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第七天的深夜，火箭少女宿舍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凌晨两点半，走廊尽头的房门无声地打开一条缝。
杨凌探头张望，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向身后比了个手势。杨超越溜出来，手里提着那个多层化妆箱，两人像做贼一样踮着脚尖，相视一笑中闪着恶作剧的光。
一周的康复期里，这个计划在两人间不断完善。她们研究了每个姐姐的睡眠习惯，确定了最佳行动时间，甚至预演了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现在，终于到了执行时刻。
第一间是吴宣仪和徐梦洁的房间。门虚掩着——这是徐梦洁的习惯，她说关紧门会觉得闷。两人悄无声息地滑入房间，借着小夜灯微弱的光线，能看见床上两个熟睡的身影。
杨超越打开化妆箱，取出特制的面部彩绘颜料。这些颜料是她托舞台化妆师朋友特别调制的，颜色极其接近肤色，只有在特定光线下才会显现微弱的反光。刷子也是最细的型号，画上去的触感轻柔如羽毛。
按照计划，吴宣仪脸上的小老虎要画在左颧骨上方，一只优雅踱步的母虎。杨超越屏住呼吸，手腕稳定如磐石，笔尖在吴宣仪脸上轻盈移动。三十秒后，一只指甲盖大小、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完成了，它昂首挺胸，尾巴优雅地卷曲。
徐梦洁的老虎则画在右耳下方，一只抱着虚拟竹子打滚的萌虎——虽然老虎不吃竹子，但可爱就行。杨凌负责这一只，她的手还有些抖，但画得异常认真。完成后，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地退出房间。
第二间是孟美岐和yamy的房间。这两人睡眠较浅，需要格外小心。杨超越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床上的孟美岐翻了个身，两人立刻僵住，屏住呼吸。几秒后，孟美岐的呼吸恢复均匀。
yamy的老虎画在下颌线边缘，一只戴着墨镜的酷虎。孟美岐的则在她要求的颧骨上方，那只“功夫老虎”已经画过一次，这次杨超越画得更加熟练，肌肉线条分明，动态感十足。
接下来是傅菁和赖美云的房间。傅菁睡觉时喜欢用眼罩，这给行动提供了便利。杨超越在她左太阳穴旁画了一只沉思的老虎，前爪托着下巴，做思考状。赖美云的星星图案旁，加了一只蜷缩睡觉的小老虎，藏在耳后发际线处。
Sunnee独自一间房，她睡觉时喜欢听轻音乐，耳机还戴在耳朵上。杨超越小心地将耳机稍稍挪开，在她脖颈侧面画了一只正在“咆哮”的歌唱之虎。
段奥娟和紫宁的房间是最后一站。段奥娟的老虎画在锁骨上，一只正在跳跃的年轻老虎；紫宁的则在手腕内侧，一只梳理毛发的细致老虎。
全部完成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分。两人回到杨凌的房间，轻轻锁上门，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成功了？”杨凌压低声音问，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完美。”杨超越竖起大拇指，两人击掌庆祝，又赶紧捂住嘴，怕笑声传出去。
她们没有立即睡觉，而是拿出杨超越的手机，查看之前偷拍的每个姐姐的“安全位置”——也就是她们通常起床后第一时间会去的地方。按照计划，明天早晨，她们要制造出“已经外出躲避”的假象。
杨超越把自己的房间也锁了，钥匙放在杨凌这里。然后在杨凌房门内侧贴了张便条：“外出晨练，勿等。——凌&越”
做完这一切，两人和衣躺在一张床上，盯着天花板，等待黎明。
“你说她们什么时候会发现？”杨凌小声问。
“洗漱的时候吧。”杨超越推测，“不过有些人可能一整天都发现不了，除非照镜子特别仔细。”
“那多没意思。”
“放心，”杨超越狡黠一笑，“我已经安排了‘惊喜’。”
“什么惊喜？”
“明天上午十点，公司安排了一个临时拍摄，主题是‘晨间素颜真实记录’。”杨超越眨眨眼，“摄影师会特写每个人的脸。”
杨凌瞪大眼睛：“你安排的？”
“只是给策划提了个小建议。”杨超越无辜地说，“说这样真实自然的主题最近很受欢迎。”
两人闷声笑起来，像两个成功策划了恶作剧的孩子。
---
早晨七点，宿舍开始苏醒。
第一个走出房间的是徐梦洁，她揉着眼睛走向厨房，准备做早餐。经过走廊镜子时，她随意瞥了一眼，脚步顿住了。
“嗯？”她凑近镜子，摸了摸右耳下方，“这是什么...”
