫长夜里,一个人飘在太空啃饼干,系统就在旁边不厌其烦地念叨他“宇宙很危险,你不要掉以轻心”;想起月球碎片砸下来时,自己瞬移了八百回,才堪堪护住地下城的入口,那些日子苦得像黄连,现在总算熬到化神期,不摆烂对得起谁?
“什么宇宙文明,系统就是爱危言耸听。”他哼着不成调的歌,调子还是从地下城广播里听来的老曲子,手指在虚空里画着修仙界的山门,“就这比邻星周边,能有什么狠角色?真来了,老子一根手指就能摁死。”
他正YY到自己在修仙界收了一堆小弟,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甚至连小弟的名字都琢磨好了几个,神识里突然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噪音,像老式收音机没信号时的杂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嗯?”林峰皱眉,眉头拧成个川字,随手想把这杂音掐掉——毕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灵果的清甜和云海的壮阔,懒得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动静。
可那噪音却像黏皮糖似的,越缠越紧,非但没被掐断,反而变本加厉,顺着他神识的缝隙往里钻,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试图往他神识深处扎根。
这一下,林峰终于没法再装模作样地摆烂了。他猛地睁开眼,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化神期的神识不再是散漫的状态,而是瞬间绷紧,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死死锁定那道还在试图往他神识深处钻的陌生信号。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道信号和以往接触过的任何一种都不同。不是星际尘埃的乱流,不是地下城传来的通讯波段,更不是宇宙射线的干扰,它带着一种冰冷的、机械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像是一双眼睛,隔着无尽的虚空,正死死地盯着他,盯着他身后的地球。
林峰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瞬间窜遍四肢百骸。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化神期的灵力在掌心凝聚,发出轻微的嗡鸣,原本志得意满的笑容,也一点点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系统那句念叨了无数遍的话——宇宙很危险,你不要掉以轻心。
原来,这不是危言耸听。
虚空里,那道陌生信号还在执拗地往他的神识里钻,刺啦的噪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在传递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讯息。
林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指尖灵力流转,缓缓朝着那道信号探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这藏在虚空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