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拔舌地狱,迎面而来的是剪刀地狱,这里的景象比拔舌地狱更让人心头发颤。
如果说拔舌地狱的痛苦是撕裂般的,那剪刀地狱的痛苦就是一寸寸的凌迟,深入骨髓。
地狱的地面上铺满了碎骨和断指,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在践踏无数破碎的灵魂。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丝金属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罪人们都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手指,断指处的血窟窿冒着黑气,像是有阴煞之气在不断往外溢。
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个个小血洼,血洼里浸泡着无数断指,有的还在微微抽搐。
鬼差手里拿着锋利的剪刀,剪刀的刀刃闪着寒光,像是能切断一切。
他们面无表情地走到罪人身前,一把抓住他们的手腕,不管罪人如何求饶、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看见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她的十根手指已经断了三根,剩下的手指也在不停地颤抖,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滴,染红了她的衣袖。
她拼命向鬼差磕头求饶,额头磕在青黑色的岩石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很快就磕出了血。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可鬼差依旧面无表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剪刀落下,“咔嚓”一声,又一根手指掉在了地上。
老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疼得几乎晕厥过去,可鬼差却没有丝毫怜悯,继续抓住她的下一根手指。
“她生前是个媒婆,专挑守寡的妇人下手。
”姥姥轻声说道,“谁家的男人走了,尸骨未寒,她就上门花言巧语地教唆,说什么‘守寡没出路’‘年轻貌美何必苦了自己’,甚至为了钱财,给寡妇牵线搭桥,介绍不正经的男人,破坏人家的贞洁名声。
有个刚守寡的年轻媳妇,丈夫是个军人,牺牲在战场上,她本来想守着孩子过完一生,却被这老妇人说得动了心,再嫁后才发现对方是个赌鬼,不仅输光了她的家产,还经常打骂她和孩子,最后她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
姥姥的目光落在老妇人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沉痛:“手指是用来牵线搭桥、传递温暖的,不是用来破坏别人的幸福、谋财害命的。她用手指牵了不该牵的线,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要承受断指之痛。
断了他们的手指,就是要让他们记住,有些线不能牵,有些事不能做,做人要守本分,不能为了钱财就泯灭良知。”
我看着那些断指的罪人,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赶紧把双手藏到了身后,仿佛下一秒,那锋利的剪刀就会落在我的手指上。
姥姥牵着我继续往前走,脚下的碎骨和断指硌得人难受,那些凄厉的惨叫声在耳边不断回荡,久久不散。
第三层:铁树地狱
第三层铁树地狱的景象更为诡异,整个地狱里矗立着数十棵光秃秃的铁树,每一棵都高达十几丈,树干和树枝都是由千年玄铁铸造而成,泛着青黑色的冷光。
铁树的枝干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每一根倒刺都有三寸多长,锋利得能映出人影,尖端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和碎肉,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屠杀。
罪人们被鬼差按在铁树上,后背紧紧贴着树干,那些倒刺瞬间穿透了他们的皮肤,扎进血肉里,从前胸穿出,形成一个个血窟窿。鲜血顺着铁树的纹路往下淌,在根部积成暗红色的水洼,水洼里的血已经浓稠得像浆糊一样,散发着腥臭味。
一个中年男人被按在最粗的一棵铁树上,倒刺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和胸膛,他疼得浑身抽搐,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往下流,嘴里不停喊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声音嘶哑,几乎不成调。
可鬼差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用铁链将他的手脚绑在铁树上,让他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倒刺不断撕扯着他的皮肉。
“他是个忤逆子,还喜欢搬弄是非。”姥姥指着那个男人,向我解释道,“他的父母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供他读书识字,可他却嫌弃父母年老体弱,是个累赘,动辄打骂。
后来他娶了媳妇,更是听媳妇的挑唆,对父母百般虐待,把父母赶到破旧的柴房里住,不给他们吃饱穿暖。
不仅如此,他还喜欢挑拨自己的兄弟和父母的关系,说父母偏心,把家产都给了兄弟,害得兄弟反目,一家人闹得鸡飞狗跳。
最后他的父母被他气得一病不起,他却连病床前都没去过一次,直到父母去世,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姥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愤怒:“血浓于水的亲情,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他却为了一己私欲,挑拨离间,让亲人反目成仇,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懂。
铁树无枝无叶,象征着众叛亲离,倒刺代表着他对亲人造成的伤害。
把他钉在铁树上,就是要让他尝尝众叛亲离、骨肉分离的滋味,让他感受一下,被自己最亲近的人伤害是什么感觉。”
我看着那个男人痛苦的模样,想起自己和母亲、姥姥之间的深厚感情,心里一阵发酸。是啊,亲情是多么珍贵,怎么能因为一些小事就挑拨离间,伤害自己的亲人呢?那些倒刺不仅穿透了罪人的皮肉,更刺穿了他们的良知,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中反思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