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青州城的灯火星星点点亮起。黄狗儿和林大虎背着大虫的心脏,走在回城的路上。
“大虎哥,有了这大虫心脏,就有了和郭府谈判的筹码,到时候让尽忠哥暴露一下和郭府谈判。” 黄狗儿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
林大虎点点头,长枪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只是这样子郭府会不会在拿到后对张尽忠他们兄弟下黑手。”
黄狗儿应道:“会吧,先把尽孝哥救出来,后面走一步看一步,先不要声张,回去再好好计划一下。”
两人加快了脚步。
经过醉仙居的时候,黄狗儿说道:“大虎哥,我要去感谢个人,你先回府吧。”
见站定的的地方是醉仙居,林大虎赶忙喝道,“黄狗儿!你现在可不能沾这些东西,你赶紧跟我走,不然打断你的腿。”
黄狗儿想要解释下,又转念一想,“我真是去感谢一个人,算了算了,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黄狗儿和林大虎偷偷进去醉仙居顶层,在后门轻叩三下。门开了,红袖姑娘站在门内,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披着一层银纱。
“红袖姑娘,我们回来了。” 黄狗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大虫已经打倒,心脏也取到了。”
红袖姑娘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身上虽有擦伤,但并无大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么快,平安回来就好。”
黄狗儿心中一暖:“多谢红袖姑娘挂念。若不是姑娘告知后山有大虫,又给了驱瘴草药,我和大虎哥怕是难以成功。”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吧。郭府那边,怕是正等着我们拿虎心去救老爷呢。” 黄狗儿说道。
红袖姑娘点点头,黄狗儿正要转身离开,又像是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特意给姑娘留的虎骨,听说能入药,也算是一点心意。”
红袖姑娘接过布包,眼中满是感动:“你这孩子,这么贴心。快走吧,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黄文离开后,红袖姑娘连夜派他的贴身丫鬟去找了张仲泰。告知他已有人猎得白额吊睛大虫,可准备下一步配药了。
“哦?这么快?” 张神医的语气看似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是的,我们小姐也没想到,这么晚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奴先告退了。”那婢女说道。
张神医沉思后,终于下定决心:“明日,你让红袖姑娘带那人来见我。有些话,我要当面和他说。”
“那少年好像就是郭府的人,好像是大公子的书童,叫......黄文来着。”婢女回应道。
“既如此,倒也方便。”张神医此时已有了谋划。
第二日,张神医派遣小厮叫黄狗儿来到他所在的客房。
黄狗儿应约来到客房。张仲泰坐在太师椅上,神情严肃。看到黄文进来,他屏退左右后示意黄狗儿关上门。
站定后,张神医示意黄狗儿坐下,他亲自给黄狗儿斟了一杯茶。
黄狗儿赶忙起身,“张神医,应是我给您倒茶。”
张神医摆了摆手,示意黄狗儿坐下喝茶。
黄狗儿坐下后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炸开,清香,让人十分沉醉。
“黄文小友,老夫有一事相求。” 张仲泰开门见山,“郭老爷中的毒,乃是老夫早年研制的‘海棠错’。此毒涉及太多,老夫不能帮他解,老夫当初说要大虫心脏做药引,不过是拖延之策,不想救他。”
黄狗儿瞳孔微缩:“既然如此,神医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老夫已经知道你已猎得大虫心脏,”张仲泰回道,“老夫这个年纪不喜欢说话弯弯绕绕,你是为了郭府的银钱上山猎虎吗,只要你不交出去,老夫愿给你银钱。”
黄狗儿沉思后,心中忽然有了另一个主意,便回应道:“既然神医如此开诚布公,小子也应坦诚。小子猎得此物,并不是为了赏钱。”
“那是?”张神医饶有兴致的问着黄狗儿。
“神医既是‘海棠错’的研制者,自是知道这海棠错发病时可用人血来缓解,在郭府,被抓起来采血的人叫做血奴。”黄狗儿说道。
张仲泰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黄狗儿继续说道:“小子有一兄弟,不太走运,正是被抓走做了血奴,不知大人可否帮忙救一下。”
张神医权衡了下:“如此倒也不算难事,你可有什么计划。”
黄狗儿便把刚刚沉思的计划跟张仲泰和盘托出,也跟张仲泰描述了下张尽孝的大致长相。
张仲泰听了之后略一思考,不禁感慨:“好计!好计!此计甚妙。不仅能救出那人,还能将你们完全摘出这件事,老夫也能全身而退,好!好!好!”
“神医这是答应了?”黄狗儿趁机问道。
“自然。”张仲泰捻须轻点,“你这小子也是个妙人。”
“神医谬赞,”黄狗儿谦虚道,“若无他事,小子先行告退。”
“嗯,只等郭老爷发病,前日把脉来看,郭老爷下次发病,怕是需三到五日,希望这几日不会再有人猎到那大虫。”张仲泰调侃道。
“自是不会,且不说这大虫仅此一只,就即便还有,要猎到也绝非易事。”黄狗儿回忆起了昨日自己与林大虎的猎虎经历,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也感慨林大虎武艺竟如此之高。
想到此处,黄狗儿不禁有一些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就要喝茶。
“且慢。”张仲泰喊着黄狗儿。
“怎么了,张神医?”黄狗儿疑惑的问道。
“今日,你不得喝水、进食。”张仲泰说道。
“刚刚那个茶......”黄狗儿不仅一阵后怕,那个茶明显是有问题的,如若今日不能达成合作,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怪不得这老头如此推心置腹。
“老东西!”黄狗儿在心中怒骂了句。
“你也别怪我,我自然也是要做两手准备的,不过医者仁心,哪有医生真的愿意伤人,不过是实在牵扯太大罢了。”张仲泰暗暗地解释道。
黄狗儿还是微微点了点头,默默退出了张神医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