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精湛的接骨咒已经让西里斯的脊椎重新连接,此时他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躺在病床上。
身上的钝痛感比起他心里的那团乱麻,根本不算什么。
“不得不说,大脚板,那一扑简直绝了。”
詹姆斯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金色的飞贼,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虽然我们输了,但我必须承认,那一刻你帅呆了。不过说真的,你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你应该用球棒,而不是用你的背!”
莱姆斯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了西里斯一眼。
西里斯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
他避开了莱姆斯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温和目光,转头看向窗外。
“没想什么。”
他故作冷淡地耸了耸肩,“我以为那球是冲着你去的,尖头叉子。你知道你飞起来就像个没头苍蝇,我不想球队还要重新招募一个找球手。”
詹姆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
“哦!我就说嘛!”他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突然转性去当什么护花使者。原来你是为了救我!我就知道!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激动地扑过去想要拥抱西里斯,结果压到了西里斯的伤口,换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和一句“滚开”。
“我就知道你不是为了那个拉文克劳。”
詹姆斯还在喋喋不休,“毕竟她说话有时候跟那个鼻涕精一样阴阳怪气的。‘少自大一点’,哈,亏她说得出口。”
西里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行了,尖头叉子,能不能别提她了?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背疼。”
“好好好,不提。”
詹姆斯站起身,“我去给你拿点巧克力,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莉莉。莱姆斯,你看着他。”
詹姆斯吹着口哨走出了病房。
西里斯松了一口气,颓然地倒回枕头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得让他想吐。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了詹姆斯的声音,似乎在和谁说话。
紧接着,门被推开了,詹姆斯一脸得意地走了进来,手里空空如也。
“嘿,猜我刚才看见谁了?”詹姆斯邀功似地说道,“那个秋·张。她捧着一大束花,还有一盒看起来很贵的巧克力,就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西里斯猛地坐直了身体,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顾不上这些:“她……她人呢?”
“被我打发走了啊。”
詹姆斯理所当然地说,脸上写满了“快夸我”,“我想着你反正听到她名字就背疼,我就跟她说,‘布莱克现在需要休息,而且他并不想见到任何拉文克劳的人,尤其是你,请回吧’。”
詹姆斯补充道,“怎么样?够不够兄弟?”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莱姆斯手里的苹果块“啪嗒”一声掉进了盘子里。
西里斯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甚至崩断了一根绷带,“你拒绝了她?!你跟她说我不想见她?!”
“是啊!”詹姆斯一脸无辜,“你刚才不是说听到她的名字就烦吗?我这是在帮你——”
“詹姆斯·波特!!!”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响彻了医疗翼。
西里斯抓起枕头狠狠地砸在了詹姆斯的脸上,“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谁说我不想见她了!你这个——你这个长着鹿角的猪头!”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死过去。
“咳咳!西里斯!你疯了吗?不是你自己说讨厌她的吗?!”
“我那是……我那是……”
西里斯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他举起拳头,对着詹姆斯的肩膀就是狠狠一锤,“你给我滚出去!现在!马上!把她给我追回来!要是追不回来,我就把你的飞天扫帚折断了塞进你的鼻孔里!”
莱姆斯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喃喃:“我就知道。”
-
秋·张快步走在城堡的走廊里,脚步急促而凌乱。
她的心情糟透了。
也是,他是西里斯·布莱克,是那种骄傲到骨子里的人。他救她,或许真的只是出于某种英雄主义的本能。
秋转身准备回拉文克劳塔楼,路过四楼时,脚步却顿住了。
今天是周六,是霍格沃茨的统一洗衣日。
按照惯例,所有的脏衣物都会被家养小精灵收走,清洗烘干后送回寝室。。
那个变态依然没有被抓住。
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她调转了脚步,向着地下一层的洗衣房走去。
洗衣房位于厨房旁边,里面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薰衣草肥皂的味道。
这个时候,正是晚餐前的忙碌时段,家养小精灵们都去了厨房准备盛宴,洗衣房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只能听见水管里偶尔传来的咕噜声。
巨大的铜制洗衣桶在自动搅拌着,冒出白色的蒸汽。一排排洗好烘干的衣物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长桌上,按照学院和年级分好了类。
秋走到属于拉文克劳的那一堆衣服前。
她仔细地检查着。衬衫、裙子、袜子……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人影。
只有水滴落在石板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但秋就是觉得不对劲。
那是一种被某种阴冷粘稠的视线锁定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蛇正盘踞在暗处,吐着信子,贪婪地注视着猎物的脖颈。
她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秋蹙起眉,慢慢地后退,手伸向袖口,准备离开。
“秋。”
一道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突兀地从她背后响起。
秋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
她刚要转身,一只大手突然从斜后方伸了出来,一把握住了她拿着魔杖的手腕。
紧接着,一条结实的手臂横过她的后腰,猛地收紧。
一个高大的身躯贴了上来,严严实实地从背后搂住了她,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一个充满了压迫感的怀抱里。
那人比她高出许多,胸膛坚硬炙热。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终于……”
那个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和痴迷。
“……等到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