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领域的硝烟尚未散尽,浓黑的烟尘如同凝固的墨汁,在灰败的天幕下缓缓流淌,将残破的城市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之中。空气中残留的征服能量与雷光余威交织碰撞,每一缕气流都裹挟着灼人的痛感,刮过脸颊时,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刃在肌肤上划动,留下隐约的刺痛。断壁残垣间,钢筋水泥扭曲成狰狞的姿态,倒塌的楼宇将街道彻底阻断,破碎的玻璃碎片嵌在焦黑的墙体上,反射着天际微弱而浑浊的光,勾勒出这片战场的荒芜与惨烈。
征服骑士的身影在烟尘中逐渐远去,黑色战甲上还残留着激战过后的裂痕,甲胄缝隙间渗出的暗紫色原罪之力,与周身萦绕的征服威压交织在一起,即便距离渐远,那股令人窒息的狂躁气息依旧弥漫在空气中,让废墟上的众人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踏在残破的地面上,都能引发细微的震颤,仿佛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都在为他的离去而低声呜咽。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那道沉凝的黑色轨迹,最终消失在灰黑天幕与烟尘交织的尽头,只留下一股越来越淡的征服之力,证明他曾在此处掀起腥风血雨。
海拉原本藏在不远处一座残破楼宇的阴影中,身形隐匿在坍塌的承重墙后,只露出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眸,静静注视着战场的局势。她指尖萦绕的原罪之力尚未完全消散,黑色能量如同灵动的毒蛇,在指缝间游走缠绕,眼底还残留着未退的算计与狠戾。此前她借助征服骑士的力量牵制众人,本想坐收渔翁之利,可没料到索尔与洛基联手,再加上张清玄等人的道术牵制,即便有征服骑士加持,依旧没能占到上风,反而自身力量也陷入紊乱。
当她看到征服骑士转身离去的背影,感受着那股逐渐远去却依旧强悍的能量波动时,瞳孔骤然紧缩,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心中的盘算瞬间被彻底改写。她很清楚,征服骑士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一旦失去这份加持,仅凭自身紊乱的力量,根本不是索尔与洛基的对手——索尔的雷神之力经过激战虽有损耗,却依旧雄浑霸道,洛基的邪术与对抗邪恶之力也不容小觑,更遑论还有张清玄那深不可测的道术,以及陆则等人的牵制。继续留在这片战场,无异于自寻死路,只会落得被重创擒杀的下场。
没有丝毫犹豫,海拉周身黑色能量骤然爆发,如同墨色的洪流般席卷开来,将周围的烟尘瞬间驱散。她的身形在能量爆发的瞬间化作一道漆黑残影,速度快到极致,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轨迹,朝着征服骑士离去的方向疾追而去。途中,她刻意压低自身气息,将原罪之力收敛到极致,不敢发出半点多余声响,只愿借着征服骑士残留的余威掩护,避开众人的视线,逃离这片凶险的绝境。那道黑色身影穿梭在断壁残垣之间,脚步轻盈却迅捷,转瞬便越过数座坍塌的楼宇,消失在废墟尽头的烟尘之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原罪之力,在空气中缓缓消散,证明她曾在此处潜藏蛰伏。
不远处的另一堵断壁之后,饥荒骑士斜倚在残破的钢筋上,枯瘦的身躯几乎要与周围的废墟融为一体。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原本就干瘪的脸颊此刻更是凹陷下去,露出清晰的颧骨轮廓,显得愈发狰狞可怖。枯瘦的手掌紧紧捂着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那里的伤口还在不断渗着暗黄色的本源之力,粘稠的能量如同凝固的脓液,滴落在地面上时,瞬间将脚下的水泥地面腐蚀出细小的孔洞,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荒芜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能看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同时喉间会溢出压抑的闷哼,显然之前被众人联手重创,脏腑受损严重,本源更是损耗过半,早已没了往日操控饥饿之力、吞噬万物的从容。
他抬着一双浑浊的眼眸,眼皮微微耷拉着,视线穿过弥漫的烟尘,静静看着征服骑士远去的方向,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追随的动作,枯槁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一尊失去生机的雕塑。唯有眼底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似是同为天启骑士的本能感应,似是对征服骑士离去的惋惜,又似是对自身处境的清醒认知。