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差十分，凌鸢站在“墨香缘”书店古色古香的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挂着铃铛的玻璃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室内凉爽的空气夹杂着旧书、咖啡和淡淡木质香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面试过程比想象中更轻松些。负责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气质温婉的店长姐姐，问题主要集中在对书籍的了解、顾客服务意识以及凌鸢对视觉设计在书店环境中应用的想法。凌鸢提前看过沈清冰整理的资料，回答起来倒也流畅。
“我们书店偶尔会和一些独立设计师合作，制作一些主题书签、文创周边，”店长翻看着凌鸢带来的作品集，目光在其中几幅色彩鲜明、构图大胆的插图上停留片刻，“你的风格很有活力，或许可以尝试这方面。”
凌鸢心中微动，这确实是她感兴趣的方向。
面试结束时，店长表示会在这两天内通知结果。凌鸢礼貌道谢后走出办公室，心情不错，决定在书店里逛逛。
书店面积不小，错落有致的书架形成了许多安静的角落。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文学区和艺术区之间，目光扫过一排排书脊。走到一个靠近落地窗、光线极好的角落时，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飒坐在一个低矮的书架旁的地毯上，背靠着书架，两条长腿随意地支着，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现代雕塑材料研究》，看得专注。她旁边散落着两三本同样主题的大部头。
而就在不远处，靠窗的位置，石研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速写本搁在膝头，炭笔正快速移动着。她画的对象显然就是角落里的秦飒——不是雕塑工坊里那个充满力量感的创作者，而是一个沉浸在书页世界里，神情专注中带着一丝松弛的秦飒。
凌鸢没有上前打扰。她看到石研偶尔会抬起头，目光不是直接落在秦飒身上，而是透过窗户，看向街道对面建筑外墙的光影变化，然后低头，将那种光感捕捉到画纸上，与秦飒阅读的侧影巧妙融合。
这是一种更为迂回也更为深刻的观察。记录的不再仅仅是人物本身，还有人物所处的环境、氛围，以及时光流淌的痕迹。
秦飒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或者说，她早已习惯并默许了这种存在。她翻过一页书，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书页上的某个图解，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什么。
石研的笔尖也随之停顿，观察着秦飒表情的细微变化，然后才继续落笔。
凌鸢悄悄退开，心里有些感慨。每一对cp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消化着之前阶段的成果，并探索着“之后”的新模式。她和沈清冰是日常的渗透与支持，秦飒和石研是静默的观察与共鸣。
她走出书店，下午的阳光正好。拿出手机，给沈清冰发了条消息：「面试结束，感觉还行。在墨香缘看到秦飒和石研了。」
沈清冰的回复依旧简洁：「嗯。回来再说。」
凌鸢收起手机，脚步轻快地向学校走去。沉淀期的日常，似乎也因为这些不期而遇的瞬间，而显得格外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