镜子里，一只极淡的小老虎图案隐约可见。徐梦洁眨了眨眼，图案还在。她打开走廊大灯，侧过脸仔细看——确实有一只抱着什么东西打滚的小动物。
“谁画的？”她嘟囔着，但嘴角已经扬起。这显然是杨凌和杨超越的手笔，只有她们俩最近迷上了面部彩绘。
接着出来的是吴宣仪。她向来注重护肤，早晨第一件事就是仔细检查皮肤状态。当她在梳妆镜前坐下，打开环形灯时，左脸上的异常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梦洁！”她叫道，“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徐梦洁跑过来，两人头凑在一起研究那只优雅踱步的老虎。
“我也有！”徐梦洁展示自己的，“不过我的好像在打滚。”
“这是...老虎？”吴宣仪辨认着，“杨超越画的吧？她最近不是在研究这个吗？”
“肯定是她和杨凌的恶作剧。”徐梦洁笑道，“不过画得真好，几乎看不见。”
这时，孟美岐打着哈欠走出房间。她听见两人的对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们在说什么？”
“你脸上可能也有。”吴宣仪说。
孟美岐立刻冲回房间照镜子，几分钟后，她带着复杂的表情出来：“我颧骨上有一只...在做踢腿动作的老虎。”
yamy从房间出来时，已经知道了情况。她严肃地走到公共区域的镜子前，侧过脸观察下颌线的那只戴墨镜老虎，半晌，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挺酷。”
赖美云尖叫着跑出房间：“我耳后也有！是睡觉的小老虎！”
傅菁是最冷静的。她发现脸上的沉思虎后，只是挑了挑眉，走到杨凌和杨超越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出来吧，知道是你们。”
没有回应。她又敲了敲杨超越的房间门，同样没有动静。
“她们不在？”yamy走过来。
傅菁试着转动门把手，锁着的。她看见门上的便条：“外出晨练？这么早？”
“躲起来了吧。”孟美岐判断，“等我们消气再回来。”
“我才没生气呢。”徐梦洁摸着自己的小老虎，已经喜欢上了这个隐秘的装饰，“多可爱啊。”
“我也是。”赖美云附和，“而且画得这么隐蔽，平时根本看不见。”
段奥娟和紫宁也陆续发现自己的老虎，反应各不相同。段奥娟觉得跳跃的老虎很有活力，紫宁则欣赏手腕上那只老虎的细致毛发。
Sunnee是最后一个发现的——她早上洗澡时，在浴室镜子里看到了脖颈侧面的歌唱虎。
“这两个小家伙...”她摇头笑着，却也不禁佩服画工的精细。
上午九点，所有人聚集在客厅，脸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被捉弄了，但这个恶作剧如此用心，让人气不起来。
“所以现在怎么办？”yamy问，“等她们回来？”
“她们肯定在某个地方躲着。”傅菁分析，“可能就在附近咖啡馆，等我们‘气消’。”
“那我们假装生气？”徐梦洁提议，“吓吓她们？”
“不好吧，”吴宣仪说，“杨凌刚出院，别真吓着她。”
“那怎么办？”
孟美岐看了看时间：“不是说十点有拍摄吗？主题是什么来着？”
“晨间素颜真实记录。”yamy想起昨天的通知，“摄影师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
而此时，在反锁的房间里，杨凌和杨超越正趴在地上，耳朵贴着门缝，偷听外面的动静。
“她们好像没太生气？”杨凌小声说。
“比预期好。”杨超越也压低声音，“我听见有人说‘可爱’。”
“那我们现在出去？”
“再等等。”杨超越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等拍摄开始再出去，那样她们就算想‘报复’也没机会——当着摄影师的面呢。”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偷听。
外面，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已经进门，开始布置设备。女孩们被要求保持自然状态，展现晨间最真实的模样。
“大家随便坐，就像平时早晨一样。”导演指挥着，“我们可以拍一些互动，聊聊天什么的。”
女孩们散坐在沙发和地毯上，徐梦洁真的开始准备早餐，吴宣仪在护肤，yamy看新闻...一切都自然流畅。
摄影师的特写镜头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环形灯下，那些隐秘的小老虎开始显现——不是特别明显，但若有若无的反光让图案隐约可见。
“等等，”摄影师忽然说，“吴宣仪，你能侧一下脸吗？对，就这个角度...你脸上好像有什么？”
吴宣仪依言侧脸，灯光正好照在老虎图案上。摄影师凑近，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只完整的小老虎。
“这是...纹身贴？”
“不是，”吴宣仪笑着解释，“是彩绘。队友的恶作剧。”
镜头转向其他人，很快发现了每个人脸上或身上隐藏的图案。
“每个人都有？”导演感兴趣地问，“这是你们团队的什么特殊传统吗？”
女孩们互相看看，这才发现每个人的老虎都不同，但显然是同一系列。
“算是...临时的团队标志？”孟美岐猜测道。
“很酷的概念。”摄影师兴奋起来，“我们可以把这个作为拍摄主题的一部分——隐秘的联结，看不见的团队符号。”
拍摄方向就此改变。女孩们被要求展示自己的老虎，讲述可能的含义。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默契地将这些老虎解读为团队精神的象征：力量、优雅、勇气、思考、活力...