从激战落幕到征服骑士离去,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既没有上前与征服骑士汇合,也没有试图偷袭众人,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那道逐渐远去的黑色背影,直到其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眼底的复杂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当征服骑士与海拉的气息彻底消散在天际,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舒缓了几分,饥荒骑士才缓缓直起身,动作迟缓而僵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口,让他再次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口,感受着体内日益微弱的本源之力,心中很清楚,此刻绝非停留之时——索尔等人虽也在激战中受了重伤,气息紊乱,可若是自己执意在此处逗留,一旦他们缓过劲来,必然会对自己展开追击,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根本无力反抗,最终只会落得本源尽失、魂飞魄散的下场。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饥荒骑士猛地抬手,枯瘦的手掌死死按在胸口的伤口处,指尖暗黄色的本源之力骤然疯狂涌动,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在掌心汇聚成一团耀眼的光芒。下一秒,他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手掌狠狠一扯,竟是主动将体内大半残存的本源之力从伤口处剥离!暗黄色光芒骤然爆发,刺眼的光晕将周围的废墟照亮,可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迅速收敛,重新缩回他的体内。剥离本源的瞬间,饥荒骑士的身形瞬间变得更加枯瘦,原本就纤细的四肢此刻如同干枯的树枝,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周身萦绕的饥饿气息也虚弱了大半,可他的速度,却在舍弃本源的瞬间暴涨数倍,体内残留的力量尽数转化为逃生的动力。
没有回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饥荒骑士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窜向灰色领域的边缘,脚步轻盈却迅捷,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废墟的缝隙之间,借着扭曲的钢筋与倒塌的墙体掩护,不断朝着远离众人的方向移动。他的身形在断壁残垣间穿梭,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很快就拉开了与众人的距离,朝着灰色领域外围的荒芜地带逃去。那股属于饥荒的荒芜气息,随着他的逃离快速消散,只留下一片被本源之力侵蚀得更加死寂的土地,地面上的杂草早已枯萎殆尽,连原本坚硬的水泥地面,都变得如同粉末般脆弱,轻轻一碰便会碎裂。
洛基原本正朝着海拉逃离的方向追击,脚步轻快而急促,指尖淡紫色的对抗邪恶之力悄然凝聚,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海拉此前与他勾结,又屡次设计陷害,甚至不惜借助天启骑士的力量颠覆阿斯加德,这份仇恨早已在他心中扎根,此刻见海拉逃窜,自然不愿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可就在他即将越过一座坍塌的矮墙时,眼角的余光察觉到了饥荒骑士的动作——那股暗黄色本源之力的爆发与收敛,以及饥荒骑士身形的变化,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脚步骤然顿住,洛基的视线瞬间转移到饥荒骑士逃窜的背影上,眼底的杀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烈到极致的贪婪。他死死盯着那道枯瘦的身影,指尖的淡紫色能量愈发浓郁,心中的念头如同疯长的野草般蔓延开来:饥荒骑士重伤在前,又主动舍弃了大半本源,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力量大减,根本无力反抗。若是能趁机将他捕获,强行夺取他的骑士本源,自己的力量必然能大幅提升,甚至能借此掌控一部分天启规则,届时无论是彻底解决海拉这个心腹大患,还是在阿斯加德站稳脚跟,与索尔分庭抗礼,都将多一份至关重要的筹码。
贪婪的欲望如同火焰般在胸腔中燃烧,让洛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微微弓起身子,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周身的气息悄然收敛,准备暗中追上去,趁饥荒骑士不备将其擒获。可就在他身形微动,即将迈出脚步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掌突然从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力道沉稳而厚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他即将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拦下。
“洛基,停下。”索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激战过后的疲惫,嗓音沙哑,却又透着几分痛心与郑重。他的身形微微晃动,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损耗极大,蓝色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脸颊上还残留着未擦去的灰尘与血迹,可那双眼睛里的目光,却依旧锐利而坚定。他看着洛基眼底尚未褪去的贪婪,眉头紧紧皱起,眉宇间满是失望与痛心,语气沉重得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你还要一错再错吗?”
