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听到林枫的话,原本绝望灰败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丝亮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他像是生怕林枫反悔,立刻砰砰对着林枫磕了两个响头,额头瞬间红肿起来。
“谢谢林先生!谢谢林先生!”
他语无伦次地道谢,然后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冲出了密室。
此刻的王莽,心中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和一种扭曲的报复快感。
什么副局长?什么前途?都他妈见鬼去吧!
既然你刘明山不仁,就别怪我王莽不义!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牛,径直冲向副局长刘明山的办公室,一路上遇到的执法队员看到他这副双目赤红状若疯魔的样子,都吓得纷纷避让。
砰!
王莽一脚踹开了刘明山办公室的门!
刘明山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办公室里转圈,想着怎么把自己摘干净,怎么应付外面的烂摊子。
门被猛地踹开,他吓了一跳,看到是王莽,顿时火冒三丈!
“王莽!你他妈还敢来?给我滚出去!”
刘明山指着门口,厉声喝道。
王莽根本不跟他废话,几步冲上前,在刘明山惊愕的目光中,一把薅住他高级西装的衣领!
“你…你想干什么?!王莽!反了你了!放手!”
刘明山又惊又怒,拼命挣扎,但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常年在一线摸爬滚打的王莽?
王莽如同拖死狗一样,拽着刘明山的衣领就往外拖!
刘明山被勒得脸红脖子粗,双脚乱蹬,狼狈不堪。
“王莽!你他妈疯了?快放手!你这是袭击上级!罪加一等!”
刘明山试图用身份威胁。
王莽充耳不闻,继续拖行。
“王莽!王队长!有话好说!你先放手!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可以帮你!”
刘明山见硬的不行,立刻换上一副软化的语气,试图安抚。
王莽依旧不理,眼神冰冷。
走廊里不少执法队员都看到了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现在的王莽,看起来太吓人了。
刘明山被拖得鞋子都掉了,西装皱巴巴,头发凌乱,他从最初的愤怒威胁,到中间的试图利诱安抚,见全都无效,终于彻底慌了神,恐惧占据了上风。
“王莽!莽哥!我错了!是我不对!你放开我,我们好好商量!条件随你开!钱!我给你钱!多少都行!”
刘明山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开始哀求。
他怕了,他真的怕王莽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王莽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径直将他拖到了关押林枫的密室门口,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将他掼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砰!
刘明山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王莽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出密室,从外面哐当一声把门关上,然后如同门神一般,抱着胳膊,脸色阴沉地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密室内,只剩下林枫和瘫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刘明山。
林枫依旧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刘副局长。
他很清楚,像刘明山这种身居一定职位,习惯了养尊处优,内心却又充满龌龊和恐惧的人,最容易在压力下崩溃。
他们往往比那些亡命徒更怕死,更怕失去现有的一切。
刘明山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色厉内荏地瞪着林枫,试图维持最后一丝尊严。
“林…林枫!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是执法局!你敢动我一下,你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枫平淡无波的声音打断了。
“刘副局长,”
林枫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所有恐惧。
“指使你的人,给了你多久期限?”
就是这么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问话,却像是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刘明山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浑身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他怎么知道有人指使我?他还知道有期限?
林枫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用那种平淡却极具压迫感的语气说道。
“你觉得,你背后的人,现在还会保你吗?”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觉得,把你推出来顶罪,和保下你,哪个对他更有利?”
刘明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林枫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在了他最恐惧最不敢面对的地方!
是啊,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个神秘人怎么可能还会保他?
肯定是弃车保帅啊!
王莽就是前车之鉴!
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到了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受贿记录、违规操作…这些把柄都捏在那个神秘人手里!
如果自己被抛弃,不仅仕途完蛋,肯定还要坐牢!
后半辈子就全毁了!
“不…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
刘明山再也绷不住了,像个孩子一样哭喊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是…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我要是不听他的,他就要把我那些事都捅出去!我就完了!”
林枫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依旧平静。
“谁?”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
刘明山慌忙摇头,眼神恐惧。
“他一直都是用加密电话跟我联系!声音也是处理过的!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他让你做什么?”
林枫追问。
“他…他前几天前突然联系我,说…说必须尽快把你弄进来!想办法坐实你的罪名!制造舆论压力!”
刘明山语无伦次地交代。
“他说…说时间很紧,就这几天!如果办不成,就…就让我好看!”
“他上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怎么说的?”
林枫的问题环环相扣。
“就…就是昨天!昨天下午!”
刘明山努力回忆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他问我进展怎么样,我说…我说国安那边没动静,我不敢轻举妄动…他就很生气,骂我废物,说…说要是再没进展,就等着收礼物…”
礼物显然是指他那些犯罪证据。
林枫听完,心中已然有数。
刘明山确实只是一条被推到前台的小鱼,甚至可能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但这条线已经足够清晰了。
一个隐藏在幕后,能掌握执法局官员把柄,急于在短时间内陷害他,并且对国安动向有所了解的人。
线索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