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计划”的志愿者队伍里多了个新面孔——季诚，叶庭秋的高中同学，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他主动联系叶庭秋，表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想过来帮忙。
叶庭秋觉得多个人手也好，何况季诚专业能力不错，就同意了。
季诚来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他留着及肩的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穿着亚麻衬衫和休闲裤，浑身散发着一种温和的文艺气息。
一来就熟络地跟叶庭秋打招呼：“庭秋，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光彩照人。”
叶庭秋对他笑了笑：“老同学，别取笑我了。欢迎你来帮忙。”
“能参与你这么有意义的项目，是我的荣幸。而且……能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路知言那天来得稍晚一些，一进艺术空间，就看到季诚正站在叶庭秋旁边，两人头挨着头看一张照片，季诚的手指还在照片上比划着，几乎要碰到叶庭秋的手。
“你看这里，如果从侧面补一点柔光，效果会不会更好？”
季诚指着照片某处，靠得极近。
“有道理，下次你可以试试。”
叶庭秋专注地看着照片，并未察觉这份过于亲近的距离。
路知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他盯着那几乎挨在一起的肩膀，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烦躁：靠那么近，是视力不好吗？
“路总早。”有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
路知言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下头，目光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叶庭秋和季诚那边。
整个上午，路知言都显得异常沉默，开会时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时不时就飘向叶庭秋的方向。
而季诚似乎总有各种“专业问题”要请教叶庭秋，几乎寸步不离。
“庭秋，你看这个构图怎么样？”
季诚拿着相机，再次走到叶庭秋身边。
叶庭秋刚要回答，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射来，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路知言沉沉的眸子，心里莫名一虚。
中午大家叫了盒饭，围坐在长桌边吃。
季诚很自然地坐在了叶庭秋旁边，还把自己餐盒里的鸡腿夹给了她：
“我记得你以前就爱吃这个，给你。”
“不用了……”叶庭秋刚想推拒。
“跟我还客气什么？”季诚笑容温和。
叶庭秋有点尴尬，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见对面“哐当”一声。
路知言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
“我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留下一个冷飕飕的背影。
助理小文悄悄凑到叶庭秋耳边：“秋姐，路总今天怎么了？感觉像是谁欠了他几千万没还……”
叶庭秋压低声音：“可能……是饭菜不合胃口吧。”
叶庭秋看着路知言离开的方向，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季诚，心里隐约明白了点什么，有点想笑，又觉得路知言那副样子实在幼稚得可以。
下午的活动，路知言虽然回来了，但全程黑脸，抱着手臂站在角落，活像一尊门神。
期间叶庭秋试图跟他沟通流程，他只是淡淡瞥她一眼。
“你决定就好，不用问我。”
那语气里的冰碴子，差点把叶庭秋冻在原地。
半天的活动结束，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季诚又凑到叶庭秋身边。
“庭秋，晚上有空吗？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环境很安静，我们可以聊聊后续的拍摄思路……正好我也有一些新的想法，觉得可以融入进去。”
“她没空。”一个冷硬的声音插了进来。
路知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定在叶庭秋身边，语气不容置疑：
“叶老师，关于项目资金调整的问题，我们需要立刻回公司开会。”
叶庭秋：“……”这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
她忍不住开口：“路总，这个会……”
“很急。”
路知言打断她，目光看向季诚，带着明显的驱逐意味。
“季先生，我们先失陪了。”
季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看向叶庭秋：
“那……我们改天再约？”
路知言没给叶庭秋回答的机会，直接拉起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走。
“车在门口，快点，财务等着呢。”
“路知言！你慢点！”
叶庭秋几乎是被他半拖着塞进了副驾驶。
车子驶出停车场，路知言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叶庭秋看着他那副仿佛全世界都得罪了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路知言瞥了她一眼：“笑什么？”
“笑某人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路知言哼了一声，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憋不住了，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眼神却紧紧盯着前方的路：
“那个……季什么来着？”
“季诚。”
“哦。你喜欢那种……长发文艺范的？”
叶庭秋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念头更浓了。
她眨了眨眼：“嗯……季诚人挺好啊，温和，有才华，懂得也多，关键是脾气好，不会动不动就甩脸子给人看。”
路知言的嘴角瞬间绷直了。
“所以，你觉得他很好？”
“怎么，路总现在连合作方的审美和交友都要管了？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不是管你！”
路知言猛地打断她，声音有点冲，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
“……我只是觉得，那种男的，油头粉面，夸夸其谈，一看就不靠谱。”
叶庭秋看着他这副别扭又炸毛的样子心里那点甜意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比喝了蜜还舒坦。
“放心吧，路总。我对他没那个意思。就是老同学而已。”
“老同学？我看他可没把你当普通老同学。那点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
叶庭秋耸耸肩，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那我可还能管得着人家对我有意思啊？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
路知言被她这臭屁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又拿她没办法，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还真是……不谦虚。”
叶庭秋弯起眼睛笑了，见好就收，转而问道：
“所以我们现在到底是去哪儿？不会真要去你公司和财务聊什么预算吧？”
“送你回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