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
见凌尘安然归来，三万混沌军齐齐跪倒，声震四野。
墨渊和炎魔快步上前，正要询问战况，却被凌尘抬手制止。
“第七使徒已诛，生命古树无恙。”
凌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大军就地休整三日。三日后，随本帝前往归墟最深处——往生殿。”
“往生殿？！”
墨渊脸色骤变：“帝尊，那可是归墟第一禁地！传闻那是上古‘轮回仙帝’的遗宫，其内时间错乱、空间扭曲，更有无数轮回残灵游荡，连红尘仙都不敢轻易闯入！”
“本帝知道。”
凌尘望向归墟深处，眼神坚定：“但父母的残魂就在那里。莫说往生殿，便是九幽地狱，本帝也要闯一闯。”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第七使徒的记忆显示，往生殿中不仅囚禁着父母残魂，还藏着圣族覆灭的真相、混沌古兽封印的核心、以及……吞天教主的某件重要之物。”
“重要之物？”炎魔好奇道。
“一件能让吞天教主提前破封的钥匙。”
凌尘语气转冷：“第七使徒原计划是，以生命古树的本源为能源，以本帝的混沌血脉为祭品，再配合那把钥匙，强行破除教主的封印。如今计划失败，但钥匙还在往生殿中，必须取回或毁掉。”
墨渊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让吞天教主提前破封，以那位上古凶神的实力，整个上界都将生灵涂炭！
“属下明白了。”墨渊肃然躬身，“这三日，属下会全力整备军需，布置传送阵法，确保大军能以最佳状态进入往生殿。”
“很好。”
凌尘点头，随即看向炎魔：“你率一万精锐，在盆地四周布防。本帝斩杀第七使徒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其他六位使徒绝不会坐视不管。在他们赶到前，本帝必须从往生殿中救出父母残魂。”
“末将领命！”炎魔抱拳，眼中战意熊熊。
凌尘不再多言，转身走向生命古树。
他在树下盘膝而坐，开始消化此战的收获。
吞噬第七使徒、古兽分身、以及九大护法，让他的修为暴涨到大帝三品巅峰。更重要的是，他从第七使徒的记忆中，得到了完整的《吞天秘典》——那是吞天教的镇教功法，虽然不如《大荒吞天诀》玄奥，但在吞噬之道的运用上确有独到之处。
“以吞噬法则为核心，融合时间、空间、因果、轮回等九大法则……吞天教主，倒是个奇才。”
凌尘闭目参悟，将《吞天秘典》的精髓融入自身功法。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归墟之地并不平静。
第七使徒陨落的消息，如同惊雷般传遍上界。无数势力为之震动，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原本观望的中立势力，纷纷向混沌城递交盟书；而与吞天教有勾结的势力，则如丧考妣，开始暗中串联。
而在归墟深处，其余六位使徒已经聚首。
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黑色宫殿内，六道身影围坐一堂。他们气息各异，有的阴冷如九幽，有的炽热如烈日，有的缥缈如云雾，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大帝级威压。
“老七死了。”
坐在首位的黑袍使徒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如铁石摩擦：“死在一个重生的大帝手中。诸位，有何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
左侧一位红袍使徒冷笑，周身环绕着血色火焰：“杀回去，为老七报仇，夺回生命古树和混沌血脉。教主破封在即，不能有任何闪失。”
“报仇？说得轻巧。”
右侧一位蓝袍使徒淡淡道：“老七的实力在我们之中排第四，连他都栽了，对方绝非易与之辈。依我看，当务之急是守住往生殿中的‘轮回钥匙’，那是教主破封的关键。只要钥匙不失，教主迟早能出来。”
“老五说得对。”
一位绿袍使徒点头，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翠绿的种子：“据探子回报，那凌尘已经率军往往生殿去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加固往生殿的防御，或者……干脆启动殿内的‘轮回大阵’，将他和父母的残魂一并送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时一凝。
轮回大阵，那是轮回仙帝留下的禁忌阵法，一旦启动，可将阵中一切生灵打入轮回，连红尘仙都无法抵抗。但启动此阵需要献祭六位大帝级存在，代价太大。