洛基的身体骤然一僵,下意识想要挣脱肩膀上的束缚,手腕微微用力,便想将索尔的手甩开。可当他转头,对上索尔那双满是痛心与失望的眼眸时,原本用力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指尖的淡紫色能量也随之微微晃动,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他看着索尔脸上的伤痕,看着对方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惫,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慌乱,原本坚定的贪婪念头,也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他已经重伤逃窜,根本构不成威胁。”索尔缓缓松开按在洛基肩膀上的手,却依旧侧身挡在他的身前,不让他有机会追击饥荒骑士。他微微喘着气,胸口因呼吸而起伏,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洛基,眼中满是恳切,“之前你为了权力与海拉勾结,险些将阿斯加德推向毁灭的深渊,让无数阿斯加德子民陷入危难,如今好不容易从歧路上脱身,难道还要被贪婪驱使,去夺取那邪异的骑士本源?你该清楚,天启骑士的本源之力霸道而邪异,蕴含着世间最纯粹的原罪之力,强行夺取根本无法掌控,只会被其反噬,侵蚀心智,最终让你彻底迷失在力量的欲望中,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
索尔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洛基的心上,让他攥紧了指尖,指节泛白,掌心因用力而冒出冷汗。淡紫色的能量在指尖渐渐消散,眼底的贪婪与内心的挣扎交织在一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得格外复杂。他很清楚索尔说的是实话,此前他曾暗中接触过少量原罪之力,那种蚀骨的痛感、以及欲望被无限放大的失控感,至今还历历在目,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可心中对力量的渴望,对阿斯加德权力的执念,却依旧在不断叫嚣着,驱使着他想要抓住眼前的机会,夺取饥荒骑士的本源,提升自己的力量。
一边是邪异力量带来的诱惑,是实现权力野心的机会;一边是索尔的劝阻,是内心深处残存的理智与良知。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碰撞,让他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之中,嘴唇微微抿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盯着地面上的废墟碎片,眼底满是挣扎与矛盾。
“我们是兄弟。”索尔看着洛基纠结痛苦的模样,语气渐渐软了下来,沙哑的嗓音中多了几分温柔与恳切,却依旧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洛基的手臂,动作轻柔,却传递出一丝温暖的力量,“我知道你心中的不甘,也明白你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得到阿斯加德子民的认可。可力量并非只有掠夺这一条路可走,投机取巧得来的邪异之力,终究只会害人害己。我不想看到你再次犯错,更不想看到你被邪异之力吞噬,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模样。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执念,不要再被欲望驱使,和我一起阻止天启骑士,守护阿斯加德,守护九界,这才是真正能证明自己的正途,也是我们作为奥丁之子,应尽的责任。”
就在这时,张清玄与陆则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两人的身形都有些踉跄,显然也在激战中受了不轻的伤。张清玄的道袍被撕裂了好几处,胸口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金色的治愈之力正从伤口处缓缓溢出,如同温暖的阳光,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肌肤,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陆则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手臂上缠着破损的布条,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脸色同样苍白,眼神却依旧坚定,握着武器的手虽然微微颤抖,却依旧没有松开。
两人走到索尔与洛基身边,目光落在洛基身上,眼中都带着一丝劝诫与担忧。陆则沉声道:“洛基,索尔说得对,天启骑士的本源绝非善类,其中蕴含的原罪之力足以吞噬任何心智坚定之人,强行夺取只会自食恶果,最终落得身败名裂、魂飞魄散的下场。别因一时的贪念,毁了自己的未来,更别辜负索尔对你的信任与劝阻。”
张清玄也轻轻点头,声音微弱却清晰:“大道之行,在于守正去邪,邪异之力虽能带来一时的强大,却终究违背天道法则,难逃反噬之劫。你本有天赋,若是能走正道,潜心修炼,未必不能拥有强大的力量,何必执着于这些旁门左道?”