拍摄进行到一半时，杨凌房间的门悄悄打开了。
杨超越先探出头，看到大家都在忙拍摄，拉着杨凌溜出来，假装刚从外面回来。
“哎呀，大家都在啊？”杨超越演技浮夸，“我们晨练回来了。”
所有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十道视线，带着各种情绪：好笑、无奈、假装生气...
“回来了？”傅菁抱起手臂，“晨练到十点半？”
“呃...顺便吃了早餐。”杨凌接话，眼神飘忽。
“脸上画老虎的晨练？”yamy挑眉。
两人知道瞒不住了，对视一眼，同时鞠躬：“对不起！”
然而预想中的“声讨”并没有到来。相反，徐梦洁第一个冲过来抱住她们：“谢谢！我的小老虎超可爱！”
“我的也是！”赖美云凑过来，“你们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完全没感觉？”
“凌晨。”杨超越老实交代，“用特制颜料，触感很轻。”
“所以你们根本没出去？”孟美岐指着她们“晨练”的装束——分明是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
“...躲在房间里。”杨凌承认。
一阵沉默，然后爆发出笑声。
“我就说她们肯定没走远！”傅菁摇头，“门锁着，钥匙也不在。”
“不过这个恶作剧我们接受了。”吴宣仪摸摸脸上的老虎，“画得确实好。”
导演和摄影师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导演甚至提议：“要不你们俩现在给观众演示一下怎么画？作为花絮内容？”
于是，在镜头前，杨超越和杨凌展示了她们的“作案工具”，并当场在对方脸上补画了老虎——杨凌脸上是一只守护之虎，面朝外，做警戒状；杨超越脸上则是一只狡黠之虎，眼睛弯弯，仿佛在策划下一个恶作剧。
拍摄结束时，已经接近中午。工作人员离开后，女孩们围坐在一起，开始“审问”两位“主犯”。
“所以，为什么是老虎？”yamy问。
杨凌和杨超越对视一眼。杨超越开口：“因为老虎强大，勇敢，而且...是百兽之王。就像我们，各自强大，合在一起更是无可匹敌。”
“每个老虎都不一样，”杨凌补充，“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但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团队。”
这个解释让房间安静下来。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女孩们脸上，那些隐秘的小老虎在光线下微微发亮，像是不为人知的勋章。
“下次恶作剧前，”傅菁最终说，“至少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还有下次？”杨超越眼睛一亮。
“我是说不要有下次！”傅菁瞪她，但眼里带着笑意。
午餐是大家一起准备的。期间，女孩们不时互相查看对方的老虎，比较细节，猜测含义，气氛融洽得仿佛这个恶作剧真的是什么精心策划的团队建设活动。
下午，杨凌接到婷宜的电话。
“小凌，今天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姐。我在宿舍呢，和姐姐们在一起。”
“那就好。对了，我晚上过来接你？还是你想多住几天？”
杨凌看了看周围——徐梦洁和赖美云在争论谁的老虎更可爱，孟美岐和yamy在讨论舞蹈编排，吴宣仪在教Sunnee护肤步骤，傅菁和杨超越在厨房准备水果...
“我想再住一晚。”她说，“明天回去。”
“好，记得按时吃药。”
挂断电话，杨凌加入姐姐们的谈话。话题已经从老虎转到了即将到来的巡回演出，再到新歌的编舞，最后变成了对未来十年的幻想。
“十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徐梦洁突然问。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当然。”杨超越第一个回答，“不管我们在哪里，做什么，火箭少女永远都在。”
“没错，”yamy点头，“就像这些老虎，即使看不见，也在那里。”
夕阳西下时，女孩们决定拍一张特别的合影。她们并排站着，侧过脸，让隐藏的老虎朝向镜头。摄影师是自拍杆，但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这张照片后来没有公开，成为她们私藏的纪念。照片背面，杨凌写了一行小字：“虎迹初现日，我们是彼此隐秘的骄傲。”
夜晚，恶作剧带来的兴奋渐渐平息，但一种更深层的温暖在宿舍里弥漫。女孩们各自回房，睡前都忍不住再照一次镜子，看看那只属于自己的小老虎。
而在杨凌和杨超越的房间，两人躺在床上，回顾这一天的“成果”。
“比预想中顺利。”杨超越总结。
“她们真的没生气。”杨凌感叹，“反而好像...很喜欢？”
“因为她们知道，这是爱的表达。”杨超越转身面对她，“有时候，恶作剧是最真挚的情书。”
杨凌想了想，笑了：“那我们下次写什么‘情书’？”
“嘘——”杨超越竖起手指，“下一个秘密，下次再说。”
窗外，城市的灯光渐次亮起，像地上的星空。宿舍里，十二个女孩，十二只隐秘的老虎，在夜色中安静地守护着彼此的梦想与友情。
而这只刚刚开始的“老虎计划”，在未来还会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继续——比如突然出现在专辑内页的虎爪印花，比如演唱会服装上的隐秘虎纹，比如某个成员生日时，其他人脸上同时出现的老虎面绘...
但那是后来的故事了。今夜，就让这份刚刚揭晓的秘密，在星光下安静地发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