“不可。”
首位的黑袍使徒摇头：“轮回大阵是最后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况且，教主有令：凌尘的混沌血脉必须活捉，那是破除封印的关键。”
他看向殿外，眼中闪过幽光：“这样吧，老三、老四、老五，你们三人率麾下精锐，即刻前往往生殿设伏。老二、老六随我去取另一件东西——既然生命古树暂时拿不到，就用‘幽冥血海’的本源替代，虽然效果差些，但也能让教主提前三年破封。”
“幽冥血海？”
众人脸色微变。
那可是上界九大禁地中排名第二的凶地，其中盘踞着上古幽冥族，连吞天教都不愿轻易招惹。
“为了教主，值得。”
黑袍使徒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散了吧。记住，往生殿绝不能失守，轮回钥匙绝不能落入凌尘之手。”
六道身影化作流光，各自散去。
而此刻，凌尘的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三万混沌军列阵于盆地边缘，旌旗猎猎，杀气冲天。经过三日休整，在生命古树的生命气息滋养下，所有将士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有不少人修为精进。
凌尘立于军前，一袭玄黑帝袍，腰间悬着新炼制的“混沌剑”——此剑以吞天战旗碎片为主材，融入混沌古兽骨骼粉末，再以生命古树枝干为柄，虽未达到仙器级别，却已是大帝器中的极品。
“出发。”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
大军开拔，如黑色洪流涌向归墟最深处。
越往里走，环境越诡异。
天空从灰暗转为漆黑，不见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黑暗。大地布满裂缝，裂缝中流淌着猩红的岩浆，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腐朽的气息。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破的建筑废墟，风格古老到无法辨认年代。
“帝尊，前方就是‘轮回迷雾区’。”
墨渊指着远处那片灰白色的浓雾：“穿过迷雾，便是往生殿所在。但迷雾中时间流速紊乱，有时外界一日，雾中已过百年；有时雾中百载，外界不过一瞬。而且雾中栖息着‘轮回残灵’，它们没有神智，只会本能攻击一切生灵。”
“时间紊乱么……”
凌尘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从第七使徒记忆中得到的某个情报。
他抬手结印，在虚空中刻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符文成型后，化作一面巴掌大小的青铜古镜——正是之前在生命神殿废墟中得到的那面残镜。
“此镜名为‘时光镜’残片，可稳定方圆百丈内的时间流速。”
凌尘将古镜抛给墨渊：“你持此镜开路，大军紧随其后，保持阵型，不得分散。”
“遵命！”
墨渊接过古镜，注入灵力。
镜面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光罩。光罩之内，时间流速恢复正常，连轮回迷雾都被挡在三丈之外。
大军顺利进入迷雾区。
雾中景象光怪陆离。
有婴孩瞬间衰老成白骨的画面，有枯骨重新生出血肉的场景，有花朵在绽放与凋零间循环的奇景……这些都是时间错乱导致的时空碎片投影。
偶尔有轮回残灵扑来，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兽形，有的干脆就是一团扭曲的光影。但在混沌军的战阵面前，这些残灵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剿灭净化。
行至迷雾深处时，异变突生。
前方雾气突然散开，露出一座巍峨的黑色宫殿。
宫殿高千丈，占地方圆百里，整体风格古朴厚重。殿门紧闭，门上雕刻着无数轮回场景——生老病死、爱恨别离、六道轮转……栩栩如生。
而殿门前的广场上，已经有三支军队严阵以待。
每支军队约五千人，皆披黑袍，胸口绣着吞天教的徽记。军队前方，各立着一道身影——正是吞天教第三、第四、第五使徒！
“来了。”
第三使徒是个枯瘦老者，手持一根白骨权杖，眼神阴鸷：“凌尘，等候多时了。”
第四使徒是个中年美妇，一袭紫裙，手持玉笛，笑容妩媚却暗藏杀机：“哟，这就是那位重生帝尊？模样倒是俊俏，可惜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
第五使徒是个魁梧大汉，赤着上身，肌肉虬结，肩扛一柄门板大小的巨斧，瓮声瓮气道：“少废话，直接砍了完事。老七的仇，今日必报！”
