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是求伯君。
“凌总，谈妥了。”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清晰，“七个股东，都同意现金退出，可以签了。”
“条件都满足了吗？”凌云问。
“满足了。现金退出的，按你给的两千万总价折算，溢价30%。”求伯君说，“法务在起草协议，最快明天能签。”
“好。”凌云说，“我让赵卫国去北京，代表星火科技签字。他带公章和授权书。收购后，金山要快速整合。他会协助你处理初期事务。”
“明白了。”
“另外，第一笔款五百万，签约后三个工作日内到账。”凌云说，“剩下的一千五百万，分两次，六月和十二月付清。”
“可以。”
挂了电话，凌云叫来赵卫国。
“明天去趟北京，和金山签收购协议。”他递过一份授权书，“你全权代表。签完字，配合求总开个员工大会，宣布收购消息和后续计划。”
赵卫国接过文件：“我要说什么？”
“三点。”凌云竖起手指，“第一，全员留用，待遇不变。第二，立即启动wpS星辰版开发，目标是今年国庆前出测试版。第三，星火科技每年至少投入三百万研发资金。”
“有人问起微软竞争怎么办？”
“就说我们做差异市场。微软做全球，我们做本土；微软做通用，我们做深度定制。”凌云说，“尤其是政府、国企、教育这些对数据安全和本地化要求高的领域，是我们的主战场。”
赵卫国记下：“明白了。我下午就飞北京。”
“去吧。”
赵卫国离开后，凌云看看表，九点半。
他拨通安诗语的电话。
“今天有空吗？”他问。
“有。怎么了？”
“陪你逛街，吃饭。”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你今天没事？”
“有，但可以推掉。”凌云说，“十点，我去校门口接你。”
安诗语穿着米色大衣，围着上次那条红围巾。她上车，坐在副驾。
“真去逛街？”她还有点不信。
“真的。”凌云发动车子，“先去百货大楼，还是先去吃饭？”
“才十点，吃什么饭。”安诗语笑了，“先去逛街吧。我想买件毛衣。”
百货大楼里人不多。安诗语在女装区挑衣服，凌云在旁边等。她试了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站在镜子前转了个身。
“好看吗？”她问。
“好看。”
“太敷衍。”
“真的好看。”凌云说，“买吧。”
买完毛衣，她又看中一条裙子。深蓝色，羊毛质地，也买了。
又给凌云买了件夹克，黑色的，款式简单。
“中午吃什么？”他问。
“你定。”
“那就去吃涮羊肉，暖和。”
火锅店里热气腾腾。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凌云点了羊肉、白菜、豆腐、粉丝。锅底是清汤，加了葱姜枸杞。
“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安诗语说。
“事情进展顺利。”凌云往锅里下羊肉，“金山收购定了，戴尔那边有眉目，网咖系统签了第一单。”
“所以奖励自己一天假？”
“也是陪你。”凌云说，“欠你太多时间。”
羊肉熟了，他夹到她碗里。
“房子的事，孙鹏说合同准备好了，明天签。”他说。
“嗯。”
“装修你有什么想法？”
“简单点就好。”安诗语说，“墙面白色，地板用浅色木纹。家具……不要太多，够用就行。”
“好。”
“预算呢？别花太多钱。”
“没事。”凌云说，“该花的要花。”
吃完饭，下午一点半。
“我下午还得去趟证券营业厅。”凌云说，“你要不要先回学校？”
“我跟你去吧。”安诗语说。
大厅里人不少，大盘在涨，散户们盯着屏幕，议论纷纷。
周世明正在柜台后看报表，看见凌云，立刻迎出来。
“凌总！好久不见！”他握手，“这位是？”
“我女朋友，安诗语。”凌云介绍。
“安小姐好。”周世明引两人进大户室，“今天来是……”
“看看账户，顺便说个事。”凌云坐下，打开电脑。
凌云说，“年后我准备开始清仓。提前跟你说一声，到时候可能需要你们配合，把大单拆散，避免砸盘。”
“清仓？”周世明震惊，“现在涨势这么好……”
“涨得差不多了。”凌云关闭页面，“具体时间我到时候通知你。你帮我安排交易员，按我的指令操作。”
“好，好。”周世明还在震惊中，“这规模……我得跟总部报备一下。”
“报备可以，但消息要保密。”凌云说，“如果走漏风声，我会换券商。”
“明白，绝对保密。”周世明保证。
走出大户室，大厅里有人认出了凌云。
“凌先生！”一个中年人跑过来，是王德发，之前跟着凌云买过深科技的那位。
“王先生。”凌云点头。
“您今天来是……”王德发搓着手，“有什么新消息吗？”
“没有新消息。”凌云说，“不过我年后要动一下仓位，你自己注意风险。”
“清仓？”王德发脸色变了，“不是还看好吗？”
“我个人判断差不多了。”凌云说，“你自己决定。”
“那……那我也清。”王德发马上说，“我跟您走。”
“别盲目跟。”凌云说，“我清仓有我的理由，你不一定适用。”
“我信您。”王德发很坚定，“您什么时候清，告诉我一声，我跟。”
凌云看看他：“到时候我会让周经理通知你。但盈亏自负。”
“明白，明白。”
离开营业厅，安诗语问：“你刚才说的清仓，是很大一笔钱吧？”
“嗯。”
她沉默了一下：“那之后呢？钱放哪？”
“一部分做其他投资，一部分回国内用。”凌云说，“星火科技需要资金，买房装修也要钱。”
“感觉像做梦。”安诗语说，“去年这个时候，你还在为网吧的电脑发愁。”
“一年，变化可以很大。”
“还会更大吗？”
“会。”凌云说，“明年这个时候，你可能认不出现在的星火科技了。”
车子开回山大。在校门口，安诗语下车前，回头说：“明天签合同，我陪你去。”
“好。”
“还有，别太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