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重重砸在龙案上。“三十万大军在此。”
沈璟竤声音响彻金銮殿。
“谁愿挂帅退敌？”满朝文武垂首噤声。死寂蔓延。
冷紫嫣官服拂过玉阶。“臣愿往。”清越声音打破沉寂。百官惊骇抬头。
老丞相颤巍巍出列：“梅大人！此非儿戏！”
她稳步走到殿中。“臣请战。”单膝跪地。虎符映着晨曦寒光。
沈璟竤指尖轻叩龙椅。“梅卿可知。战败当如何？”
“臣立军令状。”她抬头迎视。“若败。愿献项上人头。”
兵部尚书惊呼：“狂妄！你可知靖安王有北狄狼骑助阵？”
她缓缓起身。“所以更该我去。”袖中灵脉图隐隐发烫。
“满朝武将。谁懂应对邪术？”目光扫过众将。无人敢应。
沈璟竤起身踱步。“梅卿。”停在她面前。“你要多少兵马？”
她斩钉截铁：“二十万足矣。”满殿哗然。以少对多实属疯狂。
“陛下三思！”老臣们跪倒一片。“女子挂帅闻所未闻！”
“此乃亡国之兆啊！”沈璟竤忽然冷笑：“你们谁有更好人选？”
寂静中只有她呼吸平稳。他俯身拾起虎符。
“准了。”二字落下。如惊雷炸响。虎符落入她掌心。冰冷刺骨。
“谢陛下。”她握紧虎符。转身面对百官。“三日后出征。”
目光如刀。“有异议者。现在说。”满殿鸦雀无声。
退朝钟声响起。她率先走出金銮殿。官服下摆扫过沾露石阶。身后议论如潮水涌来。
“妖女误国……”“此去必败……”
沈璟竤在廊下拦住她。“你真要立军令状？”她点头。
“陛下舍不得这颗头？”他眯起眼。“朕舍不得虎符。”
她轻笑。“战后归还。”正要离开。他忽然道：“活着带回来。”
语气罕见认真。“虎符和你。都要完整归来。”
监察司外人头攒动。周延挡在门前。“各位请回。”她径直入内。
“准备出征事宜。”属官们面面相觑。“大人真要……”
“地图。”她展开北境舆图。“粮草三日后抵达此处。”
指尖点向峡谷。“先锋营在此设伏。”属官记录的手在抖。
“大人。”周延屏退旁人。“刚收到密报。”递上纸条。
“靖安王放出话来……要生擒您。”她扫过纸条。指尖燃起蓝焰。
“让他来。”灰烬飘落案头。“灵卫训练如何？”周延呈上名册。
“二十人全部达到第二层。”她快速翻阅。“不够。”
深夜校场火火通明。她站在点将台上。“运转心法。”
二十名灵卫盘坐成阵。光华流转。陈七额角沁汗。“大人。有阻滞。”
她跃下高台。指尖点在他背心。“引气过璇玑。”
少年闷哼一声。周身光华大盛。其余人纷纷效仿。阵法威力骤增。
“记住这个感觉。”她走入阵中。“战场上互为依托。”
掌心推出气浪。灵卫们齐声呼喝。气墙轰然显现。震落远处树叶。
四更时分。她仍在修改布阵图。窗外忽然射入冷箭。钉在案上。
“三日内取你首级。”她拔出箭矢。“雕虫小技。”
次日兵部交接。老将军拒不配合。“虎符虽在。调兵文书不全。”她取出圣旨。“陛下手谕。违令者斩。”
将军冷笑：“女子统兵。天大笑话！”她指尖轻点案面。茶盏无声碎裂。“再说一遍？”将军骇然后退。“你……”
“今日起。”她起身。“延误军机者。按叛国论处。”玄铁令牌拍在案上。众将色变。终于认清这位主帅手段。
户部拨粮时又生枝节。“只能给十万石。”侍郎眼神闪烁。“边关吃紧。望大人体谅。”她直接带人闯入粮仓。
“这是什么？”指着堆积如山的粮袋。侍郎冷汗直流。“下……下官不知……”她挥剑划开麻袋。白米倾泻而出。
“贪墨军粮。”她收剑回鞘。“拖出去斩了。”侍郎尖叫：“我乃太后侄孙！”她头也不回：“正好。替太后清理门户。”
血溅粮仓。再无人敢作梗。她清点粮草时。发现暗中多出五万石。周延低语：“陛下吩咐的。”她笔尖微顿。“多事。”
出征前夜。她巡视大营。士兵们窃窃私语。“女人能带兵？”“听说靠妖术上位……”她突然出现在营帐口。
“不服？”目光扫过众人。“出来比划。”最壮的士兵起身。“伤着大人莫怪！”她解下佩剑。“让你三招。”
士兵扑来瞬间。她侧身避开。指尖轻点对方膝窝。壮汉轰然跪地。“还有谁？”满营寂静。她系回佩剑。“记住。”
月色洒在校场。她独自擦拭铠甲。沈璟竤无声出现。“都安排好了？”她点头。“陛下不必亲送。”他冷笑：“朕偏要。”
他拿起护心镜。“玄鳞甲记得穿。”指尖掠过甲片。“刀剑无眼。”她接过铠甲。“臣惜命。”他忽然握住她手腕。
“这句话。”他凝视她。“给朕记在心里。”掌心温度灼人。她抽回手。“该去点将了。”晨光刺破夜幕。战鼓擂响。
大军集结完毕。她披甲登上高台。下方三十万将士鸦雀无声。沈璟竤亲自斟酒。“朕等你凯旋。”酒碗相碰。一饮而尽。
“出发。”她掷碗于地。翻身上马。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城楼上。他目送军队远去。直到最后一面旌旗消失在地平线。
周延驱马赶上。“刚收到战报。”压低声音。“靖安王前锋已过黑水河。”她勒住缰绳。“传令。加速行军。”
虎符在怀中发烫。她回头望了眼京城。转身挥鞭。“全军急行！”马蹄踏起烟尘。如同黑龙扑向北境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