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那头赵瑞龙癫狂的笑声，林天浩的脸上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对方宣泄完自己的情绪。
“汉东，还轮不到一个商人说了算！”
赵瑞龙用一句自以为是的狠话，结束了这次通话。
林天浩随手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在桌上。
他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动作优雅而从容。
一旁的祁同伟和高小琴，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赵瑞龙的电话，就是赵家的宣战书。
一个盘踞汉东多年的庞然大物，终于要露出它最狰狞的獠牙。
“林总……”
祁同伟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天浩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跳梁小丑的狂吠而已。”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真正的杀招，不会通过电话来通知。”
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光幕，在眼前展开。
【检测到来自顶层权力结构的强力干预，政治风险急剧升高。】
【“万物投资回报系统”模块更新……】
【新模块激活：【政治风险评估】。】
【正在评估当前危机……】
【危机来源：赵立春（副国级）。】
【危机手段：动用中央部委权力，组建联合调查组。】
【危机目标：未来科技城项目。】
【危机等级：A+（省级层面无法对抗）。】
【系统建议：规避锋芒，或启用对等反制措施。】
林天浩看着光幕上的信息，嘴角逸出一丝玩味的弧度。
副国级。
这，应该就是赵家最后的底牌了吧。
他等这张牌，已经很久了。
……
第二天。
整个汉东的天，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
一则消息，如同十二级地震，瞬间引爆了整个汉东的政商两界。
由发改委、建设部、国土资源部等多个中央部委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已经空降汉东！
调查目标，直指京州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明星项目——未来科技城！
调查理由：项目审批流程存在重大违规嫌疑，涉嫌国有资产流失。
这套组合拳，打得又快又狠，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所有人都清楚，这不是一次常规的审查。
这是一次来自云端之上的，精准无比的降维打击！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所有与未来科技城项目有过关联的部门和个人，都成了惊弓之鸟。
京州市委书记办公室。
李达康烦躁地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天浩！出事了！”
李达康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焦灼。
“中央联合调查组空降汉东，直接进驻了未来科技城的项目部，把所有资料都封存了！”
“这是赵立春的手笔！他这是要掀桌子了！”
“我已经接到了省里的电话，要我全力配合调查。我……我顶不住这股压力！”
作为京州的一把手，李达康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在副国级的权力面前，他这个省委常委、市委书记，根本不够看。
他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看着那座他寄予厚望的未来之城，被乌云笼罩。
电话那头，林天浩的回复却平静得可怕。
“我知道了，达康书记。”
“您不必为难，按照规矩配合他们就好。”
“什么？”
李达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浩，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项目会被无限期叫停！你所有的投资，都会打水漂！”
“让他们查。”
林天浩的回答，只有三个字。
李达康彻底愣住了，他握着话筒，久久无言。
他从林天浩的口吻中，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淡然。
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让李达康感到一阵陌生。
挂断电话，林天浩走到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庄园外的雨后景色。
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赵家的雷霆手段，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甚至还有心情欣赏风景。
祁同伟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林总，调查组已经全面接管了未来科技城项目部，所有账户被冻结，所有文件被封存。”
“我们安插在项目部的人，也全部被隔离审查了。”
“还有，之前所有和我们走得近的盟友，现在都联系不上了。沙瑞金书记的电话也打不通。”
一连串的坏消息，让书房里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汉东这张经营已久的关系网，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天浩仿佛没有听到。
他转过身，施施然地坐到茶台前，开始有条不紊地洗茶、温杯、冲泡。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专注而宁静。
祁同伟看着林天浩的动作，心中的焦急和不安，竟然也慢慢平复了一些。
他知道，老板一定有后手。
他只需要等待命令。
茶香袅袅升起。
林天浩将一杯冲泡好的普洱推到祁同伟面前。
“尝尝，今年的冰岛古树春茶。”
祁同伟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注视着林天浩。
林天浩自顾自地品了一口，才缓缓抬起头。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疲于应对，会想尽办法去疏通关系，去和调查组周旋。
但他的视线，却越过了眼前的棋盘，投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赵立春以为，掐住一个项目，就能让林天浩屈服。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林总，我们现在……”
祁同伟终于忍不住开口。
林天浩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看向祁同伟，下达了一个看似与眼前危机毫不相干的命令。
“启动‘海妖’计划。”
祁同伟猛地一怔。
海妖计划？
那是林总布局在全球的舆论和情报网络，是潜伏在深海之下的巨兽，从未被真正动用过。
现在，要启动它？
“目标是谁？”
祁同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林天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把水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