三人气息爆发，竟都是大帝三品修为！
而且他们身后的军队也非寻常，清一色圣王境以上，结成的战阵隐隐与三位使徒气息相连，威势滔天！
“三个大帝三品，一万五千精锐……”
凌尘身后，墨渊脸色凝重：“帝尊，此战怕是……”
“怕什么？”
凌尘笑了，笑得云淡风轻：“不就是三只拦路狗么？杀了便是。”
他向前一步，混沌帝威轰然爆发：
“炎魔，率一万军对付左侧敌军。”
“墨渊，率一万军对付右侧敌军。”
“余下一万，随本帝——直取中军！”
命令下达，大军应声而动。
炎魔仰天咆哮，化身火焰巨人，带着一万混沌军扑向第四使徒的紫裙军队。墨渊则祭出天机罗盘，布下重重阵法，与第三使徒的白骨军队周旋。
而凌尘本人，已经出现在第五使徒面前。
“找死！”
第五使徒怒喝，巨斧劈下！
这一斧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开山裂海的巨力，斧锋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劈出漆黑的裂痕！
凌尘不闪不避，混沌剑出鞘。
锵——！
剑斧相撞，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第五使徒连退三步，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他骇然看向凌尘：“你……你不是大帝三品？！这力量……”
“刚突破，还没习惯。”
凌尘甩了甩手腕，咧嘴一笑：“不过打你，足够了。”
他身影一闪，化作九道残影，从不同角度攻向第五使徒。每一道残影都施展不同的剑招，或凌厉、或诡异、或厚重、或缥缈……
《鸿蒙七剑》！
这是前世他自创的剑法，重生后一直未曾施展，今日终于重现世间！
第五使徒手忙脚乱，巨斧舞得密不透风，却依旧被剑光划出数十道伤口。他怒吼连连，却无法扭转战局。
“老三！老四！助我！”
他焦急呼喊。
但另外两处战场，情况同样不妙。
炎魔的火焰军团克制第四使徒的魅惑之术，紫裙美妇被打得节节败退。墨渊的阵法更是将第三使徒困得死死的，白骨权杖的攻击根本破不开防御大阵。
“该死！”
第五使徒眼中闪过狠色，忽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巨斧上。
巨斧染血，骤然膨胀十倍，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血色战斧！
“吞天秘法·血斧开天！”
他一斧劈下，斧锋所过，连轮回迷雾都被劈开一道百里长的缺口！这一击的威力，已经达到了大帝四品层次！
“这才像话。”
凌尘眼中战意更盛。
他收剑归鞘，双手在胸前结印。
混沌归墟，第二式·万法归元！
一个巨大的混沌漩涡在头顶浮现，漩涡缓缓旋转，将血色战斧的威力一点点吞噬、分解、转化。最终，那惊天动地的一斧，竟被漩涡彻底吞没，连点浪花都没溅起。
“怎么可能？！”
第五使徒呆立当场。
而凌尘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混沌剑，轻轻刺入后心。
剑锋上的混沌气瞬间爆发，将第五使徒的生机、修为、神魂……一切存在痕迹，彻底吞噬。
“第……第五个……”
凌尘抽剑，看着第五使徒化作飞灰。
他转身，看向另外两处战场。
第四使徒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炎魔一记火焰巨掌拍成肉泥。第三使徒想启动某种秘法，却被墨渊以阵法反制，最终被凌尘隔空一剑斩灭神魂。
三位使徒，全灭！
他们麾下的一万五千精锐，也在混沌军的绞杀下死伤殆尽，只有少数投降者得以活命。
战场重归寂静。
凌尘收剑，看向那座紧闭的往生殿。
殿门上，那些轮回雕刻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流转。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连斩我教四位使徒……凌尘，你比老夫预想的还要强。”
殿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两盏青铜古灯幽幽燃烧。
灯内，两道虚幻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
父亲的残魂！
母亲的残魂！
凌尘浑身剧震，双目瞬间赤红。
他一步踏出，就要冲入殿内。
“帝尊小心！”
墨渊急声提醒：“那是陷阱！殿内有……”
话音未落，往生殿内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吸力！
凌尘毫无抵抗之力，被强行吸入殿中。
殿门，轰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