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蓝看见没人管的孩子，快步走到邻居家隔着窗户就看见婆婆坐在炕沿上，面前摊着纸牌，手里攥着两张牌正琢磨，脸上还带着赢了钱的笑意，完全没把家里的孩子放在心上。玉蓝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头的火气，站在门口喊：“妈，您出来一下。”
婆婆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玉蓝，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磨蹭着把牌塞给旁边人，嘴里还不忘叮嘱“等我回来接着打”，才慢悠悠地走出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这时候回来干啥？耽误我玩牌。”
“这都几点了？”玉蓝的声音忍不住发紧，目光往自家屋子的方向瞟——屋门虚掩着，能看见小墨淋坐在冰凉的炕席上，手里攥着个磨破边角的旧布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快困得睡着，桌上空荡荡的，连口热乎饭的影子都没有，“您还在这儿玩？墨淋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婆婆顺着她的目光往屋里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孩子又不饿，上午我喂了粥，饿了她自然会哭。”
“她本来就小！”玉蓝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眼眶微微发红，“出生的时候才五斤三两，现在都周岁了，体重还不到九斤，怪不得不长肉！您天天就想着打牌，不管她吃没吃饭、冷不冷，这样照看她，她能胖起来吗？”
这话像根刺扎到了婆婆，可她没反思自己，反倒来了脾气：“我怎么不管了？她是我亲孙女，我还能亏着她不成？”
“亲孙女就该到饭点不给饭吃，让她一个人在家待着？”玉蓝强压着委屈，一字一句地说，“我每个月工资一分不留全给您，就是想让您好好照看她。您要是还这样不上心，我不如直接雇别人来带，至少人家能按时给孩子做饭、陪孩子，不会让孩子受委屈！”
“雇别人？”婆婆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蛮横劲儿一下子没了大半。她心里门儿清，玉蓝的工资是家里重要的进项，要是真雇了别人，这笔钱就彻底没了。她赶紧上前拉了拉玉蓝的胳膊，语气软了下来，脸上还挤出点笑容：“别啊玉蓝，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我是她亲奶奶，谁还能比我对她上心？你别跟我置气，我这就回去给墨淋做饭，煮她爱吃的鸡蛋羹，保证让孩子吃得饱饱的。”
玉蓝看着婆婆明显松动的态度，心里的火气又散了些，可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叮嘱：“妈，我不是要跟您吵，就是想让您多上点心。墨淋身子弱，经不起饿，也经不起冻，您多看着点她。”
“知道知道，”婆婆连连点头，转身就往自家屋里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不少，嘴里还念叨着“这就去烧火，这就去”，“你放心上班去，以后我再也不贪玩了，一定好好带墨淋。”
玉蓝站在原地，看着婆婆进了屋，才慢慢走到炕边，把墨淋轻轻抱进怀里。孩子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立刻醒了过来，小脑袋往她颈窝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妈”。玉蓝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眼眶却忍不住发热——她比谁都清楚，婆婆嘴上答应得好，未必能真的改过来，可眼下没别的办法，只能先这样，等墨淋再大些，等自己能多攒点钱，一定要让孩子过上不受委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