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没再理她，只转头看向李大丫姐弟，声音沉了沉：“你们先进来。”
李大丫咬着唇，拉着弟弟想往观里走，却被侯氏一把拽住胳膊：“想跑？没门！今天不拿出粮食，谁也别想好过！”她力气大，李大丫踉跄着差点摔倒，弟弟吓得往姐姐身后缩。
周小言眼神一厉，上前一步拨开侯氏的手，动作快得让人没看清：“放手。”
侯氏被她推得后退两步，踉跄着站稳，顿时撒起泼来，往地上一坐就嚎：“哎哟喂！这破道观的丫头打人啦！大家快来评评理啊！为了俩扫把星，连长辈都打啊！”
她身后那几个村民本就犹豫，见她这副样子，更有些不知所措。有个年纪稍长的大叔皱着眉劝：“侯氏，有话好好说，别在道观里胡闹。”
“好好说？”侯氏猛地跳起来，指着周小言的鼻子，“她占着粮不给，还动手推人，这叫好好说？我看她就是心里有鬼！这道观藏着多少好东西？指不定就是克扣了我们上交的公粮，偷偷藏在这儿！”
这话一出，几个村民眼神顿时变了。这年头粮食金贵，谁不盼着能多口吃的？若真有私藏，那可是大事。
周小言看她颠倒黑白的本事，心头火起，却也懒得跟她逞口舌之快。她转身进了观内，片刻后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口袋出来，扔在侯氏面前的地上。
“这里面有两斤玉米面，”周小言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是我给大丫姐弟俩的口粮，你要觉得是‘欠’你的，就拿回去。但有句话说清楚——”
她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一字一句道：“李大娘的死，是饿的，是你们当家人不管不顾的错。想把账算到两个孩子头上，想借着丧事讹诈，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青龙观虽偏，却也容不得这等龌龊心思。”
“至于你说我藏粮？”周小言冷笑一声，“随时可以去村里叫干部来搜，若搜出半粒不属于我的粮食，我任凭处置。但要是搜不出来——”
她盯着侯氏，眼神里的寒意让对方下意识闭了嘴：“就请你带着你的人，滚出青龙观，往后再敢踏进一步，休怪我用祖师爷的规矩招待你。”
侯氏看着地上的布口袋，又看看周小言毫不退让的样子，再瞅瞅身后村民们渐渐变得不赞同的眼神，心里发虚，却仍嘴硬：“谁稀得你的破粮食……”话虽如此，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口袋边挪了挪。
那年纪稍长的大叔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布口袋递过去：“侯氏，拿着粮回去吧，先把老嫂子的丧事办了。再闹下去，丢的是你们自家的脸。”
侯氏捏着口袋，掂量着里面的分量，终究没再敢多嘴，狠狠瞪了李大丫姐弟一眼，转身往山下走。那几个村民见状，也摇摇头跟了上去，一场闹剧总算平息。
周小言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才转头看向还在发抖的姐弟俩，声音缓了些：“进来吧，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