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稳，灵铺前的灯笼还亮着。陈玄正低头清点储物袋里的灵石，一粒粒堆在柜台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白虎蹲在屋檐下，耳朵朝外，尾巴偶尔扫一下瓦片。
云层忽然裂开一道口子。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落地无声。来人脚踩祥云，身穿银线鹤氅，手里握着玉拂尘，脸上带着笑。
陈玄抬头，手停在半空。
“陈道友。”那人开口，声音温和，“听说你这里丹药甚妙。”
陈玄没动，也没站起来。他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会儿，问：“你是天庭的人？”
“老夫太白金星。”白发老者微微拱手，“特来拜访。”
白虎一跃而下，落在陈玄身侧，爪子按进地面，低声道：“老星星，你来做什么？”
太白金星不慌不忙，抬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瓶身温润，透出淡淡霞光，像是被晨露浸过。
“一点心意。”他把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这是三界少有的仙酿，名为‘流霞’，饮之可涤神魂、清杂念。今日拿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易。”
陈玄没碰瓶子。他看着太白金星的眼睛，说：“换什么？”
“三瓶破境丹。”太白金星笑道，“你若肯割爱，这瓶仙酿便归你。”
陈玄依旧不动。他心里已经听见系统提示：【检测到仙品‘流霞’，是否解锁‘仙酿栏’？】
他没急着回应。这种东西一旦上架，价格得翻十倍不止。但他更想知道，天庭为何突然找上门。
“你说我丹药好。”陈玄慢慢开口，“你见过？用过？还是听谁说的？”
太白金星笑容不变：“昨夜鹰妖斩杀夜叉，换取洗髓丹一事，已传至南天门。今晨象妖服回灵丹恢复全盛之力，也被巡山神将亲眼所见。短短一日，乱石山竟聚起百妖争购，此事岂能不惊动天庭？”
陈玄明白了。他是火起来了，火到连天上的人都坐不住。
“所以你是来查我的？”他问。
“非也。”太白金星摇头，“我是来谈生意的。天庭不缺灵石，也不缺法宝，但缺能真正补益修为的丹药。你这儿的东西，不像市面上那些虚架子，吃了就有用。这样的本事，值得好好谈谈。”
白虎冷哼一声：“你们天庭什么时候讲过公平买卖？上次借雷符说是租用，结果偷偷刻了追踪印记，被我发现才撕了。”
太白金星抚须轻笑：“那是旧事了。如今不同，我以私人身份来访，不带任务，不设禁制，只凭一瓶仙酿，换你三瓶破境丹。你若不愿，我转身就走，绝不纠缠。”
陈玄盯着那玉瓶看了很久。
他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善类。前世公司里总有那种领导，说话客气，笑容满面，转头就把你的功劳记在别人名下。太白金星就是这样的人，表面和气，实则步步为营。
但他也清楚，拒绝这笔交易，等于告诉天庭——我不合作。
而现在，他还扛不住整个天庭的压力。
“破境丹贵。”陈玄终于开口，“五千灵石一瓶，三瓶一万五。”
太白金星笑了：“灵石我倒不缺，但你要的是灵石，还是别的？”
“我要你知道。”陈玄直视他，“这不是求你，是交易。你给我仙酿，我给你丹药，两清。以后再来，照样明码标价，不搞特殊。”
“可以。”太白金星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我想看看你的炼丹手法。”太白金星目光微闪，“不必全看，只需一眼。让我知道这丹，真是你亲手所炼。”
陈玄眯起眼。
这是试探。想确认他有没有靠山，有没有师承，是不是某个大能藏在背后操控一切。
“不行。”陈玄干脆拒绝，“炼丹是我私事，不对外展露。你要丹，我就卖；不要，拉倒。”
太白金星并不生气。他轻轻敲了下玉瓶：“若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带着仙酿回去。”陈玄伸手，将瓶子推回半寸，“我也继续卖我的药，明天当众突破筑基巅峰，谁愿意买，谁就来。”
空气静了一瞬。
白虎低吼一声，浑身毛发微竖。
太白金星盯着陈玄，脸上的笑淡了些。他忽然发现，这个年轻人不怕他。不仅不怕，还敢压价、敢提条件、敢当面拒绝对方的要求。
这不像一个山野散修该有的胆量。
“好。”他收回手，“我不看炼丹过程。但我要加一条约定——今后凡经我手带来的交易，手续费减半。”
陈玄想了想：“七成价，可以。但仅限你本人带来的客人，且不能强买强卖。”
“成交。”太白金星重新把瓶子往前送，“现在，交货吧。”
陈玄这才从储物袋里取出三个小玉瓶，一一摆上柜台。每瓶都贴着标签，写着“破境丹”三个字。
太白金星拿起一瓶，打开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纯度极高，无杂质，药力稳定……确实非凡。”
他收起丹药，玉瓶收入袖中，随后将那瓶“流霞”留在原地。
“下次我带来一位客人，是个炼器高手，想换几瓶回灵丹应急。你准备着。”
“来了就卖。”陈玄收下仙酿，放进储物袋最深处。
太白金星转身欲走，忽又停下。“陈道友，你可知为何天庭至今无人来管这乱石山？”
陈玄抬头。
“因为你做的事，没有坏规矩。”太白金星背对着他说道，“你没抢地盘，没惹祸端，只是摆摊做生意。只要你不越界，天庭乐见其成。但一旦你插手劫数、干预命数，那就不是谈生意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脚下祥云再起，身形缓缓升空。
陈玄站在原地，没说话。
白虎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信他吗？”
“不信。”陈玄摇头，“但他今天没动手，说明天庭还没决定怎么对待我。现在他们还在观望。”
“那你真要给他七折？”
“给。”陈玄冷笑，“让他觉得占了便宜。等以后订单多了，我再悄悄调价。他发现的时候，已经离不开这个渠道了。”
白虎咧嘴一笑：“你还真是个奸商。”
陈玄没答话。他抬头看着渐渐散去的云层，心里已经在盘算系统新功能。
【是否解锁‘仙酿栏’？】
【解锁后可上架仙酿类商品，初始售价建议：三千灵石\/瓶起】
他正要选择“是”，脑中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紧急任务触发】
【任务名称：夜潜五指山】
【任务内容：前往五指山下，取得被封印者遗留的一滴精血】
【时限：十二个时辰内出发】
【奖励：香火经验x500，解锁‘隐匿符’图纸】
陈玄猛地一怔。
五指山？那个压着猴子的地方？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远处云端传来一声轻笑。
太白金星的身影竟又出现，悬在半空，手中多了一枚金色令牌。
“差点忘了。”他扬了扬手，“这是南天门临时通行令，给你备用。万一哪天想去天上走一趟，拿着它，守将不会拦你。”
令牌抛下，划过一道弧线。
陈玄伸手接住，入手温热。
他抬头时，云已散尽，天空恢复寂静。
白虎看了看他手中的令牌，又望向漆黑的山林深处。
“任务要紧。”他说，“五指山不近，得赶紧动身。”
陈玄握紧令牌，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他储物袋中的那瓶“流霞”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