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叶晓月走到林墨墨身边，声音有些闷，“他们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前阵子还到处造谣我，现在居然主动问好，甚至过来道歉。”
林墨墨淡淡应声：“早。我早跟你说过，这儿的人有多虚伪，你又不是不清楚。”
叶晓月轻轻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和疲惫：“也是，早就习惯了。”
习惯这反复无常的恶意和廉价的歉意。
两人并肩走向教学楼。
刚拐到楼梯间入口，一阵压抑的拉扯声传来。
叶晓月心头猛地一紧，视线捕捉到楚烟明正和一个女生纠缠——是晓茹！
她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指尖下意识抵住林墨墨的肩头，想挡住她的视线，声音压得极低：“快走，别看！”
但林墨墨已经看清了。
她身体微僵，声音平静得反常，甚至听不出情绪：“我看到了，没事。”
这份平静反而让叶晓月心头揪紧。
就在她转身欲拉走墨墨的瞬间，楚烟明竟伸手，轻轻抱住了晓茹！
那短暂的拥抱像根刺，狠狠扎在两人眼底。
叶晓月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替林墨墨不值，也为眼前的龌龊堵得慌。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楚烟明，她担忧地看向林墨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真的没事吗？”
林墨墨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翻涌的情绪，再抬眼时，只有一片沉沉的冷意：“我没事。”
她顿了顿，语气冰冷，“就是忽然在想，要是詹琅看到这场景，会是什么反应。”
这句话像冰水浇醒了叶晓月。
她恍然回神，心头涌起荒谬感：“我竟差点忘了他们俩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她对晓茹原本印象尚可，此刻却彻底崩塌。
眼前这幕画面，让晓茹的形象在她心里彻底蒙上了阴影。
虽说她与晓茹关系并不算亲近，但俩人也算是一种灵魂知己，初三那年俩人成了前后桌，晓茹做为物理课代表经常找叶晓月问题，让叶晓月辅导理科。
那时晓茹也很愿意将自己所有事分享给叶晓月。
林墨墨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带着对环境的厌恶：“在天启这儿，没几对情侣能走到最后。就像周星辰，换对象的次数都数不清了。”
叶晓月有些困惑：“可詹琅和晓茹，应该在一起很久了吧？”
“确实挺久的，”林墨墨点头，语气没什么温度，“只是他们很低调，在学校几乎不显眼，很多人不注意罢了。”
这种低调，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遮掩。
叶晓月压下心头的烦乱，轻轻拉了拉林墨墨的胳膊：“走吧，该上课了。”
俩人就此分别。
走进略显吵闹的教室，叶晓月一眼就看到靠窗坐着的同桌凌天恒。
昨晚那些事瞬间浮上心头，楚烟明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有她和凌天恒的对话。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椅子坐下，侧过身主动小声开口：“你知道是谁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楚烟明了吗？”
凌天恒正低头翻书，闻声抬眼，目光平淡地扫过她：“不知道。”他合上书页，语气毫无波澜，“也没打算查。”
叶晓月心里一紧，怕他误会是自己泄露的，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急切带着辩解的味道：“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做的！”
凌天恒却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点“你在说什么”的意味：“谁跟你说我怀疑你了？”他的反问很直接，甚至有点理所当然。
叶晓月被他问得一噎，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和委屈，声音低了些：“那你问我这个干嘛……”
顿了顿，按捺不住好奇心，她又追问：“对了，楚烟明找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最担心的是楚烟明说了威胁的话或做了什么。
凌天恒的目光重新落回书上，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没什么。都是些没脑子的废话。”
这话让叶晓月紧绷的弦彻底松了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凌天恒没被牵扯进麻烦里。
正想着，教室门被推开，楚烟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晓茹。
叶晓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两人身上，脑子里清晰地回放着楼梯间那刺眼的一幕，心绪瞬间又乱成一团麻。
楚烟明和晓茹走到各自的座位坐下，楚烟明不经意间瞥到叶晓月，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晓茹则低着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叶晓月心里一阵厌恶，她实在无法理解俩人的行为。
这时，上课铃响了，化学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课。
叶晓月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思绪还是时不时飘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上。
课间休息时，詹琅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径直走向晓茹。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楼梯间的事。
晓茹看到詹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想开口解释，詹琅却抢先说道：“不用解释了，我都看到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教室。
晓茹愣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叶晓月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天启的这些情感纠葛，就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时光在翻书和笔尖沙沙声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沉了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堆积，放学的铃声终于快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