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那一声尖叫,凄厉得划破了整个院子的喧嚣。
她死死抱着秦枫的腿,那张平日里刻薄刁钻的脸,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惊恐。
派出所?
这三个字,是她横行四合院几十年的终极梦魇。
骂街、撒泼、躺在地上打滚,那都是邻里之间的内部矛盾。
可一旦沾上“公安”和“报案”,性质就全变了。
抢夺八百块钱,还是烈士抚恤金,这罪名要是被公安同志记上当,她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我错了!秦枫,大侄子!贾大妈真的错了!”
贾张氏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她拼命摇着头,嗓音都变了调。
“我不该冲进你家!我不该胡说八道!你别去报公安,千万别去!我给你妹妹道歉,我这就给她道歉!”
秦枫垂眸,冷冷看着这个丑态百出的老虔婆,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若非他有两世为人的心智和雷霆手段,今天被逼到绝路的,就是他和妹妹。
易中海看到这一幕,心里那股憋闷之气稍稍松动,但紧接着涌上来的,是更深的难堪与恼怒。
他这个一大爷组织的“全院大会”,已经彻底沦为一场笑话。
自己的威信,被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按在地上来回践踏。
可眼下,必须先把这事给了结。
绝不能让秦枫真把事捅到派出所,否则他这个管事大爷也脱不了干系。
就在易中海准备开口和稀泥时,贾张氏的眼珠子却悄悄转了一圈。
她发现,只要自己一服软,秦枫似乎就停下了脚步,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泼妇的本能,让她瞬间嗅到了一丝可乘之机。
她抱着秦枫腿的手松了松,顺势一屁股瘫坐在地,又开始拍着自己的大腿嚎啕起来。
只是这一次,嚎的内容,变了。
“哎呦,我的老腰啊!我不活了啊!”
她绝口不提报公安的事,话锋一转,开始卖惨。
“我就是一时糊涂,可他一个大小伙子,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你们看我这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给他推散架了!”
“我不管什么法不法的!他就是打我了!我胳膊疼!
我的老腰啊!你们得给我评评理,他得赔我医药费!”
说着,她伸出一只粗糙的手,比划出一个巴掌。
“五十块!少一分我今天就躺他家门口不走了!”
此话一出,院里众人瞠目结舌。
这贾张氏,脸皮到底是怎么做的?
前一秒还摇尾乞怜,后一秒就敢张嘴讹钱?
秦淮茹的眼睛却是一亮,赶紧上前扶住她,急切地问:“妈,您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母女俩配合得天衣无缝。
傻柱也立刻梗着脖子助攻:“对!打了人就得赔钱!天经地义!”
秦枫看着这瞬间反转的闹剧,不怒反笑。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医药费?”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不疾不徐。
“可以啊。”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贾张氏的哭嚎都停顿了一瞬,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枫没理会她的错愕,自顾自地提高了音量。
“咱们现在就去轧钢厂职工医院,让王大夫好好给你瞧瞧,开个验伤证明。”
“你伤在哪儿,伤得多重,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里每一个人。
“正好,我也想顺路去一趟街道办和派出所。”
“派出所”三个字,他咬得格外重,狠狠砸在贾张氏的心坎上。
“我得把我这‘殴打长辈’的罪名,和您这‘入室抢劫未遂’,还有现在的‘敲诈勒索’行为,
一五一十地跟公安同志们说道说道。”
“咱们索性让国家来评评这个理,看看到底是谁赔谁!”
“入室抢劫未遂!”
“敲诈勒索!”
一个个崭新又沉重的罪名,从秦枫嘴里蹦出来,炸得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贾张氏那张刚刚还透着得意的脸,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
验伤证明?
她身上连块油皮都没破,验个屁的伤!
这要是去了派出所,把这些罪名往自己头上一扣,岂不是罪加一等?
这个小畜生,怎么什么都懂!