周围的空气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墙体坍塌的声响,以及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洛基沉默地站在原地,低着头,长发垂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他的眼神,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他攥紧的指尖渐渐松开,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痕,眼底的贪婪与挣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复杂的沉寂。索尔与众人的话语,如同冷水般浇灭了他心中燃烧的欲望之火,也让他开始反思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背叛阿斯加德、追逐权力与力量,每一件事,都让他离正道越来越远,也让他与索尔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许久之后,洛基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情绪已然平复,只是脸色依旧难看,他别过脸,避开众人的目光,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眼底的不甘与愧疚,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懊悔:“我知道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索尔心中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虽然笑容有些勉强,却依旧透着真诚。他再次伸出手,拍了拍洛基的肩膀,力道轻柔,带着兄弟间的温暖与信任:“能想明白就好,有些道理,终究需要自己慢慢琢磨,我能做的,只是在你走上歧路时,拉你一把。”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过错,需要洛基自己去弥补,有些执念,也需要他自己去放下,过多的劝说,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洛基没有回应,只是依旧别着脸,目光落在远处的断壁残垣上,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可他终究没有再提追击饥荒骑士的事,也没有再流露出任何贪婪的念头,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周围的寂静将自己包裹。
众人都没有说话,各自站在废墟上,默默平复着体内紊乱的力量,恢复着激战过后的损耗。张清玄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治愈之力流转全身,修复着体内的创伤;陆则靠在一旁的钢筋上,微微闭着眼,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稳;索尔则站在洛基身边,目光扫过这片残破的战场,眼底满是沉重,心中思索着后续应对天启骑士的对策。
片刻之后,洛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沉寂的眼神骤然变得慌乱起来,瞳孔紧缩,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甚至比之前受伤时还要难看。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在周围的废墟中快速扫视,眼神急切而慌乱,嘴唇微微颤抖,口中低声呢喃着:“母亲……母亲的尸骨……”
话音落下,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形骤然一动,便朝着之前激战的核心区域跑去。脚步急促而慌乱,甚至因为速度太快,不小心被脚下的碎石绊倒,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擦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裤腿。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朝着前方跑去,眼底满是焦急与恐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母亲弗丽嘉的尸骨,将她带回阿斯加德好好安葬。
此前他与海拉勾结,背叛阿斯加德,甚至间接导致母亲弗丽嘉惨死,这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愧疚与执念。后来他虽幡然醒悟,与索尔联手对抗天启骑士,可对母亲的愧疚却从未减少半分。之前激战正酣,他无暇顾及其他,如今危机暂时解除,心中对母亲的思念与愧疚瞬间涌上心头,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母亲的尸骨,弥补自己此前的过错。
索尔看到洛基突然慌乱奔跑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瞬间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痛心。他微微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快步跟了上去,口中喊道:“洛基,你慢点跑,小心伤口裂开。”
可洛基此刻早已被心中的焦急与愧疚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听到索尔的呼喊,只是一味地朝着前方跑去。他的目光在断壁残垣间不断穿梭,仔细寻找着母亲尸骨的踪迹,每看到一处坍塌的废墟,都会快步跑过去,用手扒开上面的碎石与钢筋,指尖被尖锐的碎片划破,鲜血直流,他却毫不在意,依旧疯狂地挖掘着,眼底满是急切的光芒。
“母亲……弗丽嘉……”他一边挖掘,一边低声呼喊着,声音沙哑而哽咽,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愧疚,“我来接你了,我带你回阿斯加德,我会好好安葬你,弥补我之前的过错……你在哪里,母亲?”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周围的碎石被他扒开了一片,指尖的伤口越来越深,鲜血滴落在碎石上,染红了一片区域,可他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母亲尸骨的踪迹。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眼底的急切渐渐被不安取代,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脸上满是绝望与恐慌,心中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索尔快步走到洛基身边,看着他布满伤口的指尖,看着他脸上绝望的神情,心中满是痛心。他伸出手,轻轻拉住洛基的手臂,阻止了他继续挖掘的动作,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忍,却又不得不说出实情:“洛基,别挖了,母亲的尸骨……已经变成粉末消失了。”
