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看着群臣担忧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等议论声渐渐平息，才缓缓开口：“诸位担忧兵力不足，朕理解。只是朕登基以来，北狄时有异动，边关需常年设防，故在关中、河北两地秘密整训了一批兵马，挑选精壮、配备精良甲胄，以备不时之需。如今边关暂无大患，这批兵马也可调用 —— 算下来，可调之兵，足有五十万。”
这话如惊雷般在殿内炸响，群臣无不震惊。赵思远更是瞪大了眼睛，躬身道：“陛下…… 陛下竟早有准备？臣等只顾着眼前平叛，却未想过陛下早已为边关、为天下安危绸缪，臣等愚昧！”
不少官员也纷纷附和，眼神里满是敬佩 —— 但也有心思缜密者，如林筑恒、陆承钧等人，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猛然想起，此前魏党、萧党掌权时，多次以 “兵力不足” 为由反对皇帝加强边患防御，如今想来，皇帝当年坚持秘密整训兵马，恐怕不仅是为了防备北狄，更是为了在党争结束后，有足够的力量掌控全局。
只是皇帝不愿点破，他们也不便明说，只能将这份领悟藏在心底。
“如今有五十万兵马可用，诸位此前的担忧，便可迎刃而解。” 永昌帝语气恢复威严，没有再多解释，只将话题拉回兵力分配，“接下来，咱们再议——这五十万大军该如何分配，才能高效平叛？”
有了 “五十万大军” 的定心丸，群臣重新活跃起来。林筑恒缓缓出列，声音沉稳：“陛下，有五十万兵马在手，分兵可‘主次分明’。黄承天已成气候，需优先剿灭；周铭谅可先以拉拢为主，若拉拢不成，再行征讨。”
永昌帝微微点头，目光转向陆承钧：“陆将军，你久掌兵权，对兵力部署最有心得，依你之见，该如何分兵？”
陆承钧出列，躬身回道：“陛下，臣建议以‘二十五万大军为主攻，二十五万大军为留守’—— 臣愿率二十五万禁军，搭配杨九灵为粮草督运使，主攻山东；杨九灵熟读兵书，且擅长粮草调度，此前虽有过失，却能精准把控军需，与臣配合，可确保前线供应无虞。”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贺破虏将军战力超群，可率二十五万禁军留守洛阳周边，搭配萧如意为参军 —— 萧如意文武双全，熟悉江南地形，且刚痊愈归朝，锐气正盛。两人留守，一则可防备京城异动，二则可随时待命：若江西与朝廷谈拢，便驰援山东；若周铭谅拒不归顺，便即刻南下攻江西。如此分兵，既能集中力量灭黄，又能防备周铭谅背后偷袭，兼顾主次与安危。”
永昌帝看着群臣，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做出决断：“传朕旨意 —— 其一，派使者前往江西，面见周铭谅，许以‘两江总督’之职，若其归顺，可保留兵权，仍统辖江西、湖南，四川则需交还朝廷，且需承诺继续推行利民政策，不得苛待百姓；若拒不归顺，即刻命贺破虏、萧如意率军南下征讨。”
“其二，任命陆承钧为‘征东大将军’，率 二十五万禁军主攻山东，杨九灵为‘征东军需督运使’，随陆将军出征，负责粮草调度，戴罪立功，若有差池，一并治罪；。”
“其三，任命贺破虏为‘镇南预备将军’，率 二十五万禁军留守，萧如意为‘镇南参军’，辅佐贺将军，随时待命应对江西战事，同时防备北狄异动，稳固后方。”
“臣遵旨！” 群臣齐声应道，此前的担忧烟消云散 —— 不少官员私下琢磨，皇帝当年顶着党争压力秘密练兵，如今看来，竟是一步 “先见之明” 的好棋，既稳住了边关，又为平叛攒足了力量，只是这份权谋，需细品才能明白。
散朝后，陆承钧、贺破虏、萧如意、杨九灵几人相约京城最大的 “醉仙楼” 小聚。四人褪去朝服，换上便装，选了个二楼临窗的雅间，点了几碟小菜、一壶好酒，围坐在一起，气氛比在朝堂上轻松了许多。
“说起来，咱们也算不折不扣的萧党人，如今却还能站在这里，替陛下领兵平叛，想想真是唏嘘。” 贺破虏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语气里满是复杂，“陛下这 50 万兵马藏得太深了，当年咱们萧党与魏党斗得你死我活，却不知陛下早有后手，如今想来，咱们输得不冤。”
萧如意握着酒杯，眼神黯淡了几分：“何止是输得不冤。魏相倒台后被凌迟处死，夷三族，而我父亲虽被革去国公之位，却只是贬为庶民回家归养，没伤分毫 —— 陛下对萧家，已是手下留情了。”
这话让雅间里的气氛沉静了几分。陆承钧放下酒杯，语气郑重：“陛下的手段确实雷霆，但也留了余地。咱们萧党当年虽无谋逆之心，却也有结党之实，陛下能饶过萧国公，还让咱们几人继续领兵，这份信任，咱们得记在心里。”
杨九灵也点头附和：“以前总觉得陛下被党争牵制，如今才明白，所有的争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魏党激进，落得满门抄斩；咱们萧党收敛，得以保全核心 —— 这份权衡之术，真是让人佩服。”
“佩服归佩服，差事也得做好。” 陆承钧话锋一转，想起江西的战事，语气变得严肃，“尤其是江西那边，我在江南时查过，周铭谅手下藏着不少名将。薛羽的水师、周岳的山地兵、李闯的悍卒、周鹏的谋略，哪一个都不好对付。破虏哥，你与如意留守，若江西谈崩，南下征讨时一定要小心，别折了咱们萧党出身的颜面。”
贺破虏重重点头：“放心吧，陆大哥！就算是为了萧国公，我也不会让朝廷看轻咱们。不过话说回来，等忙完这阵子，咱们得一起去江南看看萧国公，给他带些好酒、。”
“必须去！” 萧如意眼睛一亮，之前的低落一扫而空，“我父亲最念叨的就是咱们几个，上次传来的家书，他还问起你们几个呢。”
陆承钧笑着应下：“好，就这么定了。等平定了反贼，咱们四人一起去江南，陪萧国公喝几杯，也算没辜负他当年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