院里的风向,彻底逆转。
“这……这就叫敲诈勒索?”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没受伤硬要钱,可不就是讹人吗?”
“这秦枫,真不是个善茬啊,贾家这回是踢到钢板了。”
许大茂躲在人群后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心里痛快得不行。
易中海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来积攒的威望和脸面,都被这场闹剧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行了!都少说两句!”
一大爷不耐烦地一挥手,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
“都是一个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非要闹那么僵吗?”
这话,明着说双方,实则是在敲打秦枫,让他见好就收。
“一大爷,我也不想闹僵。”
秦枫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
今天,他不仅要立威,更要将这群人的气焰彻底打下去,让他们以后想找茬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但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妹妹。
“贾张氏冲进我家,又打又骂,还当着全院的面诬陷我,败坏我的名声,给我和妹妹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创伤。”
“精神创伤?”
又是一个新鲜词,院里大部分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秦枫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要么,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让公安同志来处理,一切按国法办。”
“要么,”他话锋一转,目光如针,刺向瘫坐在地上的贾张氏,“她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不多,”秦枫伸出五根手指,“就五块钱!”
“否则,这事没完!”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什么?
让贾张氏赔钱?
从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身上拔毛?这比让她去派出所还难受!
“你做梦!你敲诈!你反过来敲诈我!”
贾张氏尖叫起来,瞬间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秦枫破口大骂。
“我撕了你的嘴!你打了我还想要钱?没天理了啊!”
“安静!”
易中海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暴喝。
他死死盯着贾张氏,眼神里的警告,让贾张氏后面的咒骂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再闹下去,真进了派出所,谁都别想好过!
易中海转头看向秦枫,本想说两句场面话,可对上秦枫那双清澈却坚硬的眼睛,
他便明白,今天这五块钱,贾家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秦枫根本不给他和稀泥的机会。
态度明确,要么给钱,要么去局子。
二选一。
压力,瞬间全部转移到了贾张氏和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拉着贾张氏的胳膊:“妈,您就……”
“我不给!凭什么!”贾张氏还在负隅顽抗。
秦枫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拉起妹妹的手,转身作势又要往院外走。
“别!”
秦淮茹一把拉住婆婆,声音又急又低:“妈!钱重要还是棒梗重要!您要真进去了,棒梗怎么办?
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棒梗。
这是贾张氏唯一的软肋。
一听到宝贝孙子的名字,她所有的气焰瞬间熄灭。
是啊,自己要是背上个罪名,以后棒梗上学、找工作,都会受影响。
她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在秦枫“去派出所”的终极威胁和易中海想息事宁人的眼神逼迫下,
感觉自己正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
最终,她颤抖着手,伸进自己那缝在裤腰内侧的口袋里,
极其艰难地掏了半天,摸出一张被攥得又旧又软的五块钱大团结。
那张钱,抽出来时,带出了她满心的不甘和怨毒。
“给你!”
她把钱狠狠地摔在地上,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院子里静悄悄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地上那张皱巴巴的钱上。
秦枫弯下腰,从容地捡起。
他伸出手指,慢条斯理地将钱上的褶皱一一抚平。
然后,又将钱拿到嘴边,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声的羞辱。
“谢了,贾大妈。”
他把钱揣进兜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贾张氏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差点就这么昏死过去。
就在秦枫的指尖触碰到口袋里那张温热纸币的瞬间,一个机械而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初次立威”,扭转舆论,震慑宵小,任务达成!】
【奖励发放:储物空间(1立方米),高级钳工技能(大师级)!】
刹那间,一股浩瀚的信息洪流涌入秦枫的脑海。
无数关于钳工的知识、技巧、经验,仿佛被无数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亲手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从最基础的划线、锯割、锉削,到高精度的刮研、配匙、模具修复……
所有的一切,不再是冰冷的知识,而是化作了他身体的本能。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正在发生一种奇妙的蜕变。
变得更稳,更准,更富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