“你说什么?”洛基猛地转过身,抓住索尔的手臂,眼神凶狠而疯狂,仿佛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哀求与质疑,“不可能!索尔,你骗我!母亲的尸骨怎么会变成粉末?一定是被压在下面了,我们再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他说着,便想挣脱索尔的手,继续挖掘,可索尔却紧紧拉住他,不让他动弹。索尔看着洛基眼底的疯狂与绝望,心中的痛心更甚,却还是硬着心肠,再次重复道:“是真的,之前激战的时候,征服骑士的征服之力与我的雷神之力碰撞,产生的能量冲击波太过强大,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了。母亲的尸骨原本就存放在附近,在那股强大的能量冲击下,早已被震成了粉末,随着烟尘消散在空气中,再也找不到了。”
索尔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洛基的心上,让他瞬间僵在原地,抓住索尔手臂的手也随之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索尔,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身体微微晃动,险些摔倒在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索尔的话语,“变成粉末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他的心上,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伤口与鲜血的指尖,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弗丽嘉的身影——母亲温柔的笑容、慈祥的眼神、以及临死前看向他时,那满是失望与痛心的目光,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他想起自己此前的背叛,想起自己为了权力而忽略母亲的感受,想起母亲为了保护阿斯加德而死,而自己却连她的尸骨都无法找到,无法让她魂归故里,好好安葬。
无尽的自责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淹没,让他浑身冰冷,四肢无力。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他猛地蹲下身,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鲜血的指尖上,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面的碎石上。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而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自责,“如果不是我勾结海拉,如果不是我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如果不是我引发了这么多战乱,母亲就不会死,她的尸骨也不会变成粉末,连安葬的机会都没有……是我害了母亲,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阿斯加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无声的啜泣,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那股深入骨髓的自责与痛苦,让他几乎要崩溃。曾经的骄傲与桀骜,此刻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愧疚与绝望,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独自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索尔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洛基,心中满是痛心与不忍。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拍着洛基的后背,动作轻柔,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他。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弟弟的自责,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洛基心中的愧疚,只能靠他自己慢慢释怀。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索尔的声音沙哑而温柔,带着一丝无奈与心疼,“但这不全是你的错,天启骑士的出现,本就是九界的劫难,即便没有你,这场战乱终究还是会发生。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自责,她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能走上正途,守护阿斯加德。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恢复力量,阻止天启骑士,守护好母亲用生命守护的家园,这才是对母亲最好的告慰。”
张清玄与陆则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都带着一丝不忍与感慨。他们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给索尔与洛基留下足够的空间。张清玄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沉重:“亲情羁绊,终究是人心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最能让人醒悟的力量。洛基能有这份自责,说明他心中的良知尚未泯灭,或许这一次,他真的能彻底走回正途。”
