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去第一机床厂的日子。
这是跨厂技术协作的第一次正式活动,李唯很重视。
他带了王卫国和两位老师傅,一早就坐车出发。
机床厂张厂长亲自在厂门口迎接。
“李副厂长,可把你们盼来了!”
张厂长热情地握手。
“我们厂那几台老设备,就指望您给看看了!”
“张厂长客气了,咱们互相学习。”李唯笑着说。
一行人先到会议室开了个短会。
张厂长介绍了厂里的基本情况,重点说了那几台老机床的问题。
“都是五十年代的老设备,精度不行了,故障率还高。”
张厂长一说起这个就无比头疼,“厂里生产任务重,又不能停产大修,真是麻烦。”
李唯仔细看了设备台账和维修记录,心里有了数。
“张厂长,咱们先去车间看看。”
来到机加工车间,几台庞大的龙门铣床和立式车床静静地立在那里。
从漆色和样式就能看出,这些设备年头不短了。
李唯没急着下结论,而是先跟操作工人聊了起来。
“师傅,这机器平时容易出什么问题?”
“精度能保证吗?”
“配件好找吗?”
“……”
一位姓周的老师傅在机床厂干了三十年,对这些设备了如指掌。
“李副厂长,不瞒您说,这些机器就像老牛拉破车。”
周师傅实话实说,“导轨磨损了,主轴间隙大了,液压系统还漏油。
我们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调机器,调好了能干半天,下午又得调。”
“厂里没想过大修?”李唯问。
“想啊,怎么不想!”周师傅说,“可大修得停产,厂里任务压得紧,停不起。
再说了,有些配件早就不生产了,有钱也买不到。”
李唯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他让王卫国和两位老师傅分头检查设备。
自己则开始在车间里转悠,观察工人们平时的工作状态。
一个上午下来,问题找得差不多了。
中午在厂食堂吃饭,李唯把想法跟张厂长说了。
听完李唯说的,张厂长连连点头。
这个李副厂长果然厉害。
说的都是他们厂最严重的问题。
而后他大手一挥。
全权交由李唯指挥。
下午,李唯带着团队开始工作。
王卫国负责检查机械部分,两位老师傅负责液压和电气。
李唯则跟周师傅等老工人一起,制定保养规程和操作规范。
“周师傅,您看这个保养流程行不行?”
李唯把写好的草案递过去。
周师傅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一遍,又补充了几条:
“这个地方得加一句,换油前要先清洗油路。
还有这里,螺丝要紧到多少扭矩,最好写清楚。”
“好,就按您说的改。”李唯从善如流。
接下来的几天,李唯几乎扎在了机床厂。
白天指导维修,晚上修改方案,每天都忙到很晚。
最难的是一台龙门铣床的主轴维修。
轴承间隙过大,导致加工精度达不到要求。
但原装轴承早就不生产了,市面上也买不到。
“要不……咱们自己做一个?”王卫国突发奇想。
“自己加工轴承?”周师傅摇摇头,“那精度要求太高,咱们厂做不了。”
李唯沉思片刻:“不一定非要原样复制。我们可以改变设计,用现有条件解决。”
他画了个草图。
把原来的整体式轴承改为可调整的剖分式结构,用垫片来调节间隙。
“这个设计好!”周师傅看了图纸,眼睛一亮,“加工难度不大,还能随时调整!”
说干就干。
机床厂的钳工、车工一齐上阵,三天时间就做出了新零件。
安装调试那天,车间里围了一圈人。
李唯亲自上手,一点点调整间隙,测量精度。
“好了,试加工。”他说。
操作工按下按钮,机床轰鸣起来。
工作台平稳移动,刀具切削金属,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加工完成,检验员拿着千分尺反复测量。
“怎么样?”老张紧张地问。
检验员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合格!完全达到图纸要求!”
“太好了!”车间里响起欢呼声。
老张握着李唯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十天时间,五台老机床全部检修完毕。
不但恢复了精度,还做了多项改进,操作更方便,维护更简单。
临别时,机床厂开了个欢送会。
老张在会上感慨地说:“李副厂长这次来,不仅帮我们修好了设备,更教会了我们一种新的工作方法。
自力更生,团结群众的智慧。
我代表全厂职工,向轧钢厂的同志们表示感谢!”
掌声雷动。
李唯站起来:“张厂长客气了。
咱们都是兄弟单位,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这次协作只是个开始,以后咱们要多联系,多交流,共同进步!”
回到轧钢厂,李唯把机床厂的经验整理成材料,在厂技术例会上分享。
“机床厂遇到的问题,咱们厂也有。”
他对各车间主任说,“设备老化是客观现实,但只要我们肯动脑筋,肯下功夫,老设备一样能焕发青春。”
杨厂长听了汇报,非常高兴。
“李副厂长,再告诉你个好消息。”
“工业局来电话了,表扬咱们厂的技术协作搞得好!
王副市长还做了批示,要全市工业企业学习这种务实协作的精神!”
李唯心里一喜。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四合院里,这些天也有新变化。
傻柱的烹饪培训班正式开课了。
这事是街道办组织的。
为了提高居民生活技能,丰富业余生活,请傻柱每周六下午在街道居委会那间大屋里教做菜。
第一次上课,来了二十多人。
大部分是家庭妇女,也有几个小年轻想学点手艺。
傻柱站在前面,系着白围裙,还真有点老师的样子。
“各位街坊邻居,今天咱们学做家常菜醋溜白菜!”
“这菜看着简单,要做好可不容易!”
他一边讲一边示范:“白菜要选实心的,帮子要厚,刀工要细,片要薄,火候最关键,要旺火快炒……”
学员们看得认真,有的还拿着小本子记。
阎富贵也来了,坐在第一排,眼睛瞪得老大。
他倒不是真想学做菜。
他是听说上课免费,想来听听,万一以后能用上。
“傻柱,你这醋什么时候放?”他举手提问。
“三大爷问得好!”傻柱现在对院里人都客气。
“醋要分两次放。第一次炝锅时,增香。
第二次出锅前,提味。
这叫‘前香后味’!”
“哦哦!”
阎富贵赶紧记下来。
何大清也来了,坐在角落,默默看着儿子。
看着傻柱在台上讲得头头是道,他眼眶有点湿。
儿子长大了,出息了。
下课后,学员们围上来问问题。
“何师傅,您看我切的这白菜行吗?”
“何师傅,我家火小,怎么办?”
“……”
傻柱耐心解答,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几个妇女小声议论:“没想到傻柱还挺有耐心……”
“人家现在可是讲师了!”
“听说他还单身?不知道想找个啥样的……”
傻柱听见了,脸一红,赶紧收拾东西溜了。
回到家,何大清已经做好了晚饭。
简单的白菜炖豆腐,但做得很用心。
“爸,您以后别做了,等我回来做。”
“闲着也是闲着。”何大清盛饭,“今天讲得不错。”
傻柱嘿嘿一笑:“都是跟您学的底子。”
父子俩坐下来吃饭,气氛难得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