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席之正咬着一块霍景彦刚剥好的烤虾，闻言，掀起眼皮，慢条斯理的嚼完咽下，然后拿起桌上的清酒壶，给陆择空了的杯子满上，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陆择，这么好奇？要不......你先跟沈斯聿演示一下？”
“噗——咳咳咳！”陆择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呛的还是臊的，“褚席之你......你胡说什么呢！”
沈斯聿面无表情的抽了张纸巾递给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褚席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警告，声音依旧清冷：“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霍景彦在桌下轻轻握了握褚席之的手，示意他别闹太过。
褚席之反手挠了挠他的掌心，哼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顿烤肉吃道一半时，陆择好似想到什么，突然坐直身子，扫了其他三人一眼：“过完这周再有三周就考试了，考完放假你们是打算出去放松放松还是在家窝着陪他们应酬？”
说完还不等几人回话，立马又接道：“想好啊，今年很有可能就是你们最后一个自由的寒假了，明年估计从暑假开始你们的日子就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的喝着手里的热茶，好像这话里的事跟他无关似的，根本没在意那三道来自‘你们’却足以射穿他的视线。
褚席之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放，“你这到提醒我了。”
说着，他偏头看向霍景彦，“老头子说的那个项目，好像就是明年启动吧？”
霍景彦将烤好的一片和牛夹到褚席之盘中，点了点头：“嗯，初步计划是明年六月启动，正好我们暑假。”
褚席之挑眉，把肉塞进嘴里，含糊道：“那这么说来，明年不自由的倒不是我俩了？”
这个认知不禁让他嘴角挂起了一抹恶劣的笑意。
霍景彦抿唇，笑而不语。
陆择被他俩这打哑谜似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狐狸眼眨了眨，叼着筷子含糊地问：“你俩在说什么项目？什么明年不自由的不会是你俩？我怎么听不懂？”
沈斯聿放下茶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褚家和霍家明年要联合启动新兴市场的开拓项目，让他们两一起取长补短，做的下来就成立专门的分公司，作为起步，做不下来就老老实实回集团继承家业。”
陆择闻言，叼着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狐狸眼瞪得溜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卧槽？！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褚席之晲了他一眼，拿起酒杯晃了晃，“你家主业又不在那块，没听说不是很正常？老头子们保密工作做得挺好，估计是怕我们提前撂挑子跑路。”
霍景彦补充道，语气依旧沉稳：“算是初步的考验。成功了，我们能拥有一定自主权；失败了，就得按照既定路线走。”
陆择消化了一下这个重磅消息，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难得带上了点正经神色，“啧，那压力不小啊。不过你俩联手，感觉问题不大？”
他说着，目光在褚席之和霍景彦之间转了转，带着点探寻。
褚席之哼笑一声，没直接回答，反而踢了踢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斯聿的脚，“喂，沈斯聿，你家呢？没给你安排？”
沈斯聿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有。明年暑假会直接接手集团名下的一家子公司。”
这话一出，包厢里安静了一瞬。
陆择眨了眨眼，看看沈斯聿，又看看褚席之和霍景彦，突然往后一瘫，拍着胸口做庆幸状：“哇哦！这么一比，突然觉得当个‘废物’小儿子也挺好！至少不用被这么早抓壮丁！压力全是你们的，快乐都是我的！”
褚席之听到这话，嘴角那恶劣的笑容直接化为了实质，双肘往桌上一撑，手背托着腮，就那么看着陆择，“陆小少爷，你这有点想多了吧？上次我们四家聚会，我可是听到你家那老头子说了，我们明年都得忙，也照顾不了你，得把你接回老宅，不让你给我们添乱呢。”
陆择脸上的庆幸瞬间凝固，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那双狐狸眼瞪得溜圆，写满了不可置信和“你不要骗我”的惊恐。
“什......什么？！”他声音都劈了叉，猛的扑到桌前，死死盯着褚席之，“回老宅？！天天对着我爸妈还有我哥他们？！不行！绝对不行！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老头儿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他瞬间炸毛、慌得六神无主的样子，褚席之恶劣的笑容扩大，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就上次聚会，你跑去缠着沈斯聿带你开溜的时候。啧，陆小少爷，看来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咯。”
霍景彦看着陆择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夹了块烤好的香菇放进他碗里，算是无声的安慰。
沈斯聿倒是没什么意外，似乎早已料到，只是淡淡开口：“早晚的事。陆叔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那能一样吗？！”陆择哀嚎一声，没骨头似的瘫回座位，抱着脑袋，“在家里哪有现在自由！出门都要报备！晚上还有门禁！不能随便喝酒！不能夜不归宿！还要被盯着吃那些营养师配的狗屁菜单！完了完了......我的快乐......啪！没了！”
他越说越绝望，整个人都被一层灰暗的阴影笼罩了。
看着陆择一副世界末日降临的绝望模样，褚席之恶劣的笑容里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他悠哉的又给自己倒了杯清酒，“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让你平时嘚瑟。”
霍景彦看着陆择那快要灵魂出窍的样子，终究是有些不忍，开口安抚道：“只是初步提议，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况且，就算回去，陆叔和阿姨也不会真的把你关起来。”
“就是，”褚席之唯恐天下不乱的接话，“顶多就是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家庭的温暖’，比如每天早上七点准时被叫醒吃早餐，晚上十点前必须到家，周末跟着你哥去公司‘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