陆则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洛基的身上,语气坚定:“希望如此,毕竟接下来要对抗天启骑士,我们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洛基的实力不容小觑,若是他能真心加入我们,对阻止天启骑士,会有很大的帮助。”
洛基蹲在地上,痛哭了许久,泪水渐渐止住,可肩膀依旧在微微颤抖,眼底的绝望与痛苦,渐渐被深深的自责与坚定取代。他缓缓抬起头,用满是伤口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眼神中虽依旧带着愧疚,却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看着索尔,声音沙哑却格外清晰:“你说得对,守护好阿斯加德,阻止天启骑士,才是对母亲最好的告慰。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被权力与欲望驱使,不会再走歧路,我会和你一起,守护九界,弥补我之前犯下的过错。”
索尔看着洛基眼中的坚定,心中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伸出手,拍了拍洛基的肩膀,语气真诚:“好,我们兄弟联手,一定能度过这场劫难,守护好我们的家园。”
洛基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虽然依旧满脸疲惫,眼底满是愧疚,可整个人的气质却悄然发生了变化,曾经的狡黠与贪婪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沉稳与坚定。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伤口的指尖,又抬头望向灰黑的天幕,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阻止天启骑士,守护好阿斯加德,用实际行动,弥补自己此前犯下的所有过错,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众人再次汇聚在一起,站在这片残破的废墟之上,目光分别望向饥荒骑士逃窜的方向,以及征服骑士与海拉离去的远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凝重。天启骑士接连退去,看似暂时解除了眼前的危机,可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劫难,尚未到来。征服骑士离去时,那句召回同伴的话语,依旧清晰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如同警钟,时刻提醒着他们,另外两位天启骑士——战争与死亡,或许早已在暗中蛰伏,等待着齐聚的时刻。
饥荒骑士虽重伤逃窜,却并未殒命,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恢复,必然会再次卷土重来;海拉与征服骑士汇合后,实力或许会进一步提升,后续必然还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这些隐患如同潜藏在暗处的毒蛇,又如同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次引爆,将九界推向更深的深渊。
张清玄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金色的治愈之力依旧在缓缓修复着创伤,可体内的道力损耗极大,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不少时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紊乱的气息,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的疲惫已然褪去几分,多了几分坚定,语气沉稳而有力:“他们暂时退去,却给了我们更紧迫的时间。接下来,我们必须尽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整,恢复体内的力量,同时派人探查另外两位天启骑士的下落,查清他们的行踪与计划,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一旦四位天启骑士齐聚,释放出完整的原罪之力,整个九界都将面临灭顶之灾,我们没有任何退路。”
陆则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即便手臂上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可他眼中的光芒却依旧坚定,语气决绝:“无论前路有多艰难,有多凶险,我们都不能退缩,更不能放弃。天启骑士带来的战乱,已经让太多无辜的生灵失去生命,让太多家园变成废墟,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九界的生灵。”
索尔抬头望向灰黑的天空,雷神之锤静静悬浮在他的掌心,锤身之上的蓝色纹路微微闪烁,淡淡的雷光在锤身周围萦绕,散发出雄浑而霸道的力量。他的目光锐利而坚定,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守护九界的决心与担当:“阿斯加德会全力支援,我会立刻派人通知阿斯加德的将士,做好战斗准备,同时调动九界的力量,一同探查天启骑士的踪迹。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坚守正道,就一定能找到阻止天启骑士的方法,守护好我们的家园,守护好所有生灵,不让这场劫难继续蔓延。”
洛基站在索尔身边,目光望向阿斯加德的方向,眼底满是愧疚与坚定。他攥紧了满是伤口的拳头,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他一定会坚守初心,守护好阿斯加德,守护好九界,用实际行动弥补自己的过错。虽然心中对母亲的愧疚依旧存在,可这份愧疚,已然化作了前进的动力,支撑着他坚定地走在守护家园的道路上。
风卷着残留的硝烟,再次掠过废墟,刮过众人的脸颊,带来淡淡的刺痛。阳光透过灰黑的云层,洒下几缕微弱的光芒,落在残破的城市上,照亮了废墟中的点点尘埃。众人的身影在残阳与灰云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而坚定,虽然每个人都满身伤痕,疲惫不堪,可他们眼中的光芒,却依旧明亮而坚定,如同黑暗中的星辰,照亮了对抗劫难的道路。
暗影虽已暂时退散,可更大的危机已然在暗中酝酿,四位天启骑士的威胁,如同悬在九界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一场关乎九界生灵存亡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们,便是守护九界的最后希望,唯有坚守初心,团结一心,方能在这场劫难中,寻得一线生机,守护好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