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站的取暖炉还燃着橘红火焰，苏砚喝完最后一口热粥，指尖刚触到战车车门，就被外界的寒气刺得一缩——车载温度计显示-75c，比昨天又低了两度，风裹着冰粒打在铁皮上，发出“呜呜”的嘶吼，像极了末世里绝望的哭喊声。
“阿储，装两箱抗低温药剂，再备十床保温毯！”苏砚对着机器人喊。阿储的机械臂立刻从战车储物仓里搬出物资，这些都是苏砚凌晨用意念从空间过渡来的，恒温衣包裹的药剂管上，还残留着空间的余温。九只猫咪早已整装待发：大猫的浅灰色马甲扣得严丝合缝，黄白毛发下的恒温衣紧贴身体；跑跑操控着轮椅，爪子搭在信号接收器上，屏幕已亮起物流园方向的微弱波纹；小宝蹲在苏砚脚边，粉垫时不时蹭蹭她的战术靴，像是在催促。
战车驶离粮站，往城东的旧物流园废墟开去。沿途的废墟越来越密集，倒塌的集装箱一半埋在雪里，露出的铁皮结着厚冰，偶尔能看到散落的快递盒碎片，在永夜里泛着惨白的光。跑跑的信号接收器突然“滴滴”响了两声，屏幕上的波纹陡然变清晰——热源就在前方三百米处的三层废墟下。
“停！”苏砚猛踩刹车，战车稳稳停在一片相对平整的雪地。推开车门，她立刻听到废墟深处传来“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铁块砸集装箱壁。“阿建，用雷达扫废墟结构！”苏砚下令，阿建的机械臂弹出探测头，屏幕很快显示出废墟内部的三维图：三层集装箱堆叠坍塌，热源在最底层的空隙里，周围还压着两根断裂的钢柱，一旦触碰，极可能引发二次坍塌。
“大猫，守住东侧！瑶瑶、晃晃，扔烟雾弹掩护！”苏砚话音刚落，瑶瑶、晃晃就叼着烟雾弹窜出去，两道灰色烟雾在废墟两侧炸开，挡住可能存在的危险视角；大猫则趴在东侧雪堆上，黄白身躯绷得像张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阿耕的搬运臂缓缓抬起，稳稳托住一根倾斜的钢柱——这是最危险的承重件，必须先固定住。阿建则拿着液压钳，小心翼翼地剪开表层的铁丝网，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小九，探路！”苏砚摸了摸小九的粉色马甲，长腿狸花立刻钻进洞口，身影在黑暗里一闪而过。
不过两分钟，洞口传来小九的急促叫声，苏砚立刻俯身：“里面情况怎么样？”小九从洞口探出头，爪子指向深处，又对着苏砚“喵”了两声——是说里面有两个人，被集装箱碎片卡住了腿，冻得快没力气了。
苏砚立刻拿出两支抗低温药剂，塞进保温袋里：“跳跳，你跟着小九进去，先给他们喂药剂！”跳跳叼着保温袋，跟着小九钻进洞口。又过了三分钟，洞口传来微弱的咳嗽声，苏砚知道，药剂起作用了，幸存者的意识在恢复。
“阿焙，激光切割集装箱碎片！”苏砚喊道。阿焙的激光切割头亮起红光，一道细弱却精准的激光射进洞口，小心翼翼地切割卡住幸存者腿的铁皮——在-75c的低温下，铁皮脆得像玻璃，稍用力就会碎裂，必须精准控制激光强度。
大宝和小宝也钻进洞口帮忙：大宝用身体顶住晃动的碎片，黑白相间的身躯绷得笔直；小宝则用粉垫拨弄碎片边缘的卡扣，“咔哒”一声，卡住男人腿的铁皮终于松动。“拉！”苏砚对着洞口喊，阿耕的搬运臂立刻伸出，小心翼翼地将第一个幸存者拉了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裤腿被冻硬的血渍粘在腿上，脸色惨白，却还紧紧攥着一块生锈的铁块，显然是刚才敲击集装箱的人。
“先喝这个！”苏砚立刻递过一支抗低温药剂，男人颤抖着接过，拧开盖子一饮而尽，几秒后，他冻得发紫的嘴唇终于有了点血色：“还有……还有我媳妇……在里面……”
苏砚点点头，和小九一起钻进洞口。里面的女人蜷缩在角落，腿被一根钢条压住，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苏砚赶紧喂她喝了药剂，又让阿建用液压钳剪开钢条，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抱出来。
“谢谢……谢谢你们……”女人靠在男人怀里，眼泪冻在脸颊上，“我们在这困了四天，以为再也出不来了……”苏砚拍了拍她的肩膀，让阿诊过来检查伤口——男人的腿被铁皮划了道深痕，女人的脚踝肿得像馒头，阿诊用消毒棉片清理后，涂了止血凝胶，又用纱布缠好。
将两人扶上战车，苏砚从储物仓里拿出两床保温毯，盖在他们身上：“我们回粮站，那里有热饭和暖炉。”战车启动时，男人突然指着废墟深处：“那边……还有个集装箱，里面好像有物资，就是门被冻住了……”苏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点了点头：“先回粮站，明天再来找物资。”
往粮站驶的路上，永夜的黑暗越来越浓，冰粒打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白痕。但战车里却很暖：车载暖风开着，猫咪们围在幸存者身边，大猫趴在女人脚边，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背；跑跑递过一杯热牛奶（是苏砚从空间拿的灵泉水加热的），女人喝了一口，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抵达粮站时，王姐早已在门口等着，看到幸存者立刻迎上来：“快进来！我刚热了粥，还烤了红薯！”众人扶着两人走进粮仓，王姐帮忙搭了临时帐篷，把靠近取暖炉的位置让给他们；阿储搬来两罐肉罐头，放在他们面前；其他幸存者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情况，粮仓里的暖意，比平时更浓了些。
等把两人安顿好，苏砚才带着猫咪们回到战车。阿建和阿耕守在车外警戒，她拉上遮光帘，车内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寒冷。闭上眼，意念一动，下一秒，她和猫咪们就出现在空间里——阳光洒在羊绒床垫上，阿焙已经做好了清蒸鸡胸肉和小米粥，大猫立刻趴在床垫上，舒展着紧绷的身体；小宝钻进她怀里，粉垫踩着她的衣角“咕咕”踩奶；跑跑挪到窗边，看着空间里的樱桃树，尾巴轻轻晃着。
苏砚坐在餐桌旁，喝着热粥，打开空间地图，标记出明天要去的旧仓库废墟——男人提到的物资集装箱，就在那附近。
第二天清晨，空间时钟指向七点，苏砚带着猫咪们回到战车。拉开遮光帘，外界依旧是永夜，但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比昨天更有力——新的搜救，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