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鬼王重重摔在十几步外的泥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魂体暗淡,黑气逸散,那条被雷拳所伤的手臂几乎完全虚幻。
另一条手臂和胸膛上也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焦黑剑痕,五色雷光如同附骨之蛆,还在不断侵蚀他的鬼体本源。
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分鬼王的威风?
林发眼神冷漠,除恶务尽的道理他懂。
对这种跨海而来、凶残暴戾、动辄要人性命魂魄的扶桑鬼王,更不会有丝毫怜悯。
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求饶、或者再次施展什么邪术的机会。
脚步一踏,身形如电,已出现在奄奄一息的鬼王身前。
鬼王惊恐地抬头,看到的是林发平静无波的眼眸,以及他再次抬起的、缠绕着细密雷光的手掌。
“不……大人……饶……”
“轰!”
回答他的,是一记毫无花哨、却凝聚了精纯法力的掌心雷,直接印在他的鬼门额头之上。
鬼王最后的意识,被无尽炽白的雷光吞没。
狰狞的鬼脸在雷霆中扭曲、分解,高大的鬼躯如同风化的沙雕,寸寸碎裂,化为缕缕黑烟,随即被纯阳雷气彻底净化,消散于天地之间。
【叮!成功击杀煞鬼三境‘扶桑鬼王’,获得经验值9000点。】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简洁明了。
林发收手,负手而立。
周围狂暴的雷霆余韵和森然鬼气迅速平息,只剩下夜风吹过林梢的沙沙声,以及不远处,草庐居士师徒三人压抑不住的、粗重的呼吸声。
结束了。
从鬼王暴起抓人质,到被雷拳惊退,烟遁被破,召唤鬼马合体,再到被五雷诛邪剑一举击溃,最后补刀形神俱灭。
整个过程看似复杂,实则发生在短短数十个呼吸之间。
快得让草庐居士这位久经战阵的老道,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林发转身,看向他们,草庐居士才猛地一个激灵,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地上那仅存的、正在快速消散的淡淡焦痕,又看了看那个月光下青衫磊落、气息平稳如常的年轻道士,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金甲和银甲徒弟更是张大了嘴,手里的金枪银戟都快握不住了,四只眼睛瞪得溜圆。
看看师父,又看看林发,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懵圈。
他们苦战半天、险象环生的恐怖鬼王……就这么没了?
被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年轻道长,砍瓜切菜一样给收拾了?
“咳……” 还是草庐居士先镇定下来,毕竟是长辈。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道袍和长须,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来到林发面前,郑重地拱手作揖,行了一个标准的道家同辈的见面礼。
“贫道草庐,携劣徒,多谢道友仗义出手,解此危局,救命之恩,除魔之功,没齿难忘!” 声音诚挚,带着后怕与深深的感激。
他刚才确实已近力竭,若没有林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徒弟两人也连忙跟着师父,抱拳行礼,齐声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语气恭敬无比,还带着未散的惊悸和对强者的崇拜。
林发侧身,只受了半礼,拱手回礼,语气平和:“道友客气了,在下林发,乃茅山弟子,途经此地,闻打斗与鬼气弥漫,特来查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茅山高足!” 草庐居士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赞叹道。
“难怪道友雷法如此精纯浩大,诛邪剑意凛然天成,茅山道法,名不虚传。
贫道早年也曾与贵派高人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得见道友风采,更胜传闻啊!”
他这话倒不全是客套。
林发刚才展现的实力,尤其是那手五雷诛邪剑,已然超出了他对“年轻弟子”的认知范畴。
“道友过誉了。” 林发不欲在此话题上多谈,话锋一转,“此间鬼王已除,不知诸位接下来有何打算?可需在下相助善后?”
草庐居士忙道:“不敢再劳烦道友。
此番本是我师徒三人历练,追踪此撩跨海而来的妖孽至此,不想其凶悍超出预估,反陷险境,多亏道友雷霆出手。
此地阴气鬼迹,我等自会处理干净,也算是……给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最后上一课。” 说着,他瞪了一眼旁边还在发愣的徒弟。
他的两个年轻徒弟闻言脖子一缩,赶紧挺胸抬头,表示“师父说得对”。
林发点点头:“既然如此,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道友这就要走?” 草庐居士有些不舍,还想多交流一番,但看林发去意已决,便也不强留,再次郑重拱手。
“道友保重!山高水长,日后有缘,定当再会,若有用得着贫道之处,可往岭南草庐居寻我。”
他报了一个自己道场的地理方位和道观名号。
林发记下,拱手道:“后会有期。”
说罢,不再拖泥带水,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淡淡的青影,融入山林夜色之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来去匆匆,却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被彻底解决的麻烦,还有三个心情复杂的道士。
草庐居士望着林发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捋着长须,感叹一声:“茅山……当真人才辈出,深不可测啊。”
他转身,看向两个徒弟,脸色一板,“还愣着干什么?收拾战场,检查有无遗漏阴气鬼物,今夜之事,回去给为师写三千字心得!”
“啊?师父……” 两个年轻人顿时苦了脸。
……
林发离了那处山林,运起身法,不急不缓地行了一个多小时。
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梳理一下刚才的战斗感受,更重要的是,仔细体会一下这个新世界的不同。
穿越时的系统提示,以及刚才施法时那异常流畅、威力显着的感觉,都让他心头萦绕着疑问和期待。
前方山道旁,出现了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庙墙坍塌了小半,屋顶漏着几个大窟窿,门扉歪斜,里面黑漆漆的,但总算是个能遮点风、避点露的所在。
林发走了进去。
庙内供的山神泥塑早已斑驳破碎,香案积满灰尘,墙角结着蛛网。
他并不在意,挥手拂去一块相对干净区域的尘土,盘膝坐了下来。
先取出些清水干粮简单用了,又谨慎地在庙外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预警和隔音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