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根杂草划破掌心时,痛觉爬上了心头,万木春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加班猝死的噩梦里。
腐叶的腥气混着泥土的凉,钻进鼻腔;胸口的剧痛像被卡车碾过。
在他模糊的脑海里,自己明明是在夜里想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个菠萝包,却听到一声刺耳的卡车喇叭声,后面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了。
更诡异的是,这具身体有些瘦弱,瘦得能摸到每一根肋骨,手腕细得像减脂餐里那根玉米。
“怎么回事……” 他刚想说话,喉咙里却只挤出嗬嗬的气音。
顿时,头痛剧烈,陌生的记忆碎片扎进脑子里:万木春,16 岁,流云城万家族员,因灵根 “废柴” 被主母之子欺负,导致丹田重伤无法使用灵力,像扔过期外卖一样丢进了后山。
“连重生都挑个地狱难度开局?” 万木春的灵魂在咆哮。
他前世叫万年,40 岁,市场营销专员,死在连续三天赶 ppt 的凌晨——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个月全勤奖没了”。
现在倒好,全勤奖不用想了,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就在意识又要沉进黑暗时,一个声音炸响在脑壳里,比他老板的夺命连环电话还刺耳:
【检测到适格灵魂波动…… 绑定宿主:万木春。】
【灵魂传输能耗: 宇宙币;肉身修复基础费:5000 宇宙币;生命维持系统:2000 宇宙币 \/ 日……】
【总欠款:1,000,000 宇宙币。期限一年,逾期未还将强制回收灵魂。】
万木春的瞳孔猛地收缩。
宇宙币?一百万?
他前世还房贷时,一百万可是按揭了30年。现在只给一年时间,感觉就像是花了一百万给自己买了张体验卡。
【《灭龙财富系统用户协议》已默认勾选,宿主可随时查看。】
【新手任务:1 小时内支付 “系统能源基础费” 100宇宙币。失败惩罚:灵魂湮灭。】
一个半透明的界面出现在他眼前,右上角的血色倒计时正疯狂跳动:59:59,59:58……
“我看你是灭龙高利贷系统吧!” 万木春在心里掀桌,”不是刚说好一年还款期限吗?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
尽管万木春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还是得想办法,先解决当下得燃眉之急。
于是,他看了看周围,这流云城后山荒得很,除了石头就是破布,哪来的灵石?
忽然,他摸到一块冰凉的东西,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看样式像猎户装弹药的旧物。
打开一看,里面滚出几块灰扑扑的石头,散发着微弱的灵光,还有一本封面烂掉的书。
【检测到下品灵石 x500,《炼气诀残页》x1。】
【灵石兑换:500下品灵石 = 500 宇宙币。是否兑换?】
“黑!真是黑!” 万木春骂归骂,手指却颤抖着在心里喊 “是”。
500宇宙币到账的瞬间,他立刻用它支付了 “基础费”。
界面上的倒计时终于停下,死亡的阴影暂时退却。
【新手任务完成。解锁功能:状态面板、任务列表。】
【当前债务:宇宙币。】
万木春盯着那串数字,突然笑了——看来这一世得运气还不错。
前世为了房贷不敢辞职,每天加班,现在又为了宇宙币,怕是又得没完没了地当牛做马吧。
他把那本《炼气诀残页》揣进怀里——万一能卖个点钱呢?
这时,远处传来野兽的低吼,风里裹着更浓的危险气息。
万木春扶着树站起来,掌心的血混着泥土,在树皮上留下歪歪扭扭的印子。
“不就是赚钱还债吗?” 他低声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前半生还房贷,后半生还宇宙币,也算…… 专业对口?”
万木春深吸一口气,朝着记忆中流云城的方向望去,眼神中五味杂陈。
【触发特殊任务:猎杀任意妖兽,奖励100宇宙币。】
突然,不远处一棵树后传来了动静。只见一头灰毛巨狼,体型看上去有万木春的两倍,低嗥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骨头,那双绿眼在暮色里亮得吓人,涎水砸在腐叶上的闷响,每一声都敲在他的神经上。
“我的天,这是什么妖兽?”万木春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潜意识里想逃跑,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不动。
【系统显示:三级妖兽,危险】
正在这九死一生之际,系统商店中出现了一个感叹号,引起了他的注意。
【三阶毒气弹*1=500宇宙币】
【当前信用额度500宇宙币】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时,万木春的心跳差点撞碎肋骨。
“赌不赌?” 万木春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输了,大不了直接下线;赢了,又要多背500债,系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贷款!”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掌心骤起的冰凉触感让他一激灵。
一颗饱含灵力的黑球上布满了纹路,像毒蛇的鳞片,腥气顺着指缝钻进来,呛得他鼻腔发疼。狼已经扑过来了,腥风裹着腐臭压得他喘不过气,那瞬间他甚至想闭眼等死。
但身体比脑子快,他把毒气弹砸出去,自己连滚带爬往后缩。
墨绿烟雾炸开时,狼的惨叫刺得他耳膜疼,他却像被蛊惑般爬起来,抄起树枝就往狼脖子里捅。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没躲。直到系统提示响起,丹田处那股微弱的暖流涌起来时,万木春才突然蹲下身,捂住脸。
不是哭。是因为那丝暖流流过经脉时,那些淤塞的地方竟泛起微麻的痒 —— 那是灵力!是他以为永远失去的东西。
【特殊任务完成。解锁炼气一层。】
面板上的欠款变成了 ,数字依旧刺眼。可万木春看着 “炼气一层” 的字样,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忽然笑了。
高利贷又怎样?只要活着,总有还完的那天。他摸了摸胸口的破储物袋,第一次觉得,这陌生的世界,好像也不是全无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