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临别的馈赠二
晨光正好，金辉洒落在的田地上。
泥土呈现出一种健康的深褐色，与周边未受阵法完全庇护、略显贫瘠的土地对比鲜明。
禾苗茁壮，叶脉青翠欲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焕发着远超寻常的生机。
林言行至田埂中央，站定。
他默默感受着脚下地气，那浑厚而温顺的流转。
过去三个月无数个夜晚的辛劳，灵力一丝丝的浸润，地气的调理，早已将这片土地的滋养得极为肥沃。
林言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结印，动作舒缓，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一股灵力自林言体内涌出，连通笼罩着全村的阵法。
迷幻之力无声蔓延，与田地里被他以灵植术激发的蓬勃生机交织在一起。
田埂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
李狗娃猛地指向田地上空，声音都变了调：
“快看！那些光——在跳舞！”
只见淡金色的光晕在麦苗间流转，如同有生命的萤火，时而聚拢成团，时而散作星点。
一株株越冬的麦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青翠的叶脉，在晨光中隐约透出莹润光泽。
王老汉颤巍巍地伸手，想去触碰最近的一株麦苗，又在半途缩回手，喃喃道：
“这苗……叶子咋这么亮？”
赵寡妇深深吸了口气，突然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这味儿……跟刚下过雨的清早一个样……让人心情舒畅。”
随着那光华流转，站在田边的村民们，都感到一股暖意从脚底升起。
孙老五不自觉地舒展了眉头，连日来因焦虑而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
钱老六深吸几口气，只觉得胸口那股憋闷感，神奇地消散了。
几个年轻后生扑通跪倒在地，朝着田埂上的身影连连叩首：
“仙术！这是真正的仙术啊！”
“麦苗在发光，俺活了二十年从没见过！”
李强使劲揉着眼睛，声音发颤：
“这地……这地活了！是仙师让这地活过来了！”
妇人们纷纷合十双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香味……闻着心口都不闷了……”
“浑身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水里……”
孩童们睁大眼睛，指着田里跳跃的光点雀跃：
“娘！麦苗在发光！像萤火虫！”
“好舒服，比烤火还暖和！”
满田埂的村民或跪或拜，或惊或泣。
老农们捧着泥土热泪盈眶，妇人们拉着孩子朝田埂叩拜，年轻汉子们兴奋地比划着所见奇景。
每一张脸上都映着跳动的金光，每一双眼睛里都盛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
林言立于这片由真实生机与虚幻光影交织出的奇景中，面色如常。
他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近百道灼热的目光，如同烧开的滚水沸腾。
强烈的感激，几乎要化为实质。
片刻之后，林言手印一收，周身那无形的波动悄然散去。
田地上空的氤氲地气并，如同被大地吸纳般，缓缓沉入土壤之中。
林言在田埂边驻足片刻，待村民情绪稍缓，方才开口：
“且随贫道回村。”
他率先转身，沿着来时的小径缓步而行。
村民们默默跟上，人群比来时更加安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恍惚与敬畏。
行至村口，林言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个布袋。
松开袋口，露出里面数个朴素的玉瓶，瓶身在冬日薄阳下泛着温润光泽。
“李居士，分与众人，一人一粒。”
林言将布袋递向李强。
李强慌忙上前，双手在衣襟上反复擦拭，这才颤抖着接过布袋。
李强打开布袋，他捧着布袋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声音哽咽。
“仙、仙师......”
“这……这......之前赐下符水，已是天大的恩情，如今竟......”
林言微微抬手，止住他未尽的话语：
“收下吧，此去一别，再见无期。”
“这些丹药，算是贫道最后的心意。”
李强喉结滚动，终是深深一揖：
“仙师恩德，俺们......俺们永世不忘！”
他转过身，强压激动高声道：
“排队！都排好队！仙师赐药，一人一粒！”
李强话音未落，人群便骚动起来。
村民们你推我挤地往前涌，却又在距离林言半米处方才猛地刹住脚步，排成歪歪扭扭的长队。
“别挤别挤，都看着点，不要冲撞了仙师！”
王老汉拄着拐杖直跺脚。
赵寡妇被身后的人推了个趔趄，慌忙站稳后赶紧朝林言的方向躬了躬身。
几个半大孩子钻来钻去，被自家大人一把拽住衣领按回队伍里。
“俺、俺排前面些...”
吴老二踮着脚往前张望。
周大娘狠狠瞪了他一眼：
“急什么？仙师看着呢！”
队伍在推搡中渐渐成形，每个人都伸长脖子盯着李强手中的布袋，却又不敢真正造次。
整个场面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水，既躁动又压抑。
李狗娃领取到药后，他捧着那药丸，手心都沁出了汗。
丹药的清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勾得他喉结不停的滚动。
李狗娃揉着之前时闪着的腰，要是现在吃了这仙丹，保准立马就不疼了。
可转念一想，万一日后得了更要紧的病呢？
这宝贝丹药，可是能救命的！
他偷瞄了眼旁边的赵寡妇，她正偷偷把丹药往怀里塞。
果然打着和，我一样的主意。
倒是胖婶爽快，拔开瓶塞就要往嘴里倒。
赵寡妇慌忙拉住胖婶的胳膊:
“他婶子，你急啥？”
“带回家以后，有需要了吃不成么？”
“仙师赐的药，当然要当场吃！”
“你这婆娘就知道藏东西！”
胖婶甩开她的手。
李狗娃听着她们争执，正当他犹豫不决时，林言清冷的声音传来：
“即刻服下。”
李狗娃不再犹豫，当即仰头吞下。
丹药入口不过片刻，一股暖流顿时涌向四肢百骸，连腰间的酸痛都消减了大半，他满足地咂咂嘴。
阵阵暖流在村民们体内流转，原本冻得发僵的手脚渐渐回暖，连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感激之声如同潮水般涌现：
“这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
“俺这老寒腿好像都不疼了......”
“仙师这丹药真灵验！”
“多谢仙师赐药！”
“仙师慈悲，连俺们这些粗人都惦记着......”
“这丹药吃下去，浑身都舒坦了！”
“俺得把这瓶子收好，传给子孙后代......”
“娃他爹在就好了，也能尝尝这仙丹......”
“往后干活都有劲儿了！”
“俺觉得现在能扛两百斤柴火！”
“这丹药比吃肉还管用！”
村口的村民都在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暖意，每张脸上都洋溢着感激与欣喜。
有人揉着不再酸痛的腰背，有人试着活动灵便不少的腿脚，更多人则朝着林言的方向深深作揖。