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黄狗儿与徐闻约好了今日晚上在厨房与几位哥哥一同相聚。
今日无甚活计,从郭福林调到郭福安处,自是少了很多磋磨。
残月如钩,斜斜挂在郭府高耸的飞檐上,黄狗儿匆匆奔向厨房,打算与黄阿大他们会合。
黄狗儿迈进厨房,只见黄阿大、徐闻与林大虎一同在屋内。
他赶忙上前,唤了声:“哥!徐闻哥、大虎哥!”
黄阿大轻微点头,徐闻、林大虎对黄狗微笑示意。
“大虎哥,你也过来了啊?”黄狗儿调笑道。
“我不能来吗?”林大虎爽朗的笑道,指着黄阿大便说,“我听他说他弟弟也在府中内院,我就想到只有你一人姓黄,不过名字终究没对上,刚刚我跟黄阿大形容了下你的外貌,才敢确认是你。”
“听他说你们在这聚聚,我也不请自来了。”林大虎补充道。
“大虎哥说什么呢,大家都自己人。”黄狗儿开朗的笑道。
“说起来你怎么叫上黄文了?”徐闻疑惑道。
黄狗儿想了下,也不能把穿越前的名字告诉他们,便回应道:“一个书童总不能叫狗儿吧,我当时一下想到徐闻哥,我就说我叫黄文(wen)。”
林大虎便随口问道:“那我该叫你小黄文,还是小黄狗儿。”
黄狗儿应道:“林大哥,你叫我啥都行,反正你都是我林大哥,叫黄狗儿吧,亲切些。”
“真有出息,赶明给咱阿大哥也起一个。”徐闻调笑道。
寒暄结束后,黄阿大或是因为阿秀姑娘的死,一直兴致不高,黄阿大目光细细打量着黄狗儿,眼中满是疼惜,轻声说道:“你在这遭罪了。”
黄狗儿咧了咧嘴,应道:“还行,好歹比要饭强些。”
黄狗儿竹筒倒豆子般,将近日在府中瞧见的种种蹊跷,一五一十说与黄阿大听。
说着,黄狗儿便拿出10两银子,递给黄阿大。
“大哥,这是我这几日得的赏钱,咱们要不要偷偷跑走,去城外买几亩地?”黄狗儿试探的问道。
“不行!”黄阿大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我是说这郭府应是有些秘辛,我们最好再探查一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黄阿大赶忙找补道。
“哥,你是想找机会给阿秀姐姐报仇吧。”黄狗儿直接挑明。
黄阿大眉毛一凝,瞥了一眼林大虎,暗示黄狗儿不可乱说。
“哥,这里都是自己人,徐闻哥跟你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大虎哥和我现在也是过命的交情。”黄狗儿冷冷的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现在都和郭府,有大仇。”
黄阿大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先前说的10两银子,不过是黄狗儿的一次试探。说着便睨了一眼黄狗儿。
“这郭府给人一种一直背地里在做一些腌臜事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应是有危险的。”黄阿大引导说道,“我还记得咱几个第一天来的是一下子要了八十八个人,来的时候还有好多车被送走。”
林大虎回应道:“此事其实,是有一些隐情。我其实不能讲这些的,今日都是自己人我就讲讲。”
林大虎便徐徐讲到如今朝堂上兵部尚书是郭镇戎,是咱们郭老爷远房表亲,这也是为什么郭老爷一进军队能作到参军的原因。
青州郭家因京城郭家起势,自然也要帮京城那边做一些事。这几年,北狄经常袭扰,边境兵力不足,他们经常大规模招一些流民,美其名曰“解决流民问题”,招入府内进行苛待,一面筛掉和郭府不是一条心的,一面筛掉那些不能为郭府尽心尽力的,送到前线。
这就是郭府为什么经常大规模招民夫的原因。
黄狗儿、黄阿大、徐闻三人听了都很震惊。
“我这条命是黄狗儿救的,你们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一定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林大虎补充道
“相信,肯定相信。”黄狗儿,黄阿大齐齐说道。
“我也相信,我也相信。”徐闻也赶忙应道。
忽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局面,张尽忠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屋内,焦急地说道:“不好了,尽孝不见了!”
黄阿大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张尽忠满脸焦急,说道:“今晚轮到尽孝值守前半夜,晚饭后,我寻思着等他回来再一同过来。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他的踪影。我出去找了一圈,当值的杂役说压根没见他过去。尽孝这孩子虽不是老实本分之人,平日里不管去哪儿,都会跟我知会一声。”
黄阿大神色凝重,想到郭府把人口买卖到边疆,便沉声道:“尽忠,你先冷静些。依我看,定是有人把尽孝给藏起来了。”
黄狗儿心中一紧,难道与昨晚那血奴有关?
黄狗儿便问道:“大虎哥,你可知血奴?”
林大虎突地瞪大了眼睛,“不太可能吧,按理说,血奴应该没那么快更换。”
“血奴是怎么回事?”张尽忠紧张的问道,焦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京城郭家控制这些旁系郭家的手段,他们研制了一种叫海棠错的毒药。”林大虎继续说道,“具体的不太清晰,只知道会让人发疯,发疯时需吞下解药或人血方可缓解。”
“这两年倒是听说郭老爷发病频率越来越高,而解药貌似不够,因而需要采集人血,而被抓进来采血的,便是血奴。”林大虎补充道。
张尽忠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用手紧紧攥住了林大虎,“带我去,快带我去!”
黄狗儿、黄阿大、徐闻三人赶忙将张尽忠抱住,“冷静啊,尽忠!”黄阿大说道
“我没法冷静,我就这一个兄弟......”张尽忠说着便呜咽起来,看的大家都有一些动容。
“据我所知,血奴短时间内没性命之忧,而且,他们也可能提前抓来预备。”林大虎分析道,“我建议我们先探查下,然后如果是真的我们再来营救。”
张尽忠在哭过之后,便也恢复了一些理智。
“想来应是被抓去做了血奴。”黄狗儿把几日前郭老爷突然发疯,他听到刘管家说,血奴死了的事情给大家讲了一下。
众人此刻心中也基本确定了